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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看来岂是寻常色

第255章 看来岂是寻常色

玉皇庙东侧老树下。

司棋咬着下唇,思量道:“哥儿……真就不娶我们姑娘?”

陈斯远蹙眉说道:“这等事儿你少管,过二年你到了年岁,我只管问姨妈讨了你来就是了,何必掺和这些有的没的?”

司棋对着二姑娘都敢阴阳怪气,偏到了陈斯远跟前儿乖顺的猫儿也似,半点驳斥之言都不敢说。眼见陈斯远说的决绝,司棋便叹息一声儿,说道:“只盼着哥儿早些讨了我。”

陈斯远探手抚了下司棋的脸颊,忽而又挺拔身姿比量了下,笑道:“咦,我好似比你又高了一些。”

司棋心不在焉应下,陈斯远便吩咐道:“夜了,你快回吧。”

司棋应了声儿,嗫嚅道:“哥儿,我……明儿个能告假一日的。”

“明日不成,”明儿可是约好薛姨妈的,总不能让这二人再撞见吧?且没两日便是表姐邢岫烟生儿,她再是闲云野鹤的性儿,自个儿也总要为其张罗着办一场才好。

因是陈斯远就道:“等过了二十七你再来寻我。”

司棋还要再说什么,忽而见陈斯远偏头往南面看去,司棋扭头便见妙玉领了个丫鬟往这边厢游逛而来,于是顿时止住话头,只交代道:“那等二十七我再来寻哥儿。”

交代一句,司棋自是匆匆而去,抬眼又与东角门的婶子秦显家的点了点头,转上大道一路往缀锦楼回返。

司棋本与绣橘在园中排解烦闷,本道姑娘有望嫁给远大爷,谁知自家姑娘没几日便求告了老太太,这婚事告吹,自是引得两女失落不已,于是待迎春都懈怠了几分。

谁知柳暗花明,忽而听婆子说那宝姑娘去了怡红院,推说先前蘅芜苑所言都是气话,司棋、绣橘两个计较一番,只觉如此一来,自家二姑娘未必没有机会。

于是乎一个急匆匆直奔缀锦楼,一个兴冲冲去寻陈斯远。

偏生陈斯远认定了宝钗,出言决绝;那二姑娘迎春又素来是个藏愚守拙的性儿,于是不论是绣橘还是司棋,俱都心下失落。

且不提迎春的两个丫鬟,单说陈斯远与妙玉照了个面儿,遥遥颔首便各自分开。陈斯远大步流星回了清堂茅舍,与几个丫鬟说了会子话儿,待掌灯时自去书房里攻读。

房里只留了五儿一个打扇,香菱、红玉用过晚饭便到院儿外石垣左近纳凉。

转头又有芸香来凑趣,于是三个姑娘家一边打扇一边说话,倒是香风阵阵。

说过半晌闲话,不意便说起这两日的事儿,唏嘘之余,连芸香都后怕不已。蹙眉说道:“我在宝二爷房外待过,他什么性儿我还不知?发了性子什么都不管不顾的,阖府就老爷要管,偏老太太与太太还拦着,可不就愈发肆无忌惮了?”

香菱也蹙眉不喜,说道:“这夏日里姑娘们都穿着清凉,宝二爷也年岁不小了,这若是撞见了去,便只能自认倒霉了。”

红玉就笑道:“宝二爷何曾敢来咱们院儿?只怕大爷在一日,宝二爷便会敬而远之一日,你们啊,真真儿是胡乱操心。”

香菱笑着道:“是这个理儿,所谓天生一物降一物嘛……不过,别院儿的姑娘,怕是就要留心几分了。再是兄弟姊妹的,老话儿说七岁不同席,这会子也该有了避讳。”

芸香一听这个,顿时来了精神,嚷着道:“我知道我知道!头晌刚出了事儿,下晌就听雪雁姐姐说了,往后潇湘馆没事儿便关门闭户,又有王嬷嬷领着两个婆子守着,就是防着宝二爷呢。

有此前例,只怕别的姑娘也要有样学样。”

芸香说罢,顿时引得香菱、红玉嗤嗤而笑。至于宝姑娘的事儿,三个丫鬟俱都心有默契的没提。

香菱是不在意,不拘黛玉、宝钗,她这般性儿哪里都能吃得开;红玉则是拿准了心思,来日正要往黛玉处多走动;至于芸香……她一个小丫鬟想那么多做什么?

正说话间,忽有大丫鬟琥珀来寻红玉。红玉紧忙起身迎过去,二人便在甬道上说了半晌,红玉这才笑着回转。

芸香眼珠乱转,探寻道:“红玉姐姐,琥珀姐姐寻你有事儿?”

