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黑牡丹》(万字纯剧情章,不喜勿订)
电影宫卢米埃厅内,全场安静的可怕。
电影的开头,直接从夜晚开始,镜头从月夜中拉近,京华昆曲团的牌匾似乎在风中有轻微的晃动。
长长的走廊幽静无声,红色宫灯低垂,灯火摇曳,映照在斑驳的木墙上。
走廊的庭院内戏服架上,一件件旧戏服悬挂着,偶有夜风掠过,轻轻拂动水袖,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意境是到了,背景也讲了一大半了,没有含糊”
张艺某紧盯着屏幕,这种构图把整个环境是直接一步到位的营造出来了,而且直接点名了昆曲。
“什么是昆曲?”
“东方很古老的戏曲艺术”
“有多古老?”
“大概600年了”
“Fuck,那时候美国成立了没有?”
“还在印第安人时代.”
“.”
此时《黑牡丹》这个名字也缓缓出现了银幕上。
画面一切,镜头缓缓推进,来到了一家宅子的房间内,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化妆室。
此时许薇(刘伊菲饰)端坐在化妆台前,镜前陈旧的铜制化妆灯投下柔和的微光,映出她白皙如玉的脸庞。
她身穿一袭素色练功服,长发松散地披在肩上,指尖轻轻摩挲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上,一位身着华贵戏服的昆曲旦角,眼尾描着流畅的凤眼线,额间一点朱砂,笑容温柔却诡谲。
她的神态,与许薇惊人地相似。
许薇的眉头微微蹙起,目光游移。
照片的背面,隐约可见墨迹苍老的题字:
“生死相许,梦终成真”
她轻轻地念出这八个字,唇角微微开启,气息却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莫名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身后的镜子里,忽然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
许薇的目光被吸引,缓缓抬眼,看向镜子中的自己:那是一张熟悉的脸,凤眼轻挑,妆容精致,正是她自己。
但下一秒,镜中的她忽然微笑了。
那抹笑容,不属于她自己。
许薇的瞳孔微微缩紧,本能地想要后退,可她的身体仿佛被钉在椅子上,无法动弹。镜中的自己微微侧头,缓缓张口,发出一声低柔的吟唱: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清冷的昆曲唱腔在寂静的化妆室里回响,如同从六百年前的戏台飘来,带着遥远而缥缈的哀愁。
许薇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脏疯狂跳动,她想闭上眼睛,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继续盯着镜子。
镜中的自己缓缓抬起手,一点一点地朝着镜面伸出。
她的指尖划破了镜面的边界,如同穿透了一层水膜,一寸寸地探了出来。
就在那只手即将触碰到现实的瞬间——砰!
门外传来一声剧烈的撞击,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砸在门上。
许薇猛地惊醒,双眼圆睁,发现自己仍然坐在化妆镜前,一切都安然无恙。
镜子里的自己并未动过,仍是她熟悉的模样。
她的额头布满冷汗,手指僵硬地攥紧那张照片,指节泛白。
她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缓缓转头看向门口。门外走廊漆黑一片,唯有一盏宫灯摇曳,光影晃动间,她仿佛看到一道模糊的白色身影一闪而过。
她的喉头微微发紧,胸口起伏不定,迟疑了片刻,缓缓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与此同时,化妆镜前,那张泛黄的照片悄然滑落,落在地面。
照片的背面,那行墨迹古旧的字迹仿佛渗透了新的颜色,变得更加鲜明。
“生死相许,梦终成真。”
“我擦,吓了我一跳,这个妆容配合晚上的气氛,有点吓人。”
“镜子里的人是谁?是梦吗?还是.”
观众此时都不由抚摸着胸口,像是平复着心情。
倒是此时,陈凯哥紧紧皱眉。
宿命还是轮回?
他感觉前面没有这么简单。
“很奇特,感觉还挺有意思,那个女演员看起来很漂亮,但是画上了戏曲妆容,感觉不一样了”
此时评委主席史蒂芬·弗里尔斯正和张曼钰沟通着,毕竟评审团里只有张曼钰是华人。
“嗯,戏曲的表现不以外貌作为评判”张曼钰轻笑着应道,看着眼前的许薇,不由叹了一口气。
这种角色对于女演员而言多好啊,因为女演员太容易受到外貌的影响,其实过于漂亮其实并不是一件特别好的事。
此时画面一转,已经是白天。
戏台上,水袖翻飞。
传统的昆曲表演跃然于众人眼前。
京华昆曲团的大排练厅,一场《牡丹亭·惊梦》的试演选角正在进行。
厅内氤氲着焚香的气息,轻纱帷幔低垂,舞台中央,一名年轻女演员正翩然起舞,身姿流畅,指尖轻抚额前翠钿,眉目生辉。
她是柳青(李沁饰),许薇的竞争对手,一个风情张扬、戏路大胆的旦角。
她的杜丽娘,娇艳似桃李,情思暗涌,仿佛真的置身幽园,与梦中的书生私订终身,唱腔带着一丝隐忍的狂热,颤抖的嗓音透着一抹不顾一切的疯狂。
“这声音唱的真棒!”
