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观楼气笑了。
他放下酒杯,指着天上的月亮,一一分辨:
“第一,我不是目击者。当时,我藏匿在山上,等我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了尘大师已经不见了踪影。
第二,我没踏进大相寺一步,了尘大师为何突然圆寂,我是真不知情。第三,你要是问我有没有见到凶手,我告诉你,没有。
第四,你认为我有本事越级杀死一个宗师,尽管对方受伤了。你看,你没信心,我当然也没信心。不要把我想得太厉害。武者就是武者,不可能挑战宗师!”
“魏公公却不这么想!”
“魏公公的想法固然重要,却也要尊重事实。你有问过魏公公,他真的相信我有本事杀得了了尘大师?”
王海皱起眉头。
他当然问过,问的时候惴惴不安,他根本不相信陈观楼有本事杀了了尘大师。那可是宗师!令人高山仰止,可望不可即的宗师!
若是宗师那么容易被杀死,又怎会被世人奉为无上的存在。
然而,魏公公认定了尘的死,陈观楼脱不了关系,他只能走这一趟。
“关键不在于杀没杀,能不能杀。关键在于那天晚上你出现在现场。”王海紧接着叹了一声,“那天晚上你不该去的。其实那天晚上我也发现了动静,但是我忍住了,我没有动。”
于是,避开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真要庆幸自己的克制力。
“出现在现场,看了看热闹,就脱不了关系。这是什么逻辑?魏公公再霸道,好歹也要讲究证据吧。锦衣卫已经调查清楚的事实,他还要节外生枝,也不知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陈观楼不相信魏公公是真心替了尘和尚伸冤,要找出真凶。
魏公公跟了尘是一样的老阴贼,一肚子的算计。对方逮着自己不放,究竟是什么目的?
“事实并不清楚。锦衣卫没有查出杀害了尘大师的真凶。”王海纠正道。
陈观楼冷笑两声,“是锦衣卫无能!你应该去找锦衣卫算账,而不是来质问我。王兄,我当你是兄弟,也请你替我说句公道话。我,区区九品,绝无能力越级杀害了尘大师。
在我受到威胁的时候,了尘大师数次出言替我解围,我心头感激不尽,岂能加害于他。你们当我是什么人,猪狗不如吗?”
他正气凛然,义正辞严!
他是大大的良民,岂会做蝇营狗苟,暗地杀人的勾当。他要是杀了,定会大大方方的承认!小声嘀咕一句,他会在一百年后大大方方承认,如果那时候还有人关心此事。
所以……
他真没撒谎!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
他杀了了尘吗?
错!
他只是帮助了尘解脱,帮助了尘维护得道高僧的形象。不能任由邪门功法毁了一个得道高僧。了尘受过往经历的心魔影响,眷念红尘,他帮对方一刀子解脱,做好事不留名。
他很满足!
了尘也很满足!
他们都很满足!
不满足的人是魔头,然而魔头的意见不重要,魔头该死。如果非要说他杀人,他也只是杀了一个魔头而已,跟了尘一点关系都没有。
瞧!
逻辑圆满!
他是真的没杀了尘,只是杀了个恶贯满盈的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