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故事
“多少?50万人的强征计划?”
何芸被震惊的站了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日本人真要强征50万人的军需?”
“差不多吧。”顾砚声思索着说道:“不过不是日本人,而是日本人养的一条恶犬。”
何芸二话不说,拿起一张纸一支笔,在纸上算了起来。
算了算就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做到。”
她抬头说道:“全上海有多少库存我不知道,但是全上海有多少工厂一清二楚,光看工厂规模和上海人口每日消耗的对比数据计算,盈余绝对不够再支撑50万人的消耗。
50万人,按照每天一斤大米算,一年总共是18万吨。
我估计上海十万吨都不可能有,上海恢复生产才多久?
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多存粮。
抽走了,上海直接就断粮了,抽光了,上海都要饿死大把人。
哪怕就算只抽一半,可能都不够。”
“缺这么多么?”顾砚声听的若有所思。
缺货不是什么意外的说法,但如果想要完成长谷的计划,那同样也变成不可能了。
何芸果断点头:“不会错的,数学不会骗人。”
既然粮食不够,那棉纱库存可能也不够。
但是顾砚声操纵陆博文去收购,使劲买,赶着商人冬季囤货想卖高价,也就收来七八千包。
现在50万人的衣服,这帮人要的是两万包。
道理同理,应该更困难。
晚上,顾砚声去参加罗君强的晚宴,就在江边找了个酒楼。
要了个包厢,客套几句,进入正题。
率先发言的是财政局的工商科科长,他被财政局长带来一起吃饭。
工商科科长看向罗君强说道:“接到命令,我回去查了下资料,由于去年经历过严管期,生产数据其实并不那么准确,所以我查阅了民国二十五年的生产数据作为依据,向各位领导汇报。”
罗君强点了点头:“说。”
“是。”工商科科长顿首恭敬说道:“首先是棉纱。
上海是生产棉纱的大省份,全国有六成的棉纱在上海生产。
当时一年的棉纱产量是26万件标准件。”
“标准件是什么概念?”罗君强询问。
科长顿首:“一件181公斤,大概能够满足100套军服的所需。”
这么说罗君强就明白了,“嗯,你继续。”
科长说道:“所以啊,我们要满足50万人,这就需要5000件棉纱,如果算四套,那就是两万件,加上被褥的话,那就是三万件到三万五千件棉纱。
民国二十五年,上海一年的产量能有26万件,现在经历了战火,有一些产能肯定是损耗了,但如果我们一开始只要个两万件,那我觉得才是原本一成的量,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科长说完对着众人笑笑,然后回到罗君强脸上,笑容幅度更大:“不知道罗副市长认不认同。”
顾砚声本来在小酌,闻言古怪的看了看这位科长,然后看了下财政局长,经历了战火,有一些损耗,这个一些,真是一个有意思的说法。
财政局长原本是傅肖庵的人,傅肖庵不声不响挖了好大一个坑。
“有理有据。”罗君强伸手点了点,对着财政局长夸赞:“你这工商科长逻辑清楚,摆事实讲依据,我看这种人才,就是以后南京需要的人才榜样。”
财政局长微微一笑:“罗市长,他可是我的左膀右臂,这人我可不能给你。”
“没跟你要人。”罗君强微笑:“我只是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一成的量,跟我估计的也差不多,对上海的各位商人而言,让他们拿出来,痛肯定是会有些痛的,但是说穿了,就一成,真要是不给,顾处长,卢局长,还得麻烦你们两位,让他们认清事实。”
卢英喝着酒呢,跟像走神刚回神似得,“啊?哦,当然,罗副市长放心,警察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一准抽出警力来随同办案,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好。”罗君强微笑,看向顾砚声。
顾砚声都不用他说话,痛快点头:“法律依据我来找,保证有法可依。”
“很好!”罗君强笑容灿烂,“那没什么问题的话,希望明天,我就能听到各位传来的第一份捷报,提前为你们庆功,干杯。”
“干杯。”
酒宴散场,罗君强招呼道:“今天这么开心,我请大家去玩,租界舞厅不错,大家一起去,算我的。”
“我就不去了,家里婆娘管得严。”卢英当即拒绝。
财政局长第二个拒绝:“罗市长,我还得回去再确认下名单,这关系到接下来的行动,可不能出错。”
顾砚声说道:“罗市长,这件事您还得斟酌一下,最近上海铁血暗杀团行刺多,人多眼杂不安全,您在重庆认识的人不少吧?”
罗君强酒都被吓醒了一半,“说的有道理,那还是下次吧。”
“好好,罗市长再见。”
先把人送走,顾砚声盯着卢英微笑:“卢局长,今儿早上他会叫我过去,是你的建议吧?”
躲不过,卢英无奈的一笑:“顾处长,有难同当嘛,就当帮我一把,下次有事我义不容辞,行吧?”
“你说话倒是直接。”人家这么直爽,顾砚声倒不好说什么。
走人。
罗君强没了兴致,回去后去酒店见周部长。
“部长。”
“感觉怎么样?坐。”
罗君强坐到沙发上,喝了口茶:“事情开始办了,目前看来他们还是挺合作的,不是那么情愿,但顾忌到我们这边,也没有过分推脱。”
周部长嗯了一声:“上海的事情比较复杂,军需的事情你要盯紧,军需不止这一次要,我们年年都要,这关系到我们能不能把军队拿到自己手里的问题。
有粮才有军,一个国家最重要的就是军权和财权,不能落到陈璧君的手里。
汪先生是个有志向的人,但是他老婆,只有野心,这话我们外面不能说,你是我的人,我才跟你说,对她要防着点。”
“是,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