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费隐给他扎了针,又给他留下两副药,和潘筠出驿站时,他就道:“若无意外,他活下来了。”
王费隐还有些不可置信,摸着胡子道:“他竟然老实喝药了……”
昨天见时,他一脸死气,显然是活不过三日的征兆。
加上对方一开始不愿看病,他还以为他会不吃药,肠痈复发死了呢。
没想到,他竟然老实吃药了。
潘筠:“都是大师兄医术好。”
她喜孜孜的道:“您看,命也是可以改的吧?”
王费隐:“那是因为他听话,换一个人就不一定了。”
俩人回到玉山县,还没进门就听到妙和的声音:“都说我师伯和师叔睡下了,不见客!”
吴师爷暴躁的声音响起:“县尊大人是有急事!这么吵闹,我不信王道长和潘道长还能睡得下,不会他们俩人根本不在吧?”
王费隐现在还是被看守的身份,妙和当然不能承认,掐着腰就要吵回去,妙真突然道:“我师伯和师叔醒了。”
王费隐和潘筠绕过屏风出来,好奇的问:“县令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铁青着脸站在一旁的蔡晟看见俩人立刻上前:“两位,出大事了!”
蔡晟停顿。
潘筠等着他继续。
王费隐无奈的捧哏:“出了何事,竟让蔡县令如此着急。”
蔡晟懊恼道:“叛军估计是听到城中有赈济粮的消息,派人下山了。”
潘筠眨眨眼:“他们围城了?”
“那倒没有,但他们抢了三湖村!”蔡晟急得团团转:“要命的是,后天赈灾的天使就到玉山县了,他们早不下山,晚不下山,偏此时下山。”
潘筠挑眉问道:“赈灾使臣是谁?”
“兵部侍郎于谦于大人,”蔡晟急得团团转:“这位于大人是出了名的眼睛不揉沙子,这才下江南三日,便已法办了三个官员。”
平均一天一个。
潘筠压不住脸上的笑容,“哇哦”了一声,赞道:“看来江南来了一位青天大老爷。”
蔡晟猛地转头瞪她:“潘道长,我知道你们三清山和王家关系莫逆,和王小井关系也好,你去让他们投降,或者回山里去,最好这段时间少惹事,否则,汾水村的人就算是放了,我也能再抓回来。”
“投降?”潘筠歪头:“投降算县衙招安吧?蔡县令给他们什么条件?”
“投降就是匪首入牢,其余随众之人我可以既往不咎,放其归乡。”
潘筠摇头:“蔡县令没有诚意,他们现在并没有败势,怎会投降?”
“我玉山县现有两千驻军,知府大人还会派来更多的兵马,说不定朝廷也会出兵剿匪,他们此时投降还能保住手下的人,否则,便是枉送性命!”
潘筠:“他们会造反,是因为早晚都要死,蔡县令不提矿工的工钱,不提加增的银税,也不说今年暴增的劳役,他们怎么可能会投降?”
蔡晟沉着脸道:“也就是说,他们执意要反,全然不顾家人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潘筠手指成爪,当即就要动手,被王费隐一把抓住。
王费隐笑道:“蔡县令别急,事能不能成,也得我们试过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