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飞扬的心不由得一颤,脑海中已浮现出苏黛那如花似玉的容颜。
推开内室房门,暖黄的烛火摇曳,苏黛正斜倚在软榻之上,青丝如瀑般散落,月白色的纱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若隐若现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听到声响,她美目轻抬,眼波流转间尽是惊喜与柔情,娇嗔道:“皇上,您可算来了,黛儿盼您盼得好苦啊。”说着,莲步轻移,如弱柳扶风般投入石飞扬怀中。
石飞扬紧紧搂住她,感受着怀中柔软的身躯,闻着她发间淡雅的幽香,心中满是欢喜与满足,柔声道:“黛儿,朕也想你想得紧。”
苏黛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深情地望着他,朱唇轻启:“皇上,黛儿每日每夜都在想您,想着您温暖的怀抱,想着您温柔的话语。只要能待在皇上身边,黛儿便觉得这世间一切都值得。”
石飞扬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道:“傻丫头,有朕在,定会护你一世周全。”苏黛将脸埋在他胸口,幸福地呢喃:“黛儿不要什么周全,黛儿只要能永远陪着皇上,做皇上的小尾巴,便心满意足了。”
两人相拥而坐,苏黛依偎在石飞扬肩头,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把玩着石飞扬的衣角,娇声道:“皇上,给黛儿讲讲宫里的趣事好不好?黛儿每日待在这里,除了想皇上,便觉得无趣极了。”
石飞扬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道:“好,朕就给我的小黛儿好好讲讲。”于是,石飞扬开始讲述宫中的奇闻轶事,苏黛听得津津有味,时而咯咯娇笑,时而皱眉嗔怒,模样可爱至极。
讲到有趣之处,石飞扬故意卖个关子,苏黛便着急地摇晃着他的手臂,撒娇道:“皇上,您就别吊黛儿胃口了,快说快说。”
石飞扬被她这副模样逗得哈哈大笑,在她唇上轻轻一啄,才继续讲下去。
正当两人沉浸在这甜蜜温馨的氛围中时,门外传来白振轻轻的敲门声,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主子,提审文泰来有进展!”石飞扬此时正陶醉在苏黛的温柔乡中,闻言顿时大怒,厉声喝道:“滚!”
那声音中蕴含的怒气,让白振与和珅在门外皆是一颤,再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苏黛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喝吓了一跳,却也懂事地没有多问,只是将石飞扬搂得更紧,柔声道:“皇上别气坏了身子,黛儿给您顺顺气。”说着,便伸出玉手,轻轻地在石飞扬胸口抚摸着。
石飞扬感受到她的关心,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低头望着她,满眼爱意:“黛儿,有你真好。”
时光在两人的柔情蜜意中悄然流逝,转眼间便到了凌晨四更。
石飞扬轻轻松开怀中沉睡的苏黛,眼中满是不舍。他小心翼翼地为她盖好被子,在她额头留下一个深情的吻,轻声道:“黛儿,等朕。”
待石飞扬离开后,苏黛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的柔情瞬间被坚定所取代。
她迅速起身,换上一身黑色夜行衣,身姿轻盈地跟了出去。
夜色中,她如同一道黑色的幽灵,紧紧尾随着石飞扬的身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一定要查到文泰来的关押之处,完成陈家洛交给她的使命,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她也在所不惜。
秋夜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过苏黛的脸颊,可她的心却滚烫得几乎要燃烧起来。
她望着前方那道熟悉的身影,石飞扬的每一个步伐,都像是刻在了她的心上。
月光下,他的背影挺拔而坚毅,苏黛咬着嘴唇,眼眶不禁微微泛红,“皇上,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我所不知道的?黛儿这样跟着你,你会不会怪我?可是,黛儿真的好害怕,害怕失去关于你的一切线索,害怕再也不能像刚才那样,被你温柔地搂在怀里……”
她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发现。
