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提此事。”裴潜躲开了话题。
二人并排策马出了洛阳南门之后,徐庶却又略带感慨的说道:“文行,你虽不愿意提,但朝中各处官署之中,却常常议论你们这些河东士族。”
“原本的排序是贾、毌丘、裴、卫,但这一二年前随着毌丘父子的重用,以及宫内贾美人位份不显,贾的排序反倒排回第三了。现在是毌丘、裴、贾、卫。”
“文行,你们河东裴氏落在了毌丘氏之后,心中可有一二不愿?”
话都聊到这个份上了,若裴潜再藏着掖着不愿意说,那就真是没趣了。
裴潜嗤笑一声:“裴氏如何能比毌丘氏比?虽说我先父比毌丘氏家门高些,但人家毌丘仲恭是能在潜邸之时就随在陛下身侧的,如今也就三十岁的年纪。元直,三十岁的中领军,我裴潜拿什么来比?恐怕再过几年,我这把骨头都要入土了?”
“也是。”徐庶想了想说道:“这回毌丘仲恭领兵去樊城的时候,将他亲弟毌丘叔恭、那个唤作阿秀的也一并带去了。毌丘秀是正经的千石司马,陛下亲自点的,论功的时候仲恭将叔恭的功劳放在其营内诸位司马之首,我又好说些什么?”
“那你就这般认下了?”裴潜挑眉。
徐庶轻哼一声:“都是他兄长仲恭的功劳,分润一些给他亲弟,我又有哪里好阻拦的?当然认下了。”
“而且,文行你知不知,军报送回许昌之后,陛下大略看过都没说什么,直接就让满将军批复确认了。”
裴潜道:“谁都可能遗漏,就是陛下不可能遗漏。你我都能注意到的事情,陛下没有道理看不到。我裴潜自诩博闻强记,但陛下似乎比我还要强一些,聪明睿智宛如天成。”
“文帝之子,如何能不善文?”徐庶回应道。
“元直所言甚是。”裴潜朝着背后拱了拱手:“圣天子在朝,大魏之幸事也!”
“确实如此。”徐庶点头。
二人骑马出了洛阳城后,马速渐渐增快了些,开始朝将作监的方向飞奔了过去。简单通报了些许后,裴徽便也策马从将作监内驰了出来。
不怪裴徽骑马。
大魏的将作监,向来都是产地与将作分离的。在河北、兖州、青徐等地产出的材料,都是通过黄河-洛水的水上交通线来到洛阳,而将作监又是临在水旁、形状有些颇狭长的形状,边上还有四个码头。
“见过徐侍中,见过裴侍中。”裴徽拱手问候道。
“裴将作。”裴潜轻咳了一声。
“哈哈哈哈。”徐庶笑出声来:“文行,文季,你们二兄弟莫在我面前装腔做样,好好说话才是。”
“好。”裴徽微笑着点头:“兄长和徐侍中来将作监所为何事?”
裴潜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来,递给了裴徽:
“这是陛下所赠的锦囊,许是最近朝中无事,陛下也难得弄些有趣的物什。文行打开看看吧,内里就是陛下要问的事情。”
裴徽双手接过锦囊之后,却有些面露异样。
“兄长,这内里是信?还是什么?怎么这般轻?”
裴潜道:“我亦不知。文季打开看一看吧。”
“好。”裴徽点了点头,面色严肃的将绳子解开,手中向内一探,却只摸出一个铜钱来。
“直百五铢?”裴徽看着铜钱正面的篆字,念出了声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