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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6章 朔党的黄昏

且所行所为,皆合圣人所教,士大夫所倡。

旁的不说,汴京学府一期、二期,售出之钱,数以百万贯。

但,这位陛下分文未取。

除了一期有一半的钱,用在了在宫中后苑营造奉养两宫的宫阙外。

其他的,都用在了文教之事上。

太学、武学、算学、律学,皆赖此而兴。

不久前更下诏,要求开封府在京中择址,建立一座开封府官营藏书院。

其经费,用的是汴京学府所得之钱。

第一次就拨下了十万贯!

据说将来还要分次下拨百万贯。

以此建立一座,向天下士人以及官员,提供借阅、抄录的公共藏书院。

此外,地方州郡的书院和州县的州学、县学,现在也都有着朝廷拨款了。

虽然数量不多,分配下去,每州一年也就几百贯。

但其兴学兴教之赤心诚恳,无可指摘。

对于百姓、民生,这位陛下的关怀,同样有目共睹。

有宋以来,这样的天子,还是第一次出现!

即使仁庙,也远远不如——吕陶是皇佑四年的进士,他经历过仁庙时代,自然知道,坊间所称颂的那位官家,实际上是个什么样子?

吕陶听着,巍颤颤的顿首:“臣,辜负圣恩,辜负陛下厚爱!”

“合该万死!”

“不敢期陛下宽宥!”

便只听丹陛前的少年天子道:“朕也不是不讲道理的!”

“知杂,身为宪司之贰,坐视宪司溃乱,小人横行而不治,奸邪之风起而未能阻!”

赵煦对于吕陶的失望,是显而易见的。

他本想,将这个大臣培养起来,作为他在御史台内的眼线,代替他监视和引导御史台的风气。

可惜……

吕陶没有做到这一点。

这两个月来,他太得意了!

若不加以惩戒,若不给与处罚。

那将来谁还肯听他这个皇帝的?

威权威权!

必先有威,然后才有权!

威权不行,即使是天子,也会令不出宫门。

“朕负祖宗社稷,赏功罚过,理当明确!”

“这样吧!”

“知杂且落殿中侍御史知杂事一职,以朝散大夫、直集贤院出知外郡!”

“朕记得河阳府知府有缺……”

“且去河阳,为一任知府,署理民生,代朕牧狩一方!”

“诺!”吕陶深深一拜:“臣陶叩谢天恩!”

就这样,吕陶这位离四入头的御史中丞只有一步之遥的大臣,被赵煦罢黜。

旋即,赵煦召见中书舍人范百禄,命其草制吕陶出知的制词。

在制词中明确了,他在御史台的失职,并用上了‘往钦用励,毋忽朕训,吾将观焉’的文字。

这诏书发出,朝野震动,所有人都知道了宫中的态度

然后……

属于大宋朝的传统就开始了。

包括御史台在内的,几乎整个朝廷,所有有资格可以上书的大臣。

无论是文臣,还是武臣,不管是宗室外戚还是勋贵。

都纷纷上书,极言御史台的乱象,指斥宪司未能守职。

在这些奏疏中,孔文仲、刘安世、韩川为首的言官,被人扣上了无数帽子。

孔文仲还好。

这位孔子的后人,虽然在政治上和苏大胡子一样是又菜又爱玩。

但,他屁股确实干净。

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贪污、受贿、结交外戚、宗室、侵占民田,徇私枉法……

无数黑材料,仿佛是从地里面长出来似的冒了出来。

而且,这些黑料还不像刘安世指责李常、李清臣等人在洛阳买园宅、在相州置田产那般,纯属脑补猜测。

有不少,甚至是有鼻子有眼。

显然是早有预备的!

于是,舆论哗然。

汴京新报在头版头条刊文,指斥御史台的混乱。

汴京义报上,更是刊载了署名为‘白石山人’的文章,拷问‘御史台到底是谁的宪司’。

在重重压力下,孔文仲先撑不住了。

在十二月丁酉(十九),也就是群臣上劄言事的当天,上表请罪,并求去。

紧接着,第二天戊戌(20),韩川等六名御史台官员,先后上表请罪。

刘安世比这些人多撑了两天,到十二庚子日(22),也顶不住了,上表自承罪责求去。

赵煦得知此事,只是冷笑了一声:“此獠怕是被人逼着体面的吧!”

“真是无耻啊!”

大宋的士大夫们,都是很体面的。

你看孔文仲,稍有风声,就立刻识趣的上表请罪求去。

其他人也只观望了一天,就上章求去。

对于群臣所奏的,几乎所有罪名,他们都不做辩解,只自承罪名,自请出知。

但这刘安世却是垂死挣扎了好几天,等到汴京义报拷问‘御史台到底是谁的御史台’,他才知大势已去,上章承罪求去。

赵煦自不会叫他讨得什么好!

元祐二年十二月辛丑(23)。

赵煦召见中书舍人顾临、范百禄,命这两人草拟罢黜诏书。

先是,右谏议大夫孔文仲,以谣惑大臣、诽谤儒师(程颐)的罪名,罢知青州。

这就是多少看了一些孔子的面子,从轻发落了。

至少,青州是个养老的好去处。

然后,又以‘结党营私,诽谤宰臣,妄议元老’的罪名,罢监察御史韩川等八人,为偏远军州知县、通判等。

紧接着,赵煦亲自口述,命范百禄制词,写了一篇措辞无比严厉的责贬诏书。

以监察御史刘安世,居心叵测、阴怀不轨之心,欲乱社稷国家。

勒停、冲替,责为永州团练副使,安置于郴州,编管居住。

并格外强调——遇赦不免!

这就是连半点机会也不肯给他了。

一定要把他贬死在郴州!

诏书下降,送抵御史台,整个御史台中都是一片抽泣,半个御史台今日之后,将为之一空。

有心人,更是发现了一个微妙的政治现象——

元丰八年,司马光回朝后,向朝廷举荐了十几位御史。

在过去三年中,已先后有王岩叟、刘挚、鲜于侁等数人获罪。

此外还有三人因守孝或者其他缘故去职。

在今日之前,司马光当年所举荐的御史,只剩下了五人还留在朝中。

经过这一次动荡后,当初司马光所荐的御史,就剩下了一根独苗——监察御史王觌。

别人怎么想不知道。

但王觌却只有一个念头——瑟瑟发抖,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和王觌一样有着同样感觉的,还有在登州的苏轼。

大胡子的消息很灵通。

几乎是在孔文仲上表请罪求去的当日,就通过渠道,得知了京中的事情。

本来,已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多少有些固态萌发,再次开启了大嘴巴,到处议论和发表对朝政意见的大胡子,瞬间被吓得噤声,连续好几天,都闭门不出,直到元祐三年的新年,他才再次出现在官署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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