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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另起心思

第268章 另起心思

贾母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颔首。不拘贾赦、贾政还是邢夫人,都知荣国府早不是当初情形,若要维系体面,少不得要指望着元春晋了贵妃。

只是这三万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内中又有别家勋贵的份儿……拿银子时候容易,想让勋贵吐出吃到肚子里的肉,又岂会容易?往后少不了攀扯纠缠。

这事儿旁人不好出面,自是要落在凤姐儿身上。

凤姐儿略略蹙眉,心下好一阵气闷。眼巴巴接了秦氏的差遣,谁知一天好处没捞着,反倒招惹了一脑门子的官司。早知如此,她当日就该推脱了去,这糟烂事儿谁爱管谁管!

王夫人鼻观口、口观心,她体己银子不多,田土、铺面却不少,若发卖出去,总能值个二三万银子。只是此事乃是公中之事,又岂有自个儿贴补银钱的道理?要贴补,也合该老太太贴补。

这话王夫人不好说,贾赦却没了顾忌,此时就道:“若我说,母亲那体己留着便是应对这等事儿的,此时不出还要留待何时?”

贾母顿时冷哼一声乜斜过去,道:“当日可是说好了的,我那体己留着自个儿荣养,还要给几个小的预留嫁妆,算算哪里还有旁的银钱?”

贾赦道:“眼前此事急切,迎春、探春、惜春还不到年岁,过二年缓过来,公中再将母亲的体己贴补上也就是了。”

贾母干脆别过头去不言语了。

过二年就能缓过来?贾母如今虽不大管事儿,可下头的事儿又哪里瞒得过她去?错非那陈斯远出的鬼主意,只怕这会子荣国府早就入不敷出了。

贾赦见贾母不言语,又看向王夫人道:“弟妹不若与薛家说说?”

王夫人紧忙诉苦道:“说了,下晌便说了……只是前债未还,如今又要借新债,我妹妹也有难处。”

先前还能借着金玉良缘吊着薛姨妈,如今没了金玉良缘,王夫人愕然发现,一时间竟拿薛家母女没了法子。

留,如今薛家母女除了帮着出出主意,扫听扫听风声,再没了旁的用处;赶,于情于理都不合适,要赶人总要将先前的债还了。

贾赦闻听王夫人也推脱,顿时冷哼一声。心下暗忖,左右如今是王夫人掌家,这公中亏欠,自有二房去想主意。因是干脆起身道:“罢了,我还是先将自个儿那亏欠填补上吧。”

说罢别过贾母,大步流星就离了荣庆堂。那贾珍倒是出了几个主意,不外乎催着凤姐儿往各家奔走,略略坐了会子,也起身回转。

贾母生怕王夫人打自个儿体己的主意,推说胸闷、头疼,干脆让丫鬟扶着进了卧房。只余下贾政、王夫人这一对相敬如‘冰’的大眼瞪小眼。

因着傅秋芳之事,贾政自是没脸多说什么,轻咳一声起身去寻清客计较去了。

王夫人蹙眉叹息一声,起身也往外走,过得几步忽而瞥向碧纱橱,略略思量一番,待出了荣庆堂才问随行的凤姐儿:“我记得老爷说起过,玉儿打南边儿回来带了几箱子书?”

凤姐儿哪里不知王夫人的心思?当下便笑道:“倒是有几箱子书,不过太太也知我不怎么读书,到底什么情形也说不清楚。”

王夫人颔首道:“宝玉倒是提过一嘴,说里头倒是有不少孤本、珍本。”

凤姐儿笑着也不接茬。待自后头过了穿堂,姑侄女两个才说起家中账目来。凤姐儿熟稔于心,仔细算计一番,如今荣国府不过能挪腾出四千两活钱,再多就没有了。

杯水车薪,王夫人叹息一声,当下别过凤姐儿,往自个儿院儿回转。凤姐儿立在门前目送王夫人一行过了角门,又往后头的潇湘馆瞧了眼,叹息一声儿,这才回了房。

……………………………………………………

却说大老爷一路憋闷着回返东跨院,谁知还不曾过三层仪门,后头便有贾政追了上来。

贾赦心下纳罕,回身迎了贾政道:“二弟还有旁的事儿?”

“这……”贾政说道:“不知大哥打算如何填补亏空?”