“这些袖子为什么能这么舞,很有美感”
“.”
观众们惊叹连连,画面里的试演让众人泛起了浓厚的兴趣,特别是昆曲演员们专业的表演动作,更是像艺术性的表演。
镜头缓缓推到角落,角落里,许薇端坐着,双手紧握在袖中,指尖微微发白。
团长许兰因坐在观众席前,目光紧紧盯着台上的柳青,微微点头。
“好。”许兰因轻声点评,随后转头看向许薇,微微扬眉。
“许薇,该你了。”
许薇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上舞台。
她的妆容一丝不苟,头上的珠钗随着步伐微微晃动,步伐稳健得如同精雕细琢的玉人。
乐声起。
她缓缓抬手,水袖轻拂,步履如莲,舞姿翩翩,声音柔婉而清透,唱腔极为规矩,犹如书本上的范本:“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她的嗓音干净纯粹,唱腔精准,身段优雅无瑕,完美得如同昆曲教科书上的示范,却少了点什么。
许兰因眉头微皱。
许薇沉浸在自己的唱腔里,却没注意到台下的寂静,观众们神色微妙,许兰因没有点头,而柳青却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扬.
片刻后,许兰因缓缓叹了口气,语气平淡:“够了。”
许薇一愣,声音未落,音乐被骤然切断,整个排练厅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她站在舞台中央,手中的水袖微微颤动,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你演的杜丽娘,端庄是端庄,规矩是规矩。”许兰因的声音不疾不徐,语调平稳,“但昆曲讲究的是戏如人生,杜丽娘的情呢?”
许兰因很失望。
台下声音嘈杂,许薇看着台下顿时怔住,脸色苍白,指尖攥紧水袖,嘴唇微微抖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回去的时候,脑海里还浮想出许兰因后面对她说的话:“杜丽娘,是为爱而死的女子,她的情,是至死不悔,而不是规矩标准的,你好好练吧”
夜晚,许家老宅。
雕花木门无声地开合,家中一片静谧。
客厅铺着浅灰色地砖,每一块都擦得锃亮;
沙发靠垫被整齐叠成对称的菱形,一丝不乱。
茶几上摆着一套青花瓷茶具,茶盘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蓝白格布巾,四角对齐
一盏青瓷灯燃着,墙上的黑白老照片里,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坐于戏台前,眉目端庄,眼神冷肃。
许薇脱下沉重的戏服,换上一袭素色家居衣裙,轻轻走入母亲的房间。
房门推开的角度刚好四十五度,门轴不响,像是特意上过油。
房间内陈设不多,却异常对称:一左一右的木靠椅下各铺一张编织垫,窗帘是纯色棉布,从来不拉全,也不拉开,永远在半遮状态.
“这一段?”贾樟珂看到此话不由喃喃自语。
很显然这些摆设都是在塑造这个家庭里女主人的形象,所有的摆设用两个字形容那就是“规矩”。
家仿佛已经是这个女主人布置的舞台一般.
仅靠画面就已经展现了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出来。
“让我在这样的环境中,我感觉我会疯掉”
“她是强迫症吗?”
“.”
外国的观众感觉浑身不自在,因为这画面下好像有人在束缚着自由。
此时,房间里摆放着一架古色古香的妆奁,许薇的母亲,徐静,正端坐在镜前,手执一支朱砂笔,缓缓描绘着自己的眉形,像是当年在昆曲台上画惯的。
听到脚步声,徐静未曾回头,只是淡淡开口:“落选了?”
许薇低声应道:“.嗯。”
房间陷入死寂。
没有质问,没有训斥,甚至没有多余的叹息,依旧一笔一划地描完眉,才缓缓放下朱砂笔。
“你今天铺的床单太快,床角有褶,我和你说过一个连铺床都敷衍的人,唱戏准也飘.”
