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雄虽年幼,却也不甘示弱。他手持白虹宝剑,施展出石飞扬亲授的“夺命十三剑剑法”,在敌群中左冲右突。剑锋所指,西域教徒纷纷倒地,有的被削去半边脑袋,有的被刺穿咽喉。“哥哥姐姐叔叔伯伯们别怕,我来啦!”少年清亮的呼喊声中,透着与年龄不符的狠厉。
乌狼城的风雪中,血腥味混着碎冰在半空凝结成猩红的雾霭。
石飞扬刚以百胜刀法的绝杀招“斩红尘”震碎西域三护法的兵器,忽觉后颈寒毛倒竖——侧方暗影里,圣教“血手修罗”阿卜杜勒正踏着积雪潜行,淬毒短刃泛着幽蓝的光,直取他左腰命门。
这杀手深谙刺杀之道,连呼吸都敛得极轻,短刃破空声比雪落更细微。
石飞扬却似背后长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明玉功内力如潮水般涌向左手。
刹那间,他身形诡异地旋转,衣袂带起的气浪竟在地面旋出冰花,左手以一种违背常理的弧度划出,正是“百胜刀法”中攻守兼备的奇招“金龙盘爪”!
金色掌影如活物般缠绕住短刃,阿卜杜勒只觉一股黏腻如胶的巨力传来,仿佛有千钧锁链锁住兵器。“不可能!”他目眦欲裂,拼尽全力想要抽刀,却见石飞扬眼中寒光一闪,掌心突然迸发的劲气如狂澜倒卷。
阿卜杜勒惨叫着倒飞出去,撞在三丈外的玄武岩柱上,“轰隆”巨响中,石柱轰然倒塌,碎石如雨点般将他掩埋,只留下雪地上蜿蜒的血痕。
“还有谁过来一战?”石飞扬仰天长啸,周身腾起的金色刀芒将飘落的雪花尽数蒸发。他的明玉功已运转至十二重巅峰,每一次挥掌都带起撕裂空气的尖啸,掌缘凝结的刀气长达三尺,所过之处,西域高手的兵器纷纷崩裂。
圣教右使霍加挥舞着镶嵌宝石的弯刀冲来,口中念念有词:“圣火焚天,灭尔奸邪!”弯刀划出的赤红刀光竟燃起熊熊火焰,瞬间将石飞扬笼罩其中。
石飞扬不闪不避,双掌如轮转,施展出“百胜刀法”中的“破云斩”。
金色掌芒与火焰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霍加的弯刀寸寸碎裂,整个人被气浪掀飞,后背重重撞在城墙上,肋骨断裂的脆响混着喷出的血雾,在雪地上绽开刺目的红梅。
“石贼受死!”圣教四大法王之一的古丽娅甩出九节链锤,链锤上的倒刺泛着森然寒意。她的链锤舞得密不透风,带起的劲气将地面犁出三道深沟。
石飞扬却似鬼魅般穿梭在锤影之间,突然暴喝一声:“妖妇,不待在家里侍夫教子,却出来为祸江湖,受死罢了。”使出百胜刀法的绝杀招“碎星式”!
霎息间,五道金色掌影如流星赶月,精准击中链锤的关节处。古丽娅只觉虎口发麻,九节链锤竟被震成九截,倒飞的链节如暗器般射向她的同伴,顿时血光四溅。
石雄在一旁看得热血沸腾,挥舞着白虹宝剑喊道:“少爷好利害!”
他的夺命十三剑剑法虽稚嫩,却也刁钻狠辣,专攻下盘,已有三名西域教徒被他削断脚筋,在雪地上翻滚哀嚎。伊莉趁机施展恒山派“云雾十三式”,剑影与石飞扬的掌芒交相辉映,剑气所到之处,积雪化作锋利的冰刃,将敌人割得遍体鳞伤。
敌群中,石飞扬越战越勇,“百胜刀法”的九招三十六式在他手中变幻莫测。有时如开山巨斧,将敌人连人带兵器劈成两半;有时如灵蛇吐信,掌影闪过之处,敌人咽喉已现血痕。
西域圣教的教徒们望着那团在血雾中穿梭的金色身影,心中涌起无尽恐惧,有人跪地求饶,有人转身逃窜,却都被石飞扬的掌风追上,化作雪地上的一具具尸体。
祈音见状,九节鞭突然暴涨三丈,鞭梢的倒刺泛着幽蓝毒光:“石飞扬,你总是坏我大事,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他施展出西域圣教的镇派绝学“圣火令神功”,漫天火焰如陨石坠落,将石飞扬笼罩其中。
“嘿嘿,你就这点能耐吗?瞧你这出息,不是抢就是骗!”石飞扬冷言讥讽祈音,周身真气暴涨,金色掌芒化作九道匹练,竟是施展出“百胜刀法”的终极杀招“天地同寿”!