“我能如何?”贾赦蹙眉说道:“总是要先给贵人送去一万二千两银子,余下的……再商议着与各家计较吧。”

“这个……”贾政思量道:“……我以为,大哥此事不急,总要等凤丫头与各家计较过了再说。”

贾赦眨眨眼,待明白过来险些鼻子都气歪了!

工部事宜亏空了三万两银子,贾赦的膠乳营生亏空了六千余两……哦,算上给贵人的好处,那就是八千两。贾政那意思很简单,八千总比不过三万,不如先可着三万两的来。

不然先计较了八千两的亏欠,转头凤姐儿怎么与各家开口?

反过来也是一般,先提了那三万两,贾赦还如何跟各家计算亏空?

这囤积膠乳的营生,大老爷自个儿凑了不少,又有孙绍祖送来的五千两,算算大老爷自个儿岂不是全亏了不少,还要倒欠五千两银子?

“你——”

“大哥,大局为重啊。待弟冰敬炭敬发下,我立时送来给大哥填补亏空。”

贾赦冷笑一声正要驳斥,忽而眼珠一转,说道:“既如此,我这亏空也归在公中可好?”

“这……老太太、夫人面前只怕说不过去。”

贾赦嗤笑一声,道了句‘再议’,扭身就进了三层仪门。贾政立在远处走也不是、追也不是,踌躇良久,只觉流年不利。当下叹息一声,也不回府了,干脆叫了马车去寻傅秋芳。

不提贾政如何,却说大老爷贾赦气咻咻进得三层仪门,须臾到得正房里,那邢夫人正逗弄着不敢迈步的四哥儿。

原本气恼的贾赦见了此等情形,心下愤懑稍退。待奶嬷嬷抱了四哥儿去里间,贾赦这才与邢夫人说道起来:“你如今还有多少体己?”

邢夫人心下警醒,忙道:“老爷还不知我有多少体己?这逢年过节、庆生的赏钱,哪回不都是从我那体己里出的?前头又答对三姐儿出阁,我如今手头不过几百两银子罢了。”

“杯水车薪啊。”

邢夫人心下直翻白眼,口中却道:“老爷这回到底亏了多少银钱?”

贾赦烦恼道:“怕是有八千两之多。”

邢夫人唬得瞠目,道:“啊?怎地这般多?”

贾赦懒得与她分说,只道:“说了你也不懂。”顿了顿,又道:“明儿个将远哥儿叫来,就说老夫寻他有事儿。”

邢夫人咕哝道:“老爷打算问远哥儿借钱?这……只怕不妥。”

小贼待她素来大方,邢夫人自是不想坑了小贼。

贾赦道:“有何不妥?”

邢夫人道:“为着那膠乳营生,远哥儿先前赚的那么点尽数搭进去不说,外头还欠了不少银钱,如今又哪里有钱借给老爷?”

贾赦蹙眉道:“妇道人家,你知道个什么?旁的不用多管,明儿个只管叫了远哥儿来,老夫自有道理。”

邢夫人含混应下,贾赦也不多留,起身便去厢房寻姬妾泻火去了。

他才走,邢夫人便惦记着寻陈斯远说道说道,奈何这会子天色不早,邢夫人生怕贾赦起疑心,便暂且按捺住心思,只待明日一早儿寻了陈思怡说道。

另一边厢,陈斯远才回清堂茅舍,便见李纨身边儿的素云正与红玉说着话儿。

见了陈斯远,素云笑着过来见礼,说道:“我们奶奶试了几回,就数这回的馅料最妥当。”

陈斯远搭眼一瞧,果然便在桌案上瞥见一笼热气腾腾的三丁包子。正是饭口,陈斯远也是饿了,净过手抄起一口大快朵颐,只吃了一口便赞叹道:“大嫂子好手艺。”

素云笑眯眯道:“兰哥儿也赞好吃。奶奶说了,远大爷若是爱吃,回头儿奶奶时常做些送来。”

陈斯远笑道:“那敢情好,就是要多劳烦大嫂子了。”

素云笑着摇摇头,旋即告退而去。

红玉扯了素云的手一路送到院儿门外,目视素云远去,红玉正要回身,却听得不远处有人唤自个儿。定睛端详一番,却见玉钏儿躲在树荫处朝着其频频招手。

红玉纳罕寻了过来,问道:“你寻我有事儿?”

