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费隐开了一方药给潘筠,让潘筠去抓药熬药,他则给王质针灸。
他们的动静惊动了长随。
潘筠就拉着长随去熬药。
她空间里有许多药,当即就可按照药方抓出药来。
等潘筠和长随熬好药端上来,王费隐已经和王质相谈甚欢,引为知己,并成功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摸清楚了。
针灸加一碗药下去,王质好受了许多。
王费隐走前道:“你这病需要静养,多休息,少吃,好在你素食,不吃肉,这几日少吃干粮,饿了就吃些米汤,饿不死就行。”
王质一一记下,长随却对他的医嘱表示怀疑,忍不住嘀咕:“哪有生病不吃饭的?不吃,如何有力气抵抗病魔?”
王质温声道:“听大夫的。”
长随只能应下。
潘筠和王费隐离开,还给他留下两副药,让他明天熬着吃。
王质的确好受了许多,所以他没休息,而是翻身下床,继续伏案写公文。
走出驿站的潘筠和王费隐并肩朝玉山县的方向走去,只是缓缓跨出一步便闪现在十多米外。
俩人就这样慢悠悠的往回走,月光洒下,照在他们身上,映出一大一小两道影子。
王费隐慢悠悠的道:“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
王费隐:“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叫我来救人。”
潘筠:“不是坏人就行。”
“救了人,怎么也不问对方姓名?”
潘筠:“我与他有缘,救他是我的意思,我又不期望他报答,他不说,我便不问。”
王费隐摸着胡子道:“他要是年轻个四十岁,我一定多想。”
潘筠打了一个寒颤,瞪他一眼:“大师兄,你心真脏,不许我们是忘年交吗?”
王费隐给了她脑袋一下:“没大没小!”
打完才舒心的道:“他叫王质,户部侍郎,朝廷复开银矿,他奉命到江南巡察各银矿的情况。”
“可现在福建的银矿不是造反了吗?他还去?”
王费隐:“南直隶、浙江和江西的大部分矿场他都去了,现在就剩福建那几个矿场,看意思,他是要去的。”
潘筠:“朝廷的这些官员啊,有的太过灵活,有的又太板直。”
王费隐哈哈大笑问:“你喜欢哪一种?”
潘筠:“我都喜欢,也都讨厌。放在合适的位置上,会都喜欢,放在不合适的位置,就会讨厌。”
王费隐:“希望这位板直的王大人可以救民于水火之中,让叛军和朝廷和解吧。”
打仗,于朝廷和百姓而言都是输,而百姓会输得更惨。
王费隐停下脚步,抬头看着星空,目光幽深:“朝廷若出兵平叛,就意味不会考虑叛军诉求,宁以武平叛,不以退求和,这是两败俱伤的局面,而百姓,势必受伤最重。”
因为叛军里都是百姓啊,而去平叛的士兵也是百姓,他们的军备、粮草都要取之于民。
潘筠也跟着抬头,从这一闪一闪的天空之中,她看到数不尽的闪耀星星,亦看到了逐渐暗淡的星星。
她盯着一颗耀眼的星星道:“紫微星亮得异常,这是盛极而衰的征兆。”
王费隐不言。
潘筠蹙眉,难道五年之后的土木堡之变在今日便有征兆了?
王费隐幽幽叹息一声,抬步离开。
潘筠连忙去追他:“大师兄,若你知未来事,你会想办法改变吗?”
王费隐:“命不可改,也改不掉。”
潘筠:“我不信。”
王费隐但笑不语。
潘筠就不信,所以第二天晚上又拉着王费隐出来,这一次,他们在杭州府外的驿站里找到王质。
王质看到推开门的人,整个人都呆滞了,他呆呆地举着笔,问道:“两位道长莫非一直暗中尾随我?”
潘筠:“没有,我们很忙的,白天有很多事要做,所以只能天黑了来找你。”
潘筠殷勤的给王费隐打开药箱,笑嘻嘻:“大师兄请。”
王费隐默默地上前给王质把脉。
把到脉,王费隐略一挑眉:“你今天喝药了?”
王质一脸莫名:“大夫开了药,自然要喝的。”
“你一日便到了此处,我以为你不曾停歇呢。”
王质笑道:“我是不愿停的,但马受不了,所以中午还是停下休息了会儿,药是早上便熬好的,中午停下时稍一热便能服用。”
一副药可以熬出两顿药,潘筠给他留了两副药,他一天三顿的吃,还有一顿留到明天早上。
他自觉已经好了许多。(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