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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发束冠时,墨渊都不敢用木梳,生怕落发缤纷引起林暮暮的注意。其实,林暮暮早已知晓,墨渊也不再用青玉冠束发,而是改为头巾罩头。这身打扮虽不如原来那样仙气,但多了几分人气。
林暮暮看着,越发觉得他像是自己的夫君,只是,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了。
林暮暮低头咬着一块羊肉,双腿跪在墨渊面前,凑上前去,喂于墨渊。墨渊低头,咬住羊肉一端,轻轻的含了进去。唇瓣越来越近,最后,粘在一起便分不开。
林暮暮流着泪,因为仰头的缘故,全部顺着眼角,隐入发鬓之间,如沙漠里的一滴黄沙,转瞬不见。
唇齿之间,全是香浓馥郁的羊肉香,林暮暮睁大双眼,直直的盯着墨渊,而他,则紧闭双眸,仿佛害怕被林暮暮这样看着。
嘴边,传来咸咸的苦涩味道。林暮暮知道,那是泪水的味道。
墨渊用力的紧闭着,但仍然无法阻止泪水的涌出。一颗颗,沿着脸颊,流入到两人的口中。不同与羊肉上的咸味,这里面,更多的是苦味,咸涩得,令人发颤。
周义宁等人都远远的躲在帐篷后面,空旷的篝火旁,只有墨渊和林暮暮。忘我的相拥,仍由泪水狂飙,无声,带着隐忍的窒息感,恨不得将对方都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不分离。
灵鹫山的夜晚,一幕幕的,仿佛走马灯,在天空中出现。林暮暮含泪笑着,那是墨渊给她的承诺,不分离,在灵鹫山上,在这个世界里,他做到了。因为,他们彼此的心里,只会有对方。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林暮暮第一次,这样深刻的体会到,这句诗的无奈和悲伤。
终于,分开了。墨渊别过头去,只是这么一转头,林暮暮就看见,头巾散落,大把的头发,寸寸断离,飘落而下。
原来,伤心不只使人消瘦,还会令头发如相思一般,寸寸相思寸寸灰。
林暮暮硬着心肠,从地上捡起头巾,哭着,笑着,看着墨渊,由衷叹道:“师傅,你的头型,原来这样好看。”
眨眼之间,墨渊仅存的头发,如雪片般全都掉落。他不是和尚,却变成了这世上最英俊凄美的和尚。
墨渊的手掌上,全都是自己的碎发,思念和不舍犹如一把无形的剪刀,在白马过隙之间,却狠心的将他的情丝,全部斩断。
“断了也好,这样干净。”林暮暮安慰着他,跪起身将头巾替他戴好,遮住光洁的头,吃吃傻笑,含着泪,忍着痛,只是笑。
“暮儿,师傅是不是变得难看了?”墨渊温柔的笑着。他知道,头发落尽之时,便是天谴终结之时。他马上就要离开林暮暮了,他的生命,无论修行了多久,都将在这个时候终结。
偏偏在这时,他忽然非常注重起自己的形像了。他以为天谴会令自己的脸突然的迸裂,却没想到,他因为太过爱她,而生生的将所有的发丝都愁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