玉钏儿绷着脸四下看看,扯了红玉躲在树荫处,低声说道:“方才在老太太处说起填补亏空事宜,大老爷亏空了六千两,老爷也要往工部填补三万两的亏空,主子们计较一番也没主意,临了太太要走时瞧了眼碧纱橱,又问二奶奶,林姑娘打南边儿回来时可是带了不少的古书。”

顿了顿,又道:“你快与远大爷说一声儿,我怕太太要动林姑娘的主意呢!”

红玉感念道:“多谢你告知,我这就去回大爷。”

玉钏儿抿嘴应下,四下瞧瞧,又往栊翠庵方向快步行去。红玉自是知晓,只怕玉钏儿通风报信,是因着自家大爷先前救了其姐姐金钏儿一命。

眼见左右无人,红玉紧忙快步回了房里,寻了陈斯远便低声将玉钏儿所说复述了一遍。

陈斯远听得眉头直皱,暗忖这王夫人果然是个蠢的,前头挪用了林家十几万家产,如今连那古籍书册也要算计?这是什么道理?当自个儿是死的不成?

心下气恼一番,又慢慢想开了。罢了,左右王夫人本就是个蠢的,能想出这等法子也不足为奇。陈斯远不愿与其撕破脸皮,便打算琢磨个妥当的法子来。谁知灵机一动,还真让其想出个鬼主意。

陈斯远越想越觉有趣,过得须臾竟禁不住仰头大笑起来。他这一番笑,惹得香菱、红玉都心下莫名,凑过来追问,陈斯远却只是摇头说‘不可说’。

这日到得夜里,陈斯远又换过一身皂衣,悄然又往蘅芜苑摸去。

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谁知才转过省亲别墅,便听凸碧山庄上有人低声唤道:“可是远大爷?”

陈斯远吓得出了一身白毛汗,抬眼才发现是莺儿。

那莺儿掩口笑道:“远大爷稍待,我们姑娘下晌时与姑娘们耍顽了一会子手球,出了一身汗,这会子正沐浴呢。姑娘想着远大爷八成会来,便打发我在这儿候着。”

小别数日,这甫一回来,可不就要见见宝姐姐。

陈斯远笑着应下,又觉枯等着无趣,干脆拾阶而上,到得凸碧山庄里。

这凸碧山庄与凹晶溪馆互为阴阳,后者是个凹字形,前者自是个凸字形。那凸字萱堂外,又有白玉石围栏围起,铺了青石板的空地。莺儿便偏腿坐在围栏上,这会子正优哉游哉地嗑着瓜籽。

见陈斯远寻来,莺儿忙起身来迎。陈斯远招呼其落座,自个儿也偏腿坐在围栏上。旋即又盯着莺儿的荷包道:“瓜籽?”

莺儿笑着递过来,道:“可不是寻常瓜籽,远大爷尝尝?”

陈斯远应了一声,便从荷包里抓了小半把,谁知入手就觉不对,待仔细端详,却是真正的瓜子。

此时的瓜籽乃是西瓜籽,那西瓜籽多肉少,待成熟后剖开晾晒,再炒制而成。

陈斯远便纳罕道:“丈菊籽?”

莺儿笑着点头,说道:“这丈菊籽可金贵着呢,平素我都不舍得买,远大爷快尝尝可是好滋味。”

陈斯远尝了两颗,果然好味道,便忍不住赞了几句。

莺儿咯咯咯笑了一番,又禁不住荡起那悬着的小腿来。因夏日闷热,莺儿那绣花鞋踩扁了后帮,形似拖鞋一般,又赤着脚,那白生生的菱脚便晃得陈斯远好一阵眼晕。

二人吃了会子瓜子,陈斯远觉着后脖颈痒痒,略略抓挠便禁不住倒吸了口凉气。莺儿跳下围栏,兜转过来略略观量,惊道:“远大爷后脖颈起了好大一个酒刺(粉刺),瞧着都冒尖儿了,不若我给你挤出来?”

陈斯远道:“好,那你轻一些。”

莺儿道:“远大爷只管放心,上回我们姑娘屁……额——我要挤了。”

陈斯远便见微凉小手触及后脖颈,随即剧痛一下,便有帕子过来擦拭。

陈斯远倒吸着凉气道:“都说轻一些了,哪有这般挤的?”

莺儿道:“莫动,好似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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