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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借机收服呼延庆

这种投效未必是直属上下级的关系,但多多少少带了一两分“朋党”的味道。

赵子称听了之后,眉头也彻底舒展开来。

收服文官的心,果然比收服武将要难太多。武将可以和你讲江湖义气,强者为尊,或是对英雄豪杰仗义疏财之人推心置腹。

而文官更要注重方式方法,从实际好处到长期前途,都要顾虑到,还要给对方台阶下,潜移默化不伤人面子。

直到此刻,呼延庆内心终于种下了一颗“如果将来真把宋江残部放跑到了高丽,那也不算养寇自重”的种子,不至于为了这事儿而揭发。

这个决策,是赵子称和呼延庆共同作出的,他们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不能提前跳船。

把这个话题稍稍说开后,赵子称又趁热打铁顺势说:“呼延兄,出使诸国的事务,我不是很懂,但这两年,朝廷与金人反复谈判、所谈的条件也屡屡出尔反尔。

朝廷一开始想以诏书给金人下令,金人因此大怒,还责罚了使者,要求再以平等的国书交涉。后来第二次,我听说正使因故不能成行,又由你单独去了金国,面见金主。金人又斥我大宋无礼,既然正使因故不能来,就该延后另派正使,岂能随随便便让名不正言不顺的人递交国书。

这几次羞辱,我都为你不值啊。但这种差事,若是我大宋一直强势、能压住金人,那一切还好说,将来总能把面子找回来。但若是强弱易势,我大宋将来压不住金国,你此前的种种妥协,说不定都会被人翻出来旧账,我真是为你担心。”

赵子称这番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他也是借鉴了历次古代中原王朝使者出使别国的惹祸教训,才有此一说的。

比如,赵子称前世看《明朝那些事儿》,后来又因此去翻《明史》,就注意到了万历壬辰倭乱时,负责在大明朝廷和丰臣秀吉之间往来说和的那个外交使者沈惟敬,最后就因为“有辱朝廷”,被明朝直接杀了。

自古中原朝廷对于外国,都是视为“藩属朝贡”的,大宋一开始对于金国的蔑视,绝对比后来明朝对日本的蔑视还严重,只是后来宋被金一直追着揍,才慢慢放低了姿态。

但是时代的一粒尘土落在个人头上,那就是一座大山了。在这种态度潜移默化转变的过程中,有多少个人会因此蒙难?

做外交工作的人,在朝中肯定要保持皇帝威仪,天朝体面。但到了武力强横的蛮夷那里,人家刀把子硬已经架到脖子上了,使者能做到绝对不辱使命、不说和稀泥的话么?不可能的。

明朝沈惟敬就是和稀泥的话说多了,不够硬刚丰臣秀吉,最后被自己人砍了。而呼延庆在金主面前、这几年吃了多少苦,他能一点讨好金人的违规恭维话都不说?这些都是埋下的雷。

宋金关系没破裂前,这些雷或许缺乏触发条件。等宋金关系一破裂,这些雷就全爆了。

呼延庆原本内心也隐约有想到这个问题,但终究是不够明晰,他也不敢深想,一直在逃避。

现在这一层顾虑终于被赵子称点破,他才有些慌神,就像是内心深处一个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伤口被翻了出来,直接在阳光下晒一晒。

“赵府君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这些事情虽是事实,但也无法改变了,还不如不去想。”呼延庆稍稍深入想了一会儿后,就觉得额头开始冒冷汗了,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他很想回避这个话题。

但赵子称哪里会让他装鸵鸟:“其实,这事儿也不是没有办法,所以我才说,呼延兄你应该想想后路。”

“府君有何良策教我?!”呼延庆一听这话,立刻就从刚才的回避闪躲姿态,切换到了虚心求教的姿态,就差噗通给赵子称跪下了。

那种感觉,一如梁家辉演的江湖大佬,前一秒还因为老中医说他肾虚而想拿核桃钳夹对方手。

后一秒又因为对方说出“我能治”三个字,立刻前倨后恭口称神医。

赵子称稍稍拿捏了一下节奏,然后才摆出一副设身处地为对方考虑的姿态:“朝中重臣,如今有几个是就事论事的?还不是如朋党一般,为了攻讦而攻讦?