许薇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
屋内灯光静静流转,母亲徐静却像一尊玉雕站在她面前,无喜无悲。
“今晚水温我帮你试过了,泡十五分钟,再练身段,不许缩”徐静语气淡然,却不容置疑。
许薇低下头,像个被修剪枝叶的花骨朵,声音轻得几不可闻:“我明白了。”
徐静点头,像在打量一件瓷器,目光平静但又眼眸深处又藏着一丝柔和。
“你要记得,规矩,不只是为了演戏。”
“你将来站在戏台上,观众想要看到的是你完美的表现”
“我不喜欢柳青那样的女孩,她现在能得宠,你问有人敢娶她吗?”
“.”
“早点休息吧。明天把那套青梅戏服重新熨过一遍,后日我看你再唱一次‘游园’.”
许薇慢慢退去,房门缓缓合上,随后僵硬地站在走廊灯下,指尖颤抖地攥紧了衣袖,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此时看着这电影的众人仿佛被一种窒息的压迫感填满,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勒住了喉咙。
而此时镜头逐渐暗淡。
次日的“游园”在观众面前又过了一次,但是表现的和试演的时候还差了些许,这让徐静很不满意。
而按照往常一般来到京华昆剧院的许薇默默地在角落里,看着台上的演员,仿佛陷入了迷茫。
傍晚,随着众人散去,逐渐无声,夕阳的最后一抹阳光正通过门射了进来。
柳青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还打算演练的许薇:“许薇,你还不走吗?”
“不走,你先走吧。”
“你要不按照许团长的指点练一练?”柳青略显妩媚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但是此时阳光似乎已经彻底隐匿,随着柳青的离开,空旷舞台,幕布低垂。
许薇赶忙去打开了舞台灯,独自站在舞台中央,影子投射在深色的木地板上。
她缓缓地抬起手,水袖低垂,手掌僵硬地微微颤抖。
她试图按照许兰因的指点,让自己“情感释放”,让自己成为那个燃烧一切、至死不悔的杜丽娘,可是
她的身体仿佛被某种禁锢牢牢束缚着,每一个动作都刻板得如同教科书上的标准模版。
她没有情。
她被教导着要端庄,要规矩,要含蓄,而不是沉溺在那种蚀骨入髓的爱恨里。
她努力去想象“情之至深”,可无论如何,她感觉怎么练心都是冰冷的。
她没有“疯魔”,她甚至不懂何为疯魔,出生以来她就被练昆曲的母亲教导规矩二字。
此时许兰因的话在她脑海中回荡:“杜丽娘,是为爱而死的女子,她的情,是至死不悔.”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沉入情境。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剧场的角落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
她猛地睁开眼,循声望去,黑暗之中,一道倩影缓缓浮现,此时的柳青穿着一袭便服,靠在后台的门框上,手里还拎着一壶酒,懒洋洋地望着她。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练?”柳青的嗓音带着些许倦意,却又似笑非笑。
许薇一怔,随即恢复冷淡,轻声道:“想多练习一些。”
柳青扬起眉,缓缓走上前来,脚步在舞台上回荡,目光落在许薇僵硬的水袖上。
“练?练什么?”
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忽然轻巧地伸手,猛地握住许薇的手腕。
许薇一惊,想要挣脱,可柳青的指尖冰凉,带着些微微的酒气,却又令人不自觉地想要沉溺。
“杜丽娘,不是练出来的。”柳青的声音低柔,如呢喃般贴近她的耳侧,带着一丝蛊惑,“你爱过人吗?”
许薇的指尖骤然一颤。
她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浑身僵硬,呼吸乱了节奏。
“你不懂爱,也不懂情。”柳青看着许薇这幅表情,声音带着些许遗憾,微微摇头,忽然轻笑了一声,语调变得轻快,带着些许玩味,“许薇,你知道你最缺什么吗?
要不要我告诉你我是怎么过来的?”
许薇抬起眼,猛地摇头。
“无趣.”柳青退后了两步,“如果就这样的话,你还不如去做梦”
压抑、规矩、昆曲的调性.
电影到现在给人的感觉就好像让人情绪压的很深,有些发泄不掉又甩不掉的感觉。
“该来了吧.”
看到这里,陈凯哥也不太淡定,但是按照他的理解,理论上电影到这里需要出现了,要慢慢引导观众了。
夜晚,许家老宅,许薇的卧室。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房间,许薇已经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眉心微微蹙起。
她好像做梦了,她莫名走入了一座古旧的园林。
湖水幽深,垂柳依依,一阵幽幽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混合着淡淡的焚香气息,令人心悸。
前方,一座青石小桥蜿蜒入湖心,湖心亭里,传来一阵呢喃般的吟唱:“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我擦,这道声音好好听!”
