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扶桑忍术么?”任韶扬喃喃道。
“正是!”
突然,地面倏现无数剑气,疾风骤雨般吐露,刺向任韶扬双脚!
鬼童子知道人的名树的影,白衣剑神能和燕南天、邀月齐名,绝非等闲之辈。故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出剑不求杀伤,而是旨在让他移动,输掉此战!
可他千算万算,还是不清楚“大金刚神力”的厉害。
任韶扬依旧坐得大马金刀,只是足下一踏,口中喝了声:“咄!”
地面层层塌陷,鬼童子矮小的身影破开地面,身周裹挟着一片森冷寒意,倏忽之间,一口飞剑已逼到任韶扬胸口。
锋锐透体,任韶扬动也不动,任他来刺。
鬼童子短剑至胸,“当”的一声,如中铁板,震得头脑发昏。
他闷哼一声:“再来!”
翻身而起,短剑一拧,扎向任韶扬右眼。
眼看就要入眼,任韶扬右眼忽闭,短剑竟再不能向前。小叫花和定安一看,却是韶扬上下眼睑牢牢夹住短剑!
任韶扬微微一笑:“名场面重现了。”浑身一震,一股大力袭来,“当”的一声,短剑竟从中折断。
鬼童子魂飞魄散,握着断剑猛地又朝地下扎了个猛子。
任韶扬嘿嘿一笑,抬足又是一踏,大金刚神力传入地下,顿让丈许方圆地面硬如钢铁。
“哎呀!”
地底传来一声闷哼,旋即就见一个土包迅速向远处移动。
又是“噗”的一声。
鬼童子头顶大包,鼻青脸肿地跳了出来。
他一脸惊诧:“我滴乖乖老天爷,你这功夫练成神仙了!”
任韶扬朗朗笑道:“还继续么?”
鬼童子不住轻声咳嗽,连连摆手:“不来了,不来了!您呀,好好收拾他们罢!”
定安疑惑道:“这个老爷爷为啥要坑自己人啊?”
红袖笑嘻嘻道:“没听过一句话吗,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怕,但朋友的成功更令人揪心!”
“说得对!”鬼童子高叫一声,竖起大拇指,“小丫头,你这话深得我心呐。我被抽的这么惨,怎么也得让他们也挨几下。否则,我不是白被抽了么?”
红袖嘿嘿一笑,晃了晃手中的一个小壶,道:“老爷爷,有酒,你喝不喝?”
鬼童子虽说嘴上笑嘻嘻,实则被任韶扬抽的很是郁闷,摸着脑门上的包,说道:“酒吗?好!喝他妈的!”
上前接过酒壶,大叫道:“来,喝酒喝酒,开心开心!”
就在这时,雨中忽然飘来一阵乐声,在这冷雨夜里,配合着飒飒雨声,竟然听来是那么悠扬,那么动人。
这种充满喜悦,充满生命力的乐声,无论是谁听到,都会被打动。
哪怕是一只老虎!
乐声乍起,所有人的耳朵都被乐声沉醉了。每个人都想起了自己一生中最欢乐的时光、最喜悦的事。
定安眼神柔和:“小叫花,这,这简直太好听啦!”
小叫花笑嘻嘻地说道:“是呀,好开心哩!”
鬼童子看着他们,微笑着喃喃道:“任剑神,现在总该相信,我们的专业程度了吧。”
任韶扬点头赞扬:“非但是天下第一,而且空前绝后,恐怕皇帝老子都没有这种耳福哩!”
乐声愈来愈近,只见雨中行来一顶大轿,四面洞开,上有盖顶,由二十余轿夫肩扛。
轿上坐着七八个人,有吹箫的,有的抚琴,有在弹琵琶的,其中居然还有一个在击鼓。
“咦,他们坐着轿子在奏乐吗?”
定安看着稀奇,连连拍肚皮以示喝彩。
轿子速度奇快,音乐停止时,他们也正好下来,进到庙里。
众人这才看清,这些奏乐之人,竟然全都是老人了。
他们有男有女,但每一个头发花白,甚至有的已经驼背弯腰,老掉了呀。
定安没法想象,这么多老头子、老太婆居然坐在同一顶轿子里奏乐,简直是匪夷所思。
“哈哈哈!”一抱琴老者大笑上前,笑声苍劲豪迈,“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老朽俞子牙,见过任剑神。”
任韶扬环顾全场,抱拳道:“老前辈好。”
“好好好!”
“好一个丰神如玉的剑神!”
“果真是一身傲骨,不愧是武林绝顶!”
这些老人见到任韶扬,仔细打量一番之后,无不赞叹连连。
就在这时,俞子牙一揖到地,道:“任剑神,我们这些老家伙回到中土,除了为‘昆仑论剑’添彩外,更是想要觅得知音。”
任韶扬笑了笑:“不知如何寻觅?”
俞子牙道:“您且听一听。”只见他虚坐了个二郎腿,琴放腿上,手拨琴弦,琤琤一声响,已令人觉得风生两腋,如临仙境。
空气中“嗤嗤”作响,一道清淡柔和的力道涌来。
任韶扬微微一笑:“琴音为剑?”指作拈花状,轻轻地拂了拂,使出了“千钧一发禅”。
只听“啵啵”几声,空气都似乎浮现出水波纹一般的震动。
俞子牙猛觉一大力从瑶琴传来,正想拼尽全力抵抗之际。
劲力悄然消逝于无形。
骤然失去目标,俞子牙如空挥大锤,当即止不住身形,单腿前蹦了两步,摇摇晃晃就要跪倒。
俞子牙心中悲凉,只觉晚年颜面不保,要丢了个大人时。一股柔和微风吹拂,整个人好似船帆一般,呼的向后倒飞丈许,又落回原地。
俞子牙心头一惊,抬头看去。
就见任韶扬抚掌笑道:“琴声巍巍然如泰山,洋洋然如江河,妙哉,妙哉!”
俞子牙沉默片刻,手划琴弦,戛然而止,长叹道:“不想千古以下,钟氏仍有知音。老朽此曲,从此只为任剑神独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