红玉没好气道:“你这包打听,什么都问!不过是说后儿日乃是平儿姐姐的生儿,琥珀来寻我凑份子的。”

香菱闻言笑道:“这却是巧了,后儿个还是表姑娘的生儿呢。”

芸香也道:“真真儿凑巧,后儿个是宝二爷的生儿。”

只是宝玉如今这副模样,只怕今年的生儿要关在房里过了。

眼看太阳落山,香菱、红玉回正房伺候,小丫鬟芸香也去了厢房。谁知红玉甫一入内,便有五儿咬着下唇寻来,道:“姐姐,大爷那件皂衣放在哪儿了?”

红玉纳罕道:“那皂衣合该春秋穿的,如今正值盛夏,大爷寻皂衣做什么?”

眼看五儿欲言又止,红玉顿时恍然,不禁瘪嘴嗔道:“我看趁早成了这婚事算了,免得如今这般麻烦。”

说归说,红玉翻箱倒柜,到底寻了皂衣来。陈斯远换上皂衣,偷偷摸摸出了清堂茅舍,兜转着便往蘅芜苑寻来。

为避人耳目,陈斯远自是过沁芳闸桥、凹晶溪馆上得凸碧山庄,其后过大主山下来再到蘅芜苑。

他一路鬼鬼祟祟躲过零星的丫鬟婆子,满心想着今儿个定要好生窃玉偷香一回,谁知才从凸碧山庄下来,路旁便有人唤道:“远大爷!”

一嗓子吓得陈斯远三魂离体七魄出窍!扭头扫量一眼,这才见自山坡梨树下转出个身形来,凑近了才瞧清楚,敢情是莺儿。

“莺儿?你可好些了。”

莺儿咳嗽了一声儿,委屈道:“我这等奴婢,便是打死了也没个计较,倒是难为远大爷挂心。白日里用了药,好一些了。”探手又往下头的省亲别墅遥遥一指,道:“我们姑娘等着大爷呢,大爷快去吧……咳咳——”

陈斯远顺着莺儿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便在省亲别墅西北的侧楼下瞥见一袭嫽俏身形。

陈斯远心下玩味,宝姐姐能猜到他今儿个必来也是寻常,只是早早的迎出来是为哪般?生怕自个儿留下来不走了?

心下腹诽着,陈斯远谢过莺儿,便一路自大主山上下来,绕过蘅芜苑,行过十几步便到了那嫽俏身形近前。

外罩粉红镶边肉粉色牡丹刺绣交领长袄,内衬白色交领薄纱袄子,下着米黄折枝花卉刺绣马面裙,面上略施粉黛,瞧着便是精心装扮过的。

原还一肚子腹诽,谁知凑到近前只对视一眼,陈斯远便禁不住笑起来,低声道:“妹妹莫非是女诸葛不成,怎么就掐算到我今儿个要来?”

宝姐姐笑道:“又来寒碜我,出了这档子事儿,若你不来,我便要去寻你了。”

陈斯远怜惜道:“妹妹早间定是受了惊吓。”

宝姐姐只略略摇头,嗤笑道:“他便是那不管不顾的性儿,性子一发,哪里还管得了旁的?亏得几个婆子与莺儿拦阻了一番……”

宝姐姐面上带着一丝小嗔恼,转而又心有余悸。陈斯远看得有趣,便凑过去扯了一双柔荑,低声道:“这回是遮掩过去了,焉知没有下回?”

“再没下回了,”宝姐姐急切道:“下晌与妈妈计较了一番,妈妈说来日便打发个妥帖的婆子来守着门,到时候……别想再胡乱闯进来。”

顿了顿,宝姐姐又赧然道:“下晌姨妈与妈妈一道儿来说,我便往怡红院走了一遭。你也知我家情形,如今还短不得贾家照拂——”

当下宝姐姐将怡红院情形说了一遭,心下忐忑,生怕惹了陈斯远不快。

她却不知,此番正合陈斯远心意。若二人定下婚事,只怕早早的就要搬离荣国府,到时陈斯远还如何看顾得了林妹妹?

不过远贼便是远贼,面上故作苦闷,说道:“还要等几年?我恨不得即刻便将妹妹迎娶进门。”

宝姐姐一颗心顿时酥软,忍不住扑在陈斯远怀中,温声抚慰道:“咱们来日还长久着呢,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再说林妹妹才多大,总不能这二年便离府吧?没了你我照看,想来你也放不下心来。”

陈斯远叹息一声,故作无奈道:“也罢……定下来是二年?”