“这是谁唱的,怎么感觉不一样了呢,同样的词,表现的居然差距这么大!”
“.”
此时就连观众都惊呆了,众人紧盯着屏幕,画面里许薇正沿着石桥一步步走过去。
突然间湖水如镜,倒映着她的身影,可是当她低头望去时,却赫然发现:湖面上浮现出另一张脸。
一个身着绛红戏服的女子,眉心点着一抹朱砂,苍白的脸上透着诡异的笑意,目光森冷地盯着她。
她的心跳骤然加快,后退一步,湖水泛起层层涟漪,仿佛有人在水底缓缓浮出。
忽然,那女子的脸猛地变得狰狞,一只手猛地破水而出,死死攥住她的手腕:“你,愿意为爱死吗?”
许薇猛然睁开眼,浑身冷汗。
她喘着粗气,茫然地望着黑暗的房间,胸膛剧烈起伏。
窗外,夜色深沉,远处的京华昆曲团剧场,漆黑无光,唯有高悬的招牌上,书着“牡丹亭”三字。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缓缓抚上自己的脸颊——冰凉而潮湿,仿佛真的从水底挣扎过来。
她缓缓闭上眼,脑海里回荡着梦里那诡异的声音。
“你,愿意为爱死吗?”
她无法回答。
但她隐隐地感觉那个梦好像还没有结束。
“差点吓了一跳!”
“为什么没有任何恐怖镜头,但是我有点冒汗.”
“.”
一些媒体记者们都不由用手擦拭了一下鬓角附近,但是没有任何东西,感觉更像是冷意。
一些影评人已经在书写着影评了。
“沉浸在昆曲世界里的东方诗意惊悚,封建枷锁下的女性窒息.”
“.”
京华昆曲团,练功厅,晨曦初露。
一丝微光透过窗棂洒落,灰尘在光柱中浮动,练功厅里弥漫着淡淡的焚香味。
许薇站在镜子前,缓缓整理自己的水袖。
铜镜里,她的脸色苍白,眼底泛着淡淡的青黑,像是连夜未眠。
昨夜的梦境仍然清晰,她能感受到那个声音贴在耳畔的温度,湖水的湿冷仿佛仍残留在掌心。
她抬手,轻轻触碰自己的手腕——那里仍留着淡淡的淤痕,仿佛真有人在梦里攥住了她。
“许薇!”
练功厅的大门被人推开,柳青走进来,一身深色练功服,目光落许薇她身上。
“你怎么了?”
许薇回过神,勉强一笑:“没事,昨晚睡得有点晚。”
柳青走近一步,眼神里带着几分打量,随即不置可否地挑眉,轻轻扯开一个笑。
“许团长说合排《牡丹亭》,总体看看情况,你的‘游园惊梦’也要准备一下.”
听到这话,许薇的心微微一震,攥紧了水袖。
舞台上,繁复的庭院布景被灯光勾勒成一片幽静。
其他人的部分都很顺利,只是戏台上的杜丽娘(许薇)缓缓踱步,身穿水蓝色戏服,轻盈如烟。
她缓缓抬眸,一边演着,目光不由自主看向庭院深处,闪烁着疑惑和向往,一时间仿佛她真的置身于一个前世未曾踏足的梦境。
许兰因坐在台下,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眉头紧锁:“停!”
她忽然喊停,许薇的身体一僵,戏台上的旋律戛然而止。
“许薇,你到底在干什么,目光游离,而且你在怕什么?”许兰因沉声问道。
许薇怔了一下。
许兰因的语气带着几分不满,“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被规则束缚的姑娘,根本不是杜丽娘.”
“你在怕什么?沉进去,沉进去.”
许薇的手指微微颤抖。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真的在“怕”。
怕什么?
怕梦境成真,怕那个人的手再次从湖底伸出,怕自己会溺入那个梦境,再也醒不过来。
许兰因看着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示意合排暂停。
台下的柳青轻轻地嗤笑了一声,走上前,靠近许薇,在她耳侧低语:“你刚才眼神好像在做梦.”
许薇猛地看向她。
柳青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低声道:“你究竟在怕什么?”
深夜,许薇的卧室。
她躺在床上,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像是剧场里残留的余韵。
窗外月色昏暗,她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