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坐在门口，云亦初靠着门框等着楚凡回来。</p>
等久了，便从旁边拿了根小木棍在地上画着圈圈。</p>
木棍划在地上溅起尘土，从鞋面的缝隙里落在脚上痒痒的，伤痕累累的脚隐藏在其间，那是楚凡的草鞋。</p>
想到楚凡，他又慌忙的用手把上面擦干净，云亦初失落的把棍子丢在一边。</p>
“回去等吧。”青衣拍了拍他的肩膀。</p>
虽然已经慢慢步入夏天，但夜晚的寒气还是有些重的。</p>
这次的云亦初没有听话，仍然执拗的坐着等。</p>
没有办法，青衣只能坐在他旁边陪着他。</p>
他知道了今天大概发生的事，大概也猜到了少年失常的原因。</p>
被过分保护的他认识的世界只有那小小一片。</p>
他和楚凡的宠溺，让他还没有从那个安逸的囚笼中走出来，但是遇到外人轻轻一点，那个虚幻的曾经就破碎了。</p>
“小白，你的梦想是什么啊？”青衣忽然抬头看着远处高高的月亮。</p>
“报仇。”</p>
没有丝毫犹豫，少年下意识脱口而出。</p>
青衣却不以为然，“你在好好想想。”</p>
“梦想，意为梦中怀想。”</p>
“他不是你应该做的事，而是你想做的事。”</p>
“想做的事？”云亦初眨了眨眼，似是有些不明白。</p>
“对，想做的事，做梦都想要做的事，是什么呢？”</p>
做梦？</p>
刚重生回来时，他高烧时几乎夜夜都在做梦，无数次梦到自己死去。</p>
病好了，噩梦反复也就凭空消失了。</p>
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除了昨天晚上……</p>
脸微微有些发烫，云亦初低下头怕被发现绯红的脸颊。</p>
青衣以为他在思考，也没有催他，只是径自说着，“当然也可以是报仇啊~”</p>
“只是报完仇以后呢？你想去做什么？”</p>
“人生一世，一定要做让自己快乐的事，方能，不负此生。”</p>
向来没个正经的人，此刻一脸的认真。</p>
他的这个师父，教的东西稀奇古怪，都是他从未听说过的道理。</p>
忆起他上一次死去的时候，那种悔恨和不甘。</p>
是在不甘心被人利用和欺骗，还是单纯的，不甘心就这样过完了一生，就这样死去呢？</p>
“好啦，你师父我困了，睡觉去啦~”估摸着某人也该回来了，这种时候，还是两个人单独解决比较好。</p>
睡觉去也~</p>
不出他所料，没一会儿门口就想起了小红枣哒哒的马蹄声。</p>
云亦初听到声音后兔子般蹿了起来，脚上的伤口随着他的动作隐隐作痛，他却恍然未觉。</p>
终于，当那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时，心跳活跃了起来。</p>
仰头看着他，仿佛膜拜者般，他目光虔诚而渴望。</p>
没想到他会在门口坐着，楚凡愣了一下，尤其看他的眼神这么奇怪。</p>
两人一马就这样愣着，好在楚凡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把小红枣拴到马槽，从它身上解下一个包裹。</p>
“不进去？”面前少年不知道在想什么，呆呆地样子。</p>
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p>
下意识想揉揉他的脑袋，最后想到什么，又收回了手。</p>
“不进去就让个路。”</p>
坐哪儿不行，非要在门口堵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