掌风过处,火焰尽数熄灭,反震的气浪将祈音震得口吐鲜血。
他的九节鞭被震成齑粉,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塌半面城墙。
伊莉望着浴血奋战的石飞扬,原本黯淡的眼眸重新燃起希望。
她挥舞恒山剑法,与林婉清的长生剑法再度合璧,剑气化作漫天雪花,与石飞扬的金色掌芒交相辉映。西域圣教的教徒们望着这宛如神魔的对决,心中涌起无尽恐惧,有的跪地求饶,有的转身逃窜。石飞扬立于尸山血海之中,衣袂猎猎作响。
他望着满地狼藉,眼神冷若冰霜:“敢犯我领地者,虽远必诛!”
话音未落,天空突然降下鹅毛大雪,似要洗净这满地血腥。
而石雄则蹦跳着来到他身边,脸上沾着血迹却笑得灿烂:“少爷,我们又打跑坏人啦!”
乌狼城的风雪骤然停歇,也在为这场惊心动魄的厮杀屏息。
乃蛮部落的将士们高举弯刀,欢呼声如滚滚春雷,震落城墙上凝结的冰棱。
伊莉火红的战袍沾满血渍,却掩不住眸中流转的星辉,她率先抛下长剑,如乳燕投林般扑进石飞扬怀中,颤抖的指尖抚过他染血的眉骨:“夫君,你若有半分损伤,我这双眼睛,就再也不看这世间繁华。朝廷如此残酷待你,你为何还要待在播州平叛?你不觉得很冤吗?”
林婉清素白的道袍被剑气割裂,发间玉簪早已不知去向,却仍是那般清雅动人。
她轻解披风裹住石飞扬单薄的身躯,声音里带着三分嗔怪七分心疼:“夫君,你每次都这般拼命,武当的'九转续命丹'都要被你吃尽了。”
说着,指尖已悄然探向他腕间脉搏,生怕错过一丝微弱的伤势。
龚思梦的神水鞭还在滴滴答答淌着血珠,却已全然不顾,踮起脚尖圈住石飞扬脖颈,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畔:“夫君,方才你与那魔头缠斗时,我这心啊,就像被天山的冰蚕啃噬,半分都不得安宁。”她忽然咬住下唇,眼眸泛起水光,“下次……下次定要让我与你并肩,死也要死在一处。”
白芷握着变形的带刺银棍,平日里爽朗的性子此刻却红了眼眶。她小心翼翼地触碰石飞扬染血的手掌,仿佛捧着易碎的琉璃:“夫君,你掌心的茧子又厚了些……”
话音未落,突然转身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知道你最爱吃江南的桂花糕,特意留了半块……”
刘贵花的灵蛇鞭还缠着敌人的碎发,却已迫不及待地扑过来,环住石飞扬的腰肢。
她将脸颊贴在他后背,声音闷闷的:“夫君,方才真怕再也见不到你……以后无论去哪,都要带着我,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这鞭子,定会为你扫清所有阻碍。”
石飞扬被五具柔软的身躯紧紧包围,鼻间萦绕着各异的香气——伊莉的玫瑰香,林婉清的檀香,龚思梦的兰花香,白芷的桂花香,刘贵花的茉莉香。
他感受着她们急促的心跳,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里。
“让你们担心了。但是,无论朝廷如何待我,我还是要相助官兵平叛的,因为我护佑的是天下苍生,并非仅仅是朝廷的利益。”他轻声说道,却换来五声娇嗔的抗议。
