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他彻底反应过来,艾德穆尔便在殿内兴奋地踱起了步子,双手揉搓在一起自言自语道:“不错!我是圣子,是第一位巨人始祖,是圣赫仑穆尔唯一留存于世的至尊血脉!安格玛的王位都是我借给他的,对!只是借给他的!我不称王,还有谁配称王?”
“现在安格玛败了,王庭被他搅弄得乱七八糟,正该我出面整顿朝局,指引长老们拨乱反正!即位之后第一件事我就要杀掉路西亚,不本王要先把奥菲莉亚始祖封为王后,与我同享这份尊荣!希尔贝尔那贱女人,本王要让大祭司废了她的火种,留在宫中慢慢玩弄,让她用余生偿还当初的僭越之举!”
“安格玛么,铸成此等大错,始祖之位是不能封给他了,看在他侍奉我多年的份上,先降为初代,安排到圣地战团充任万夫长吧,也算给他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听着自家这位主君已经开始脑补起了称王之后的封赏,科利福斯哪怕已经彻底抛弃了自己的底线,此刻也觉得两眼发黑。
要不是卡列琉斯这次败得够惨、伤得够重,又落在了早就对他恨之入骨的长老会手中,艾德穆尔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长老会那帮人虽然本事不大,但赶上了对付卡列琉斯的好时机,又有两万禁卫军护卫在侧,孤身一人的卡列琉斯哪怕有心抗争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可摊上这么一位新王,巨人王朝的前途也可谓一片昏暗,随便哪天让艾德穆尔把基业一波败光都毫不奇怪,自己恐怕也得提前想想下次往哪跳槽才是。
“科利福斯卿——”思绪翻涌间,科利福斯又听到艾德穆尔点了自己的名,忍不住在心底暗骂了一声。
“可本王还是有些担心,”艾德穆尔眉宇间浮现一抹忧色,“安格玛毕竟当了这么久的王,朝中也有些支持他的死忠,他要是咬死不肯退位怎么办?这次亚摩蒂娅始祖还陪在他身边,要偷偷杀了他嫁祸给萨米尔人估计也没什么机会.”
饶是早有心理预设,科利福斯还是为艾德穆尔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狠毒感到震惊,要知道长老会吵得最凶时也只是想逼卡列琉斯退位,还远没到杀死对方的程度,可这些话出现在一口一个“安格玛”的圣子口中,却显得如此稀松平常。
不过到了这种时候,眼见谋划只差临门一脚,他也没什么退缩的道理。
“殿下——不,陛下,陛下过虑了,”科利福斯悄悄深呼吸了一口,躬身谏言道,“奴婢有一计。”
“伪王卡列琉斯若还想争位,无非就是拿此前代掌王位的经历说事,用积攒下来的那点余威压迫长老会中心志不坚之人,一旦有长老动摇,便伺机内部分化,暂且把事情拖下来,万一能拖到他伤愈,难免变生肘腋。”
“这正是本王所担心之处!”艾德穆尔两步抢过来,扶住科利福斯的臂膀道:“爱卿可有对策?”
科利福斯高深莫测地微微一笑,道:“答案已在陛下口中,多半只是考校奴婢罢了。”
艾德穆尔一脸茫然,“啊?”
“所谓谜底正在谜面之上,‘安格玛’这个称谓,不就是陛下瓦解卡列琉斯最后一丝余威的关键所在么?”
他轻轻拍了拍艾德穆尔的手臂,温言道:“陛下还是过于仁厚了,值此紧要关头,还想为伪王留下最后一丝体面,可并非所有受陛下恩惠之人都能有足够的自觉,做出理智的判断。”
“这种时候,陛下就该恩威并施,敲打敲打他们,譬如让这些胸无恩义之辈好好回想一下自己的出身与过往,也让那些摇摆不定的长老明白——什么巨人之王,不过就是一头陛下豢养的家畜罢了!”
艾德穆尔的眼瞳渐渐亮起,恍然大悟道:“爱卿的意思,是让我在朝会审议最关键的时刻去前殿镇场,从气势上压垮安格玛,也让那些墙头草们杜绝非分之想?”
“陛下果然是在考校奴婢,”科利福斯“羞愧”一笑,再度深施一礼,“奴婢这些年在黄金王朝真是虚度光阴,所幸后半生得见陛下,方知何为圣君之姿,真王之表——奴婢拜谢陛下指点!”
艾德穆尔总算听明白了科利福斯的意思,整个人如饮醇酿,飘飘然不能自已。
他双手扶住自己的内务主管,脑海中泛过片刻之后以王霸之气镇压卡列琉斯的情景,一时豪气顿生,朗笑道:“好!好!只待大祭司提出令安格玛退位,他若不允,这次本王便御驾亲征,让他看看清楚谁才是主子,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