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心面对这个问题,很明显的愣了一下,像是在意外王平为何会这么问,接着略显诧异的说道:“我没有相关的消息,不过根据我的推测,他们或许还真与我们其他成员在继续联系,毕竟战争有时候是获取财富和利益的最佳时期。”
王平轻轻摆动衣袖,与止心对视并说道:“域外边境的问题无论何时都需要关注,我们处理掉叛军,域外边境大概率还是会交给臧易、月夕等人打理,我只是想知道他们是否可靠。”
这话别说止心和权狌不会相信,随便一位三境修士来估计都不会相信,可王平就这么说了,那么止心和权狌就不得不考虑。
“我会留意此事!”
止心做出一个模棱两可的承诺。
王平没有再继续询问,他忽然觉得自己没必要说那么多,对臧易、月夕也没必要用那么复杂的手段,直接一道命令或许就让他们加大对域外叛军的打击。
这次聚会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他们似乎什么都没有谈,又似乎谈了很多的事情。
对于止心而言至少他得到了一个承诺,一个可以当做退路的承诺;权狌则是下定了出山的决心,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的心病;而王平得到了一些问题的答案,很多事情考虑起来顺畅不少。
半刻钟后。
聚会因王平的离开而结束,止心和权狌则更换了一个投影空间继续交谈,在新的空间里有一个巨大的星图投影,标记着这次道宫联军和域外叛军目前对峙的状态。
“他们发动这次战争到底是想做什么?你之前不是说他们不可能大动干戈?可是,照目前的架式来看,他们是真的要将域外修士赶尽杀绝啊!”
止心盯着星图投影,脸上带着深深的担忧。
权狌同样看着星图的投影,笃定的说道:“我依旧坚持之前的想法,他们就算要解决域外的问题,也不会用这么幼稚的手段,这不过是他们的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而已,而且如今的局面是魏、乾两人造成的,他们不过是引导。”
“幼稚?我可不认为这是幼稚?长清利用这次对我们的战争,将玄门和天门的势力蔓延到外太空,或许一千年后,他们的飞舟就能将我们的生态区淹没,而且我怀疑他就是想这么做。”
止心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
权狌默然不语,在他的视线里,看到的与止心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他看到了域外边境的威胁确实越来越严重,特别是当他知道魏、乾两人联合了域外生命体,这无疑是触碰到诸位真君的底线。
而这场对域外叛军的战争,在权狌看来还真是一场游戏而已,因为他知道诸位真君想要做成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而这场多余的战争甚至让他猜测诸位真君的力量正在减弱,但他不敢伸手去试探。
这可能是所有人的猜测,包括域外边境的的魏、乾两人,所以才有上一次的袭击和试探,这次道宫联军对域外边军战事越是猛烈,魏、乾却反而更放心,以至于他们的胆子也越来越大。
猛然间,权狌内心诞生出让域外叛军试一试诸位真君深浅的想法!
随后,他脑海里许多思绪就变得豁然开朗,也忽然想清楚为何其他五位妖族真君会这么不予余力的促成这次冲突。
止心也在思考,他良久之后担忧的说道:“我们对于诸位真君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域外亿万百姓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随手可灭的蝼蚁,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话说得好哇!”
“当年惠山真君的事情让我记忆深刻,这次只怕长清也另有所图,界外星的百姓以及修士,对于他而言都无关紧要,妖族的大军同样对他没有任何约束,唯一有约束的便是玄门和天门的修士,可这些人…”
他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权狌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脸上露出豁达的笑容,言道:“想那么多也无用,我们只能顺应大势。”
止心苦笑的说道:“你说得没错,诸位真君终究是诸位真君,整片星空生灵的想法,都得为他们的意志而转变,无论好的还是坏的,他们的一个抉择,可能就关系到我们的生死存亡,魏、乾两人至少在这一点上没有说错,他们真不应该存在。”
权狌摇头道:“没有诸位真君的存在,这个宇宙只会更加混乱,难道你这么快就忘记你们曾经为何而欢呼吗?”
止心微微一怔,随即也轻轻摇头。
投影空间陷入长久的沉寂,十余息后,止心对着另一端的权狌郑重拱手:“这次就先这样吧,接下来我们可能就没有多少时间会面了。”
权狌闻言也郑重的回礼:“道友珍重。”
止心颔首,指尖轻点令牌核心,切断了灵气共振。
霎时间,他视线内本就昏暗的光线又黯淡几分,他习惯性地抬头,目光穿透殿内萦绕的灵雾,落在那个由无数巨木构成的巨大穹顶上。
那里每一块方木都以古老的榫卯结构精密咬合,表面蚀刻的灰色法阵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这些法阵相互勾连,在穹顶之上形成一幅不断演变的周天星图,此刻正以惊人的速度推演着某种天机,却始终得不到确切的结果。
“果然都是不好相处之人。”
止心的叹息在空荡的屋子内回荡。
界外星的战局就像这穹顶星图一般混沌不明,表面上看是诸位真君在逼迫魏、乾两人,可谁又能说这不是那两位以整颗界外星为赌注,对真君们进行的又一次试探?
甚至连妖族真君都怀着相似的心思,而他最在意的界外星生态区在这些人的眼中,不过是个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
“哎,考虑再多也无用。”
止心苦笑着摇头,“我能想到的事情,其他人必定也能想到。”
他自言自语的同时站起身,起身时他轻抚袖袍,尽管这里不可能有灰尘,但他依旧习惯性的使用了‘清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