每走一步,都要先仔细观察四周的动静,那模样,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石飞扬走过悠长的巷子,拐进了一条更为偏僻的小路,苏黛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路边的枯树在风中摇曳,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不安与忐忑。
突然,石飞扬停住了脚步,苏黛的心猛地一紧,急忙躲到一旁的墙角,大气都不敢出。
她看着石飞扬警惕地环顾四周,那冷峻的眼神,让苏黛既心疼又害怕。
“皇上,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黛儿是不是太不小心了?”她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指甲几乎都要掐进肉里,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担忧。
好在石飞扬并没有发现她,又继续向前走去。
苏黛松了一口气,却又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连忙再次跟上。
就这样,他们穿过了一个又一个街区,终于来到了一座看似普通却又透着几分神秘的宅院前。
石飞扬在门口稍作停留,轻轻叩响了门环。不一会儿,门缓缓打开,露出一张陌生的面孔。
苏黛躲在远处的暗影里,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这是什么地方?皇上为什么会来这里?难道这里和文泰来有关?”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看着石飞扬走进宅院,门也随之关上,苏黛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悄悄地靠近那座宅院。她趴在墙边,竖起耳朵,想要听听里面的动静,心中不停地祈祷着,希望能够得到一些关于文泰来的线索,同时又盼望着石飞扬能够安然无恙。
秋夜的寒意如无形蛛网,将苏黛紧紧缚在斑驳的院墙上。她的指尖抚过墙缝间干涸的血痕,那暗褐色的痕迹宛如岁月镌刻的符咒,诉说着这里曾经历的腥风血雨。
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在她绝美的容颜上投下细碎的阴影,恍若命运的纹路在悄然显现。
夜行衣下,握着飞刀的手早已被冷汗浸透,可她浑然不觉,满心皆是对墙内那人的牵挂与忐忑。
“文泰来,你当真不肯招?”石飞扬的声音裹挟着帝王的威压,如冰锥般刺破窗纸,直刺苏黛心间。
她闭上眼,仿佛能清晰看见他蹙眉时的模样,那平日里温柔凝视自己的双眸,此刻定是寒芒毕露,周身萦绕的明玉功真气,怕是已泛起森冷的冰蓝。
屋内骤然响起重物坠地的闷响,紧接着是文泰来粗重而急促的喘息声,声声都似重锤,敲击在她的心头。“弘历,你这狗贼!想要我背叛红花会,除非我文泰来断气!”文泰来的怒吼中满是不屈的豪情,苏黛听着,眼眶不由得泛起酸涩。她深知文四哥的铮铮铁骨,也明白此刻他正承受着怎样的折磨。
“断气?朕偏不让你死得痛快!”石飞扬的冷笑中透着森然杀意,玉靴碾过青砖的脆响由远及近,每一声都似踏在苏黛的心上。她踮起脚尖,透过窗棂的缝隙望去,只见石飞扬抬手扣住文泰来的肩头,掌心腾起丝丝白气,那是能令人痛不欲生的寒冰真气。
文泰来喉间发出痛苦的闷哼,额角青筋暴起,如虬结的枯藤,可他却仍强撑着大笑出声:“有本事便杀了我!我家总舵主陈家洛定会取你狗头,为兄弟们报仇!”
那笑声中满是视死如归的决绝,却也让苏黛心疼得几乎窒息。
“陈家洛?”石飞扬猛地发力,文泰来撞在墙上的声响沉闷而惊心,让苏黛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她望着月光下石飞扬森冷如修罗的侧影,心中翻涌着无尽的悲戚与挣扎。昨夜,他还曾用这双手温柔地抚过自己的发丝,说着让她安心的情话,此刻却化作伤人的利刃,刺向自己的兄弟。
“告诉你,红花会的余孽一个都逃不掉。”石飞扬俯身时,玉龙钩擦过文泰来的脖颈,那冰冷的金属光泽刺痛了苏黛的双眼,“那个叫骆冰的女人,倒是有趣得很……”
苏黛的呼吸陡然停滞,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
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鲜血渗出,她却浑然不觉。
文泰来突然暴喝:“你敢动她试试!冰儿若有闪失,我做鬼也不放过你!”铁链哗啦作响,那是他拼尽全力挣扎的声音,“她不过是个痴心错付的傻姑娘,要杀要剐冲我来!”