“谁担心你了?”伊莉仰头,眼尾泪痣随着泪花颤动,“不过是怕你死了,这天下再没人能配得上我。”林婉清却默默从袖中掏出金创药,仔细涂抹在他手臂的伤口上,指尖轻颤:“下次若再如此不顾性命,我便……便不再理你。”可颤抖的声音早已出卖了她。
龚思梦突然踮脚,在石飞扬唇上轻轻一啄,红晕瞬间蔓延至耳尖:“这是给你的惩罚……也是奖励。”白芷害羞地别过头,却偷偷将桂花糕塞进他手中,刘贵花则更直接,拉过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听,它跳得多快,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乃蛮部落的将士们看着这一幕,纷纷会心而笑。寒风依旧凛冽,乌狼城内却涌动着如春潮般的暖意,比任何炉火都要炽热,比任何美酒都要醉人。
乌狼城的暮色被欢呼声染成绯色,石飞扬揽着五位夫人走下城楼,玄色大氅扫过斑驳血迹,却掩不住周身萦绕的温柔。
伊莉望着他怀中白芷幼子粉雕玉琢的小脸,那孩子正咯咯笑着揪父亲的衣襟,乌溜溜的眼睛像极了白芷初遇时的模样。她下意识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指尖触到藏在锦缎下的药囊——那是她托人从苗疆寻来的求子秘方,日日贴身带着,药香混着玫瑰气息,此刻却闷得她心口发疼。
王宫内院,林婉清正教孩子们武当剑法的起手式,剑锋挽出的冰花落在龚思梦幼子的虎头帽上。
那孩子咿呀学语,伸手去抓剑气凝成的寒星,龚思梦慌忙护住,嗔怪道:“当心冻着我的小宝贝。”她抬眸望向倚在廊柱上的石飞扬,眼波流转间尽是柔情:“你瞧,咱们的孩子比你当年还机灵,日后定能将明玉功练得出神入化。”
刘贵花倚着雕花窗棂,灵蛇鞭无意识地缠在指尖,看着石飞扬将林婉清的孩子抛向半空又稳稳接住,孩童清脆的笑声撞得她眼眶发烫。
她想起昨夜在佛堂长跪,烛火将影子拉得老长,口中喃喃念着的经文却全化作对石飞扬的祈愿。此刻喉间泛起苦涩,别过头去,却正巧撞上伊莉同样酸涩的目光。
“伊莉姐姐……”刘贵花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同病相怜的颤抖。
伊莉别过脸,火红的裙摆扫过青砖,胭脂泪在颊边晕开艳丽的痕:“瞧他们多热闹,倒显得我们是多余的。”她忽然攥紧刘贵花的手,“你说……是不是我们哪里不够好?为什么我们就生不出孩子来?”这话如重锤砸在刘贵花心上,她猛地扑进伊莉怀中,泪水浸透对方肩头:“明明我每日虔诚祷祝,明明……明明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话音未落,石飞扬的脚步声突然响起。两人慌乱抹泪的模样被他尽收眼底,他伸手将颤抖的两具身躯拥入怀中,指腹擦去她们脸上的泪痕:“两个傻姑娘,在我心里,你们与任何人都不同。”
伊莉仰头望着他深邃的眼眸,突然哽咽:“可我们连为你延续血脉都做不到……”
石飞扬却封住她的唇,温柔而霸道,吻去所有不安:“有你们在身边,便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他转向刘贵花,握住她冰凉的手贴在自己心口:“这份情意,岂不比任何子嗣更重?”
