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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暮暮知道,他是请她到前面的应诊台去,他准备给她把脉。
王仕远的娘子见状,立刻将桌面上的碗筷都收拾好。胡子杨呵呵笑着,跟着走了过来,在旁边掺和:“就是一点小病,吃两天药就能好。我本想着这是小病,不需要劳烦仕远,谁知道……”
“杨叔您客气了。”王仕远应着,示意林暮暮坐下。
林暮暮本能的伸出了右手腕,突然看见手腕上戴着袖箭,这才想起自己的右手受过伤,仓皇的缩了回来,又将左手放上。
自古诊脉都是男左女右,林暮暮突然递上左手腕,王仕远和胡子杨倒是见怪不怪的没当回事,站在旁边的娘子则愣了愣。不过,她身为妇道人家便没有多嘴,只是狐疑的看着王仕远,总觉得眼下这情形有些不对劲。
王仕远将手指搭在林暮暮的左手腕上,半闭双眼,认真的诊脉。胡子杨站在一旁,莫名的紧张,连呼吸声都弱了许多,娘子也像木桩似的立在那里,她隐约觉得,这个女人并不像胡子杨所说的那样简单。
“娘子,你先回去吧,安康坊这里,我还有些事没做完。”王仕远诊完脉之后,也不说出个道道来,而是直接安排他娘子的离开:“杨叔,麻烦你派几个兄弟护送我娘子回去,这么晚,我有些不放心。”
胡子杨心知肚明,他正要答应,王仕远的娘子抿着嘴,而露不悦,有些生气。林暮暮也觉得这样不合适,正想推迟到明天再说,王仕远已经站起身,拉着他的娘子到一旁,小声嘀咕。
林暮暮耳尖,隐约听见他在哄他娘子,突然的笑了起来。王仕远身性木讷,为人古板,平时要他说句软话都不容易,现在他竟然能说些常用的甜言蜜语,可见他这娘子对他的影响很大。
当林暮暮听到王仕远跟他娘子说到“宝宝还小晚上不能没娘陪着”的时候,莫名的,鼻子一酸,低下头去假装揉鼻子,实际上,悄悄的将湿湿的眼眶捂住。
他娶妻生子了,真好。林暮暮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出现,并没有影响到别人的幸福。她没有影响和耽误王仕远,无论他心里怎么样,至少,他娶妻生子了。而且,他们很恩爱。
终于,一盏茶时间过去了,王仕远送走了他的娘子。他折身再回到安康坊时,林暮暮和胡子杨已经将他房里的果盘吃了大半,相谈甚欢。
“林姑娘……你何时回来的?”王仕远的嗓音里,有很多复杂的情绪。林暮暮知道,他和胡子杨一样,以为自己已经死在西北大营。突然的看到一个死人蒙着面纱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没有吓晕过去,已经不错了。
林暮暮扯下那两层面纱,露出她戴着人皮面具的脸。这人皮面具,是柴乐俊特地为她量身定做的,总共有五个,林暮暮看着心情轮流换着戴。这次晚上出来是临时决定的,又喝了些酒,所以她随手挑了一个,这人皮面具长相一般,戴着它随便走到哪条街上,都会被人流埋没的那种,没有姿色,没有特点,谁看了,转头都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