“痴心错付?哈哈!或许,她正在和小白脸余鱼同在一起快乐呐!”石飞扬的笑声中满是嘲讽与不屑,却如利箭般射穿苏黛的心房。
苏黛只觉后颈一阵寒意袭来。
不一会,石飞扬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苏黛急忙飞跃上树,隐藏好自己。
东方已泛起鱼肚白,晨光中的京城轮廓逐渐清晰,可在苏黛眼中,却满是凄迷与萧瑟。
她摸出怀中陈家洛的血书,那暗红的字迹仿佛在灼烧着她的心。
朝阳透过漏风的树桠,洒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昨夜的温存与此刻的冰冷形成了强烈而刺痛的反差。
她难过地思考着对策,决定明晚再来探个究竟。
翌日深夜,苏黛贴着斑驳的砖墙疾行,夜行衣下的匕首硌得肋骨生疼。
她来到京城三大秘牢之一“黑鳞狱”的通风口所在。
瓦片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咔嚓”声,苏黛屏息伏在屋脊。破庙内烛火摇曳,两个狱卒的对话随风飘来:“文四爷的铁链又加了三道,那身功夫……啧啧,张召重大人说……”话音未落,苏黛指尖的透骨钉已蓄势待发,却生生停在半空——庙外传来熟悉的脚步轻响。
白振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玄色披风扫过满地落叶:“上头吩咐,今夜转移要犯。”
他伸手接过狱卒递来的令牌,月光掠过他侧脸,让苏黛喉头发紧。她强压下心中惊涛,看着众人抬出的漆黑囚车,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像极了桐柏山那场血战中,刀剑割裂血肉的声音。
囚车拐进巷子的瞬间,苏黛悄然跟上。她贴着潮湿的墙根疾行,耳中却不断回响石飞扬前日的低语:“苏儿若烦闷,明日带你去看新入宫的波斯舞姬。”
当时他指尖划过她脸颊的温度,与此刻寒夜的风形成刺痛的反差。
行至宣武门,囚车突然停在一座看似普通的宅院前。苏黛屏住呼吸,看着白振将令牌嵌入门缝,机关启动的轰鸣声中,宅院地下竟缓缓升起一座铜门。
她瞳孔骤缩——这是当年粘杆处为囚禁江湖高手,特地打造的“幽冥狱”!
当最后一名狱卒消失在铜门后,苏黛咬破舌尖,强忍着冲进去的冲动。
她摸出怀中陈家洛临行前交予的血书,暗红字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身后传来更夫梆子声,惊起屋檐下的夜枭.
苏黛猛地转身,躲在街角,思忖一会,终于确定了文泰来的关押之处。
残月下的琉璃厂,苏黛将油纸伞斜倚在百年老槐旁。伞骨第三根竹节处,藏着陈家洛亲授的“九转密语”——这是红花会最隐秘的联络暗号,需用特殊药粉涂抹方能显现。
她指尖微微发颤,将怀中的鹤顶红粉末轻轻洒在伞面,暗褐色的字迹如血般浮现:“文囚幽冥狱,速援。”第三天深夜,苏黛又来到情报联络点。更鼓声惊起寒鸦,三道黑影自屋脊掠过。
苏黛心头一紧,旋即认出是红花会京城分舵的“夜鹰三杰”。
为首的老者掀开斗笠,露出脸上狰狞的刀疤:“苏姑娘,总舵主有令,三日后子时,三十六人强攻幽冥狱。”他将一枚刻着双鹰的令牌塞进她手中,转身时衣袂带起的风,卷走了伞面上未干的药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