龚思梦不知何时抱着孩子倚在门边,眉眼含笑:“你们啊,尽说傻话。”
她将孩子塞进石飞扬怀中,“来,爹爹也抱抱我们的小将军。”
孩子肉乎乎的小手突然伸向伊莉,咿咿呀呀地叫着“姨姨”,伊莉愣住,眼眶再次湿润。
石飞扬趁机将五个夫人都圈在怀中,孩子们的笑声、女人们的嗔怪声,在暮色里织成一张温柔的网,将所有酸涩都化作绕指柔。
在乃蛮部落陪伴五位夫人和孩子们半个月,不见“飞鹰神探”谢文有什么消息传来,石飞扬便携带石雄,施展“千里不留行”的绝世轻功,飞回江南,飞回苏州府。
临近春节,苏州府城格外热闹。街头巷尾挂满了红灯笼,商铺门前人头攒动,各式各样的年货琳琅满目。孩子们穿着新衣,在人群中嬉戏打闹,不时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家家户户忙着大扫除,贴春联,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火药味和食物的香气,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在这浓浓的节日氛围之中。
暮春的苏州府城笼着一层淡金色的薄纱,青石街巷间飘着碧螺春的清香。
石飞扬与石雄踏着暮色缓行,看茶楼酒肆间人影绰约,听评弹小调婉转悠扬。
石飞扬负手而立,玄色衣袂被晚风掀起,仿若一幅流动的水墨;石雄蹦跳着跟在身后,时不时被街边糖画摊吸引,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新奇。
转过朱雀桥,巍峨的石府飞檐翘角映入眼帘。
朱漆大门上鎏金的衔环兽首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门楣上悬着的“石府”匾额,乃出自名家之手,笔锋苍劲有力。两侧石狮昂首而立,爪下踩着的绣球纹路清晰,鬃毛雕刻得根根分明,尽显威严气势。朱门半掩,门环上还缠着未褪的红绸,随风轻轻摆动,似在迎接主人归来。
刚踏上汉白玉台阶,便能瞧见门内影壁上精美的砖雕“松鹤延年”,松枝虬曲苍劲,仙鹤栩栩如生。忽闻影壁后传来清脆的孩童欢呼:“爹爹!爹爹回来啦!”
戚美珍一袭月白罗裙,鬓边斜簪着白玉兰,牵着四岁的长子石怀恩,怀中还抱着不满周岁的幼子石慕远。她原本苍白的脸色因激动泛起红晕,凤目里瞬间盈满泪水,脚步踉跄着向前奔来,裙摆扫过庭院中铺满的鹅卵石小径,惊起几缕落花。小径两侧,太湖石错落有致,石缝间点缀着青翠的菖蒲,与爬满花架的紫藤相互映衬,构成一幅雅致的画卷。
石怀恩挣脱母亲的手,像只欢快的小鹿扑进石飞扬怀中,小手紧紧搂住父亲的脖颈:“爹爹,你怎么才回来,怀恩每日都在城墙上望呀望!”
石飞扬笑着将儿子高高举起,嘴唇轻轻蹭过他粉嫩的脸颊:“瞧瞧,我的怀恩又长高了!”目光一转,与戚美珍含泪的眸子相撞。
她抱着幼子走到近前,声音哽咽得不成调子:“一路上可还安好?可有受伤?”纤细的手指颤抖着抚过他的肩头、手臂,生怕错过一丝伤痕,“自你走后,我每日都守在佛堂,为你诵经祈福……”
穿过垂花门,便是内院。青砖铺就的地面一尘不染,游廊下挂着的鸟笼里,画眉正欢快地啼叫。廊柱上缠绕着嫩绿的藤蔓,点缀着零星小花。
石慕远突然咿咿呀呀地伸手,肉乎乎的小手抓住石飞扬的衣襟。
戚美珍破涕为笑,将孩子往他怀里送:“快,让爹爹抱抱我们的小慕远,这些日子他夜里总哭着要找爹爹呢。”石飞扬小心翼翼地接过幼子,小家伙身上带着奶香,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着他,突然“咯咯”笑出声来,口水沾湿了他的衣襟。
“总舵主!”一声洪亮的呼喊打破温馨。
“圆桶”鲁得出晃着又矮又壮硕的身躯挤开人群,满脸虬髯笑得见牙不见眼:“您可算回来了!这些日子总舵上下可都盼着您!”
他身旁“竹竿”蒋伙添身形瘦削如竹,却也红着眼眶抱拳道:“鲁兄弟每日都要念叨三遍‘总舵主何时归’,连后厨的包子都多蒸了几笼!”
府中由雄樱会弟子乔扮的仆役丫鬟们早已围拢过来。绣娘出身的小蝶捧着新制的锦袍,眼眶泛红:“总舵主,这是夫人亲手为您绣的云锦长衫,针脚都数了一夜……”
老管家陈叔颤巍巍端着醒酒汤,声音发颤:“快喝碗汤暖暖身子,夫人吩咐,不管多晚都要备着热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