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毕竟是亲叔,胡小满退而求其次,答应买铺面的事儿,更想衬这机会把一大家子分了。人多是非多,热闹了不假,破事儿多的让人头皮发麻。
“真的呀?”胡有田心里一喜,连忙走过来,“就你说话管用,你说的你爷爷没有不答应的,咱们也甭等回家了,明天就去府城看看,你姑父的铺子不是正在卖吗,咱们去看看。”
元大春看他对一个女孩子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犯嘀咕:这丫头看样子真是个不能小瞧的,她真的跟李氏家族那样的人家有牵连?
他的找机会要试探一下。
“商量了再说,”胡小满不再多废话,转个身走了。
这让想试探他的元大春,一腔话堵在嗓子眼里。他拽住胡有田问:“大蛇神真的是小满那丫头养的?到底有多大呢?”
他问的都是胡有田吹惯了的,信手拈来。
饭桌上,大宝提醒胡老爹不要喝太多,但挂不住元大春一套一套的劝酒,那么点儿浓度的粮食酒就把胡老爹跟胡有田喝的酩酊大醉。
路是走不了了,胡大姑主动提出来要陪着胡小满睡。
胡小满是拒绝的,但就算是不喜欢,她也不能拒绝,只因这是爷爷的女儿,厌烦他们,就是为难自己的亲人,她何必呢。
洗漱过后跟冰儿她们睡在一个床上,一沾枕头她就呼吸绵长,沉沉入睡了。
胡大姑推了她好几下,冰儿要把人掐醒,被阻止了。
“跟猪有啥区别?”冰儿嗤笑。
“行了,”胡大姑想起她今天上不了台面的表现,声音都沉了两份,隐隐带着斥责。
冰儿还是怕她的,糯糯的说想自己睡。
胡大姑抬手整理女儿的碎发,把与胡小满交好的那两位跟自家闺女,掰烂揉碎的分析。
冰儿撇嘴,表示不屑:“那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捧别人的的臭脚?我不,干嘛学她谄媚?那是不要脸好嘛。”
“在哪儿学的下流话?不怕脏了你的嘴,”胡大姑在府城生活多年,很在乎女儿的教养。
冰儿立马噤声,低着头,心里的委屈一阵一阵的翻涌,最后忍不住喊出来,“您干嘛呀,今天老为了这个乡下人吼我。”
“哎呦,我的祖宗,”胡大姑捂了一下闺女的嘴,“你快小声点,在把人吵醒。”
“”胡小满:你已经把我吵醒了。
冰儿被连哄带劝的教育了半天,第二天一早就扯着笑脸妹妹长,妹妹短的叫。
胡小满真想一脚把她踹开十里地,冰儿似乎是发现这个冷面神露出近乎忍耐的情绪,她顿时找到了一个折磨人的法子,那就是不停叫‘妹妹’。
她的热情,衬托的胡小满爱搭不理。
众人刚在堂屋里碰了面,在元家做下人的老欧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她一张老脸都白了,哆哆嗦嗦的道,“牛,牛车,丢,丢了——”
“啥?”胡老爹差点儿没跳起来,那点子酒后的头疼加剧,脑仁凸凸的跳。
老欧倒退这躲到门外,提这一口气突突:“我昨天走的时候还是好好儿的,今个儿一来那大门就是敞开的,我还以为是谁打开的呢,结果过了一会儿才发现你们并没有走,这才想到牛车没了。谁知道是咋回事儿,别冲我嚷嚷啊。”
胡有田奔出去看,其他人也都出去。
元家的院子有点讲究,靠近大门的是一群低矮的房子,不住人,就搁放杂物,家畜也拴在这里。现在空空如也,连带着元家的一辆驴车也没了。
胡小满在棚子里转悠,皱眉仔细想昨天夜里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答案是没有。
她最近挂心的事儿多,大宝的吃喝她都亲力亲为,也是二宝的事儿闹的,不看着她不放心,昨天又被那母女俩吵的半夜没睡,等睡着,那睡的是真死,连防备心都没了。
胡小满在心里反应一下,抬头就看元家人的脸色。
无不是愤怒,心疼,外加心惊的。
元大春气的厉害,指天骂地的:“都他娘的敢偷到我头上了,好大的胆子,看我病了这些日子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好好好,等老子抓住这贼,我给他长长记性。”
“爹,咱们挨家挨户的去找,不信没人听见动静。”元淳雀雀欲试道。
“问个屁,”元大春暴跳如雷,“有问的功夫人家早跑了,就去村口那几家,在去吧里正叫来,还有村里那几个二流子,都审一遍,我不信找不出来。”
胡老爹急的团团转,那牛是他从牛犊子时养大的,几年的功夫跟伺候孩子似的,这么丢了实在心疼的慌,心里火急火燎的,看着女婿发完脾气,他也不好在嚷嚷,一股子积攒在心里,脸色越发不好。
“爷爷,别急,”胡小满怕把他气个好歹,扶着人往外走。
她宽慰道:“那牛也是咱家的一分子,我指定给它找回来,你老安心等着啊。”
“你有啥法子,人生地不熟的。”胡老爹捶这胸口,真有点儿喘不上气,黑脸膛发红。
他狠捶了几下,‘哇啦’一声吐了,被扶起来的时候头眩眼花的站不稳。
胡小满咬牙,心里吧窃贼千刀万剐了一遍,把额头跟爷爷抵这,察觉出对方的温度有些高。
昨日夜里太热,又加上喝了点儿酒,胡老爹一早醒的时候就头蒙的厉害,这会儿请郎中看了,说是中暑。
他扶额哀叹:“我好好的牛,怎么就丢了,谁这么大的胆子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吧牛弄走了。”
“爷爷先喝药,牛的事儿大姑父他们已经去找了,”胡小满端着药碗进来道。
胡老爹拍着炕桌一口断定:“就是这个村里的人干的,怎么就这么缺德,咱们才来一天就给人盯上了,他们是不是跟你大姑有仇?”
“查清楚就知道了,您老说的有道理,先把药喝药了,”胡小满不做判定,皱着的眉头就没送开过。
胡老爹脸色十分难看的把大海碗接过去,一饮而尽,苦的吸溜嘴,又心疼的念叨牛,“那一头母牛,少说也能卖四十两银子,挨千刀的倒是会偷,我从小给它养这么大,费多大劲,那是咱们家置办的家产啊,就那么丢了可不行,得找回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