童贯要伐辽,确实是对的,但他太操切了。但反对他伐辽的那些人,就真心是觉得伐辽不对么?不,他们也只是不希望伐辽的功劳落在童贯那一派头上罢了!说到底,如今的朝政已经如前唐牛李党争,只为互相侵轧!”

呼延庆的眼神中,稍稍闪过一丝惊恐,他似乎在挣扎,该不该听这种私下里的不恭言语。

但对方之前已经跟自己聊得很深入了,如此推心置腹,再见外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他只是深呼吸了一口,就继续恭敬拱手:“请府君细言之!”

赵子称:“在一个党争的朝廷之中,最需要避免的,就是‘因为为国谋实利而落人口实’,因为哪怕你是在为国家之利行好事,但只要你在细节处被人抓到把柄,一切就完了,迟早会有道德君子站在岸上,对你落井下石!”

赵子称描述的这种情况,就好比后世崇祯朝的迁都问题,当李自成快打到北京的时候,其实谁都知道迁都肯定比等死好,但崇祯之前已经杀了太多背锅的大臣,所以最后关头已经没人提议了。

但后人看这个问题,往往只看到了崇祯的问题,却相对忽略了明末的党争问题。其实党争才是这一切的原动力——如果没有党争,有人建议崇祯干了“有实利但丢虚名”的丑事后,崇祯还能假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看不见、忘记了。

但有了党争,崇祯想装瞎都装不了,一旦某一派干了这种“明丢面子暗获利”的好事后,他的政敌会跳出来提醒皇帝,反复跳脸督促皇帝处置。这时候再结合一个爱面子的皇帝,不愿意亲自扛下这份丢脸的罪责,也就把办实事的忠臣杀了。

爱面子的皇帝,和跳脸提醒皇帝丢面子的奸党,这两者相辅相成都有罪。

而北宋的政坛,到了徽宗朝,新旧党之争显然也跟明末的东林党阉党差不多酷烈了。

已经很少有人就事论事对事不对人。都是为了支持而支持,为了反对而反对。

呼延庆被赵子称进一步描绘的黑暗前景彻底吓得一身冷汗。

好在,赵子称很快抛出了最后的答案:

“道不行,乘桴浮于海。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如果有一天宋江真跑到高丽去了,只要你我心照不宣,都说此事是不可能提前预料的,这世上也没第三个人能如此懂航海、看出我们之前的错漏了。

到时候,我完全可以帮你‘纵敌无罪、追敌有功’,危急之时,去海外追杀宋江,到时候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朝中党争也拿你没办法,谁还能越沧海去追你、执行朝廷命令不成?

今日之言,出我之口,入你之耳,出了此门,再无第三人知晓,呼延兄自己好好想想,好自为之吧。此事于我无利无害,我只是看呼延兄投契,见你海道风波劳碌,为国不避艰险,不忍你将来为小人所害。”

至此,赵子称的劝说已成艺术。

呼延庆浑身汗出如浆,觉得这条退路实在是选得太好了。他当即不顾两人原本并无直接统属关系,对赵子称深深下拜:

“秀国公于我,实有再造之恩!今后一切行事,都听秀国公吩咐!唉,朝中各派倾轧,令我报国无门。若天下执宰都有秀国公这样的胸襟,我大宋又岂会倾颓到如今这看似烈火烹油、实则处处危机的状态,唉。”

赵子称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现在我们水路先按兵不动,让关胜先从陆上试探、驱赶宋江。等确认宋江的马步水军都往东突围后,我们再追上去。如此,敌军必不敢恋战,我军才能以更小的伤亡取得完胜。至于宋江会不会跑掉,就无须担心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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