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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有一辆马车继续向前行驶着,喧嚣吵闹声愈发明朗,马车的颠簸不时将厚重繁华的轿帘颠起,一只纤纤素手轻轻挑开了帘子,露出一张貌如新月的脸,眼角眉梢透着矜持娇贵,再细看便会发现这人眉宇间还有一抹阴郁。她目光飘向远方,外面的天空很蓝,很高,偶有孤鸟在天空盘旋而过。她又回到了轿中,对着铜镜,细细打量着自己的容颜。侍女从梳妆匣中取来一支金摇叶在她发间比划着,女子不满意,在琳琅满目的匣子中挑选了一支蝴蝶金镶玉步摇,她戴在了自己的发间,终于面露笑意。这蝴蝶振翅欲飞,姿态婉转优美,衬得镜中佳人清秀婉媚。
坐在马车之内的另外一个衣着较为光鲜亮丽的丫鬟开口,斥责道:“笨死了,这金摇叶俗气死了,柳亭长怎么会喜欢。”
镜前佳人倏忽转身,一脸阴郁的看着方才说话之人,“玳瑁,要你多嘴。”女子没了兴致,一把推翻了铜镜,随着马车的颠簸,铜镜咣当一声,掉落在底座上,玳瑁想伸手去拿却又受到了女子的一番苛责,“玳瑁,以后不许自作聪明,我不喜欢。”
“是。”玳瑁恭顺应答,惭愧低头。她眼神怨毒的看了一下小丫鬟,小丫鬟被这阴狠的眼神吓到了,旋即低下头整理着匣子。
女子挑开车帘,望着身后渐行渐远的黛色群山,再有一会便能抵达淇县了,她终于可以见到自己的心上人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候,马车缓缓驶向了淇县县城,考虑到眼下百姓众多,车子的行驶速度渐渐缓慢,女子在车中微微皱眉,眉头鼓起了两个形似红豆的小包,俏丽的脸因为愠色多了一些俏皮和可爱。
豪华的马车引来街道两侧百姓的围观和议论,淇县算不上多富庶,但也绝非贫穷,但能用得起如此豪华马车的人,淇县绝对没有。有好奇的百姓偷偷的跟在马车后面,马车最终在赵有轶家中停下。
赵有轶夫妇一早就知道侄女陆逸瑶要来,便早早让府上家丁在外等候,以便能随时通报。
女子从马车上跳下,柔软的鞋底触碰平整地面的一瞬间,她那颗摇摇晃晃的心似乎也安定下来。
“逸瑶,你总算来了。”赵有轶夫妇迎面走来。
陆逸瑶是陆家幺女,是陆家众多孩子中唯一的女儿,陆家常年做生意,也积攒了很多丰厚的家财,陆氏夫妇对陆逸瑶娇宠备至,视为掌上明珠,日常的用度奢华无比,堪比皇室公主。陆逸瑶许久未来舅舅家中,见赵府还是和当年一样寒酸,心生几分厌弃。
“舅舅,这府邸都成了这个样子,您也不说翻修一些,也不值几个钱,您要是嫌贵的话可以写信告诉我,这些钱您外甥女还是出得起的。”陆逸瑶看也不看自己的舅父母一眼,便兀自进了院中。
赵夫人素来不喜欢丈夫的这个外甥女,恃宠而骄,骄傲任性,目无尊长,从不把长辈放在眼里,谁若是娶了她做媳妇,只怕倒了八辈子的霉。
赵有轶以眼神示意夫人不要和自己的外甥女一般见识,“我跟你说,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事事依着她,她这次八成是冲着柳苏州来着,由她去吧,她得不到自然会放弃,她这性子以后有吃亏碰钉子的时候。”
经丈夫的提醒之后,赵夫人心里便立马有了主意,外面有关柳苏州和唐纪柔一事传的沸沸扬扬,这事若是传到她耳朵里,她一定会极为恼怒。
“逸瑶啊,今天你稍稍休息一眼,等明天整顿好了,咱们再把柳苏州夫妇请来,刚好吃顿家常便饭。”赵夫人脱口而出,完全不顾及丈夫的眼色。
“柳大哥已有婚配,怎么这事舅舅都没有告诉我。”陆逸瑶当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怒冲冲的看着赵有轶。
赵有轶解释道:“别听你舅母瞎说。”他将夫人拉在身后,唯恐这两个女子在家大动干戈,“外面只是流传有关柳苏州和一名女子的风流韵事,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你这一路舟车劳顿,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吃什么吃啊,我不吃了。我出去吃,玳瑁咱们走。”陆逸瑶莲步款款跑了出去。
赵夫人对着赵有轶又是一顿责怪,“你还不看着她,她大手大脚的花钱,吃的饭肯定会记在你的账上,到时候还得赵家掏腰包。”
赵有轶咂咂嘴,看着自己的夫人,想当初自己贪图她的年轻美貌娶了她,可没想到自己竟娶了一个毫无谋略之人,“你这么这么笨呢,她哪里是去吃饭,分明是去找都亭找柳苏州了,这个时辰正好,柳苏州还没有下工,肯定是在处理公务,都亭最近事务繁多,这几日肯定有很多事物要处理,她要去就去吧,女大不中留,你管她做甚。”
赵夫人恍然,“言之有理,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赵有轶遣散了院中站立的家丁,“行了,你们也别站着了,赶紧吃饭吧!”
淇县境内还是有一些人认得陆逸瑶,更是知晓她和柳苏州的一些往事,有好事之人将柳苏州和唐纪柔的事情添油加醋在她耳边说了一遍,陆逸瑶气不过,按照几人给出的指点来到唐纪柔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