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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黄歧气得原地蹦了起来，险些将屋顶都撞出个大洞来，他在半空悬着，双脚做蹬车状，在半空中边飘边抱怨：“我还不是为了你！你不下到人间去，你们怎么见面！奶奶的，被你拖累的，本仙也没机会下凡了！冤枉我……唉！……”
墨渊终于停下了手，抬头看着黄歧。他的眼神太过冰冷犀利，以至于黄歧都不敢再悬在半空蹬车，摸着鼻子悻悻然的从上面降了下来，为了不服阵势而叉着腰骂道：“到底你是师傅还是我是师傅啊！哪有徒弟看审犯人似的盯着师傅看的！”
墨渊连个表情都没有给他，只是这样冷漠的盯着他，盯到最后，黄歧想抱头溜走的勇气都没有，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我想喝酒！听说凡间柴家的酒酿得最好，师傅我想下凡去喝个饱……可是天庭有规定，没有任务是不能随便下去扰乱凡间……你说说看，不来点瘟疫什么的大事，怎么能下去嘛！”
墨渊推开窗户，医馆外面有块不小的空地，是墨渊亲自耕种出来的药田，里面种的全是一些难得的仙草。药田的旁边，堆着成山的酒坛子，有些，墨渊已经废物利用的种上了小花朵草草，有些，用泥巴封口当器皿装晒好的草药，剩下的则堆在原地变成了酒坛墙，紧紧的挨着栅栏，将外界隔绝。
黄歧探头一看，满目全是自己喝完后留下的酒坛子。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墨渊升仙到医馆不过五年，那酒坛子扔了一批又一批，还剩下这么多。
墨渊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用眼神告诉黄歧，刚才他说的那些话，那些借口是不成立的。别想骗他！
“咳咳……天庭生活太无聊，为师本来以为你上来了后，能有所改变……结果……唉……”黄歧马上变脸，苦大愁身的看着墨渊，凄凄惨惨的样子，就像几百年没有出过门似的：“人间多美好啊！你不想回去吗？想当你在灵鹫山……”
不等他说完，墨渊已经低头继续摆弄桌上的草药。黄歧白白表错情，想当年的话题也戛然而止。
黄歧重新坐在旁边，看着一屋子的草药，自言自语：“当年在灵鹫山上，我就是看中你没有七情六欲才选你为接班人，唉……”
“师傅不是说过，升仙之后，会忘了前凡往事，对自己在凡间的一切都没有记忆吗？”冷不丁的，墨渊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言下这意，黄歧要么是在这件事上骗了他，要么，刚才他所说的话都是谎话。
黄歧摸着头，非常非常的郁闷这个徒弟太过机警聪明。他不过唠叨了两句话而已，就被他挑着毛病质疑，黄歧大有想一摔酒坛子大喊一声“你算老几！老子才是师傅”的意思，但一看到墨渊那没有温度的双眸，就蔫了。
“我是第一任升仙的医仙，你是我徒弟，你升仙了，我自然要对过往有些记忆的。否则，怎么管理，怎么去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黄歧难得正经：“升仙时，要求我们忘记凡间，是为了让我们不生杂念，专心成仙。现在我都成仙一千多年了，你又上来了，按照规定，也该有记忆了。”
这个规矩，墨渊从别的仙娥那听说过。让已经修仙稳定的神仙恢复自己在人间的记忆，并不是仁慈，而是要让他们感觉到，自己成为神仙的优越性。否则，大家都是神仙，怎么也比不出来。
天庭从不禁神仙之间的自由恋爱，偶尔也允许与妖魔鬼怪通婚，唯独不让神仙与凡人。据说是因为神仙活得太长，有一部分是从凡人修仙而来，假如放开了这个政策，神仙很有可能会跟自己的后人相爱结婚，不符合伦理。
所以，恢复的记忆里，没有感情的成分，只是对一些事件的记忆痕迹。而且，神仙自我感觉良好的优越性，也令他们看不上似为蝼蚁的凡人，因此，也没有神仙与凡人结合的情况。
黄歧见墨渊没有再质疑，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