宝姐姐颔首,陈斯远心下算计。再过两年定亲,那成婚说不得便要自个儿下场春闱之后了。这么一算,岂不要三、四年?到时候黛玉十六、七,倒是合该出阁了。

眼见陈斯远蹙眉寡欢,宝钗贴在其心口,又反握了其大手来回摩挲着。一番摩挲,惹得陈斯远心痒难耐,低头之际正与宝姐姐撞了个对脸儿,于是禁不住俯身印过去,好一番品尝芳泽。

宝姐姐自觉心下亏欠了他,加之此地乃是宝钗精挑细选,平常婆子巡视都不会往这边厢来,因是心下便大胆了许多。往日都是任凭陈斯远施为,这日宝姐姐却探着丁香舌,隐隐有了一丝还手之力。

陈斯远顿觉有趣,直待好半晌宝姐姐憋闷不住,这才缓缓松开。

宝姐姐这会子已然有些身形不稳,一双水杏眼朦朦胧胧,好似能沁出水儿来一般。

陈斯远见此,干脆扶着宝钗寻了廊檐下的台阶落座。二人肩并肩,宝姐姐心下兀自怦然乱跳,便不觉歪头枕在了陈斯远肩上。

嗅了嗅四下花香,宝姐姐忽而道:“说来,今儿个还是花朝节呢。”

这花朝节,女孩子们总要聚在一处耍顽一番,奈何宝玉这么一搅合,什么耍顽都没了。

陈斯远想起表姐生儿来,道:“后日是表姐生儿。”

“这般巧?”宝钗说道:“后儿个是他生日。”

陈斯远低声说道:“妹妹也知表姐那性子,只是这生儿不办一场,没得那让那些没起子的下人小觑了。我便思量着,总要热热闹闹办上一场。”

宝姐姐最喜揽事儿,听罢不禁思量了一番,说道:“此事你倒是不好出面……不若我明日张罗一番?”

陈斯远正有此意,干脆应承下来,道:“也好,只是一应开销——”

不待其说完,宝钗便嗔道:“给表姐过生儿才几个银钱?你我又何必计较得这般分明?”

陈斯远却笑道:“妹妹家中有钱,可妹妹又有几个体己?”

宝钗自打来了荣国府,便扮做勤俭的模样,几年下来竟养成了习惯,逐渐变得不喜铺张。加之还要四下打点荣国府的下人,这手头的体己就算有,只怕也不多。

且此番为邢岫烟庆生,乃是给四下人等瞧的,自然要热闹一些才好。若要热闹,银钱自然短不得。

陈斯远说罢,便从袖笼里寻出两张银票递了过去。

宝姐姐听出其话里有话,咬唇思量一番便道:“依着我,又不是整生儿,有个百两银子也就是了。”

于是她只接了一张银票,又盘算道:“明儿打发婆子寻两个女先儿,戏班子也不用外寻,给梨香院那些小戏子一些赏钱就是了。大观园里的小厨房什么都能做,表姐既是苏州出身,那便多做一些苏州特色就是了。算算,一百两准够!”

瞧着宝姐姐屈指点算的模样,陈斯远禁不住心中欢喜,便又凑过来痴缠。宝姐姐明明心动不已,又生怕如上回那般湿了小衣,便推拒道:“你,好生说着话儿,怎地又来腻歪。”

恰此时山坡上传来莺儿的声音:“姑娘、大爷,二奶奶领着人往这边厢寻来了!”

此言一出,顿时唬得二人没了心思,扯了扯手算作依依惜别,宝姐姐紧忙扭身回了蘅芜苑,陈斯远心有不甘,到底在省亲别墅左近躲了半晌,待凤姐儿一行过去,这才闷闷不乐回返自家。

这一夜再无旁的事儿。

待转过天来,果然如香菱、红玉等所料,大观园各处果然谨守门户,生怕宝玉或是旁的人忽然发疯乱闯进来。尤其是蘅芜苑,也不知薛姨妈从何处寻来的胖大妇人,立在门前能挡大半个门,走一步身上肥肉抖三抖,一餐能吃十个肉馒头。

这般妇人,活似话本子里提及的靠山妇!

诸姊妹觉着有趣,少不得远远扫量上一眼。黛玉却是不管旁的,领了丫鬟登门观量,直把那妇人瞧得浑身不自在,这才去寻宝姐姐说体己话儿。

这日头晌,又有平儿四下奔走转告,说是太太发了话,因宝二爷身体有恙,这生儿便不操办了。

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儿,二姑娘、三姑娘、宝钗、黛玉、邢岫烟都以为寻常,偏生四姑娘惜春与湘云闷闷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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