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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救人

第260章 救人

“因着什么?”黛玉纳罕道:“莫非这后头还有什么说法儿不成?”

陈斯远笑着摇摇头,卖关子道:“如今还不好说,来日等湘云来了,妹妹自己看就是了。”

黛玉白了其一眼,咕哝道:“故弄玄虚。”顿了顿,又道:“你既不吃了,想来也该走了吧?”

陈斯远干脆起身,道:“主人家下了逐客令,那我就只好告辞了。”说着起身行到门前,黛玉蹙眉来送。

陈斯远忽而停步,扭身与黛玉道:“是了,险些忘了。方才见了老爷,听说你那老师回了京师。”

“果真?”黛玉顿时眉头舒展。其父临终之际可是将黛玉托付给了贾雨村的,虽这些年往来不多,可黛玉心下总是对贾雨村存了指望。更何况如今贾母面目呈现出来,就愈发彰显出贾雨村了。

陈斯远颔首道:“方才与王嬷嬷说过了……说不得我明日也要去拜见一番。走了,妹妹留步。”

谁知陈斯远走了一步,忽而又停住身形。黛玉止步不及,险些撞在其背脊上,顿时嗔怪着抬眼相看。

陈斯远收拢折扇挠了挠头,又道:“还有一事……宝玉惹了妹妹不快,方才我去寻了老爷告状,说不得这几日宝玉便要搬回绮霰斋。”漏齿一笑,拱拱手道:“妹妹心领就好,也不用谢出口。”

宝玉要搬回绮霰斋?这倒是好事儿。因与陈斯远婚事早定,黛玉从此便将宝玉当做了寻常表兄,谁知每每相处,宝玉眼神都颇为古怪,惹得黛玉也不大自在。既然不能当表兄妹,那莫不如避而不见,从此也少了许多烦扰。

黛玉心下舒了口气,面上却嗔道:“恬不知耻,谁要谢你了?”

陈斯远嘿嘿一笑,也不多话,扭身负手而去,那背负在后的右手兀自把玩着折扇。黛玉停步门前,眼看紫鹃追出去相送,这才撇了撇嘴扭身回了房里。

须臾便有雪雁追进来,一边厢拾掇桌案,一边厢笑眯眯问道:“远大爷都与姑娘说了什么?”

黛玉没好气儿道:“你自个儿问他不就是了。”

雪雁讨了个没趣,只得闷头拾掇桌案,俄尔惊呼道:“茶点竟吃光了?”

黛玉想起方才陈斯远狼吞虎咽、活似饿死鬼投胎的模样,顿时嗤的一声乐了。

也不知为何,陈斯远那般没个正经的回话,反倒让其心绪纾解了些许。晚饭时她只略略用了半碗碧梗米,这会子忽觉有些饿了,便吩咐道:“过会子去厨房瞧瞧可还有马蹄糕,若是还有,多取回来一些。”

雪雁乖顺应下,顿时又笑将起来。心下只当自家姑娘被远大爷给哄好了。

她方才拾掇了,不过一盏茶光景,紫鹃又引了宝钗入内。

黛玉起身来迎,宝姐姐便笑眯眯扯了黛玉的手儿道:“他方才来了?”

黛玉撇撇嘴,道:“虚应其事……怕是架不住宝姐姐连番劝说,这才应景儿来的。”

宝钗顿时蹙眉道:“竟是这般?待我回头儿好好儿与他说道说道!”

二人一并进了卧房落座暖阁上,黛玉又道:“还跟我卖好儿来着,说是因着惹了我,他便去寻了舅舅告状,宝玉不日就要搬去绮霰斋呢。”

宝姐姐笑着道:“可见他心下还是怜惜妹妹的,不然怎么上回不见他急吼吼去寻了姨夫?”虽是这般说,可宝姐姐心下笃定,只怕陈斯远此番更多的是为了自个儿。

黛玉抿嘴儿不想再说此事,便道:“不说他了……王嬷嬷又发了病,吃了几日胡太医开的方子也不见好,正要求宝姐姐呢。”

宝钗道:“咱们姊妹何必用求字?待回头儿我得了脉案,打发人问诊一番,也好照方拿药。”

黛玉笑着应下,便与宝姐姐叽叽呱呱说起旁的来。

……………………………………………………

转天正是端阳佳节,蒲艾簪门,虎符系臂。

这日晌午王夫人治了酒席,请薛家母女等赏午。本也要请陈斯远的,只是陈斯远早就应了尤三姐,便亲自去推却了一番,随即直奔自家新宅而去。

席间宝玉几次欲寻宝钗说话儿,却见其神色恬淡,便知必是因着昨儿的事儿,因是蔫头耷脑,意兴阑珊;

王夫人权当宝玉是因着金钏儿之事,这起子事儿不好张扬,于是也不去管宝玉;

黛玉正气恼宝玉硬闯潇湘馆呢,目光都不曾与宝玉交接,更遑论说话儿了;

凤姐儿早知昨日之事,又得了吩咐,只等过了今日便将宝玉搬去绮霰斋。又见众人都没话儿,她也就不好插科打诨;

湘云还没回来,三春眼见都不说话,眉眼交接一番,也都不说话了。

于是乎这酒席只吃了大半个时辰,便各自散去。宝玉懒散着回了怡红院,还不知要搬回绮霰斋之事呢。入内只关切了袭人一番,便懒洋洋又躺了下去。谁知下晌时薛蟠又来寻他,宝玉正百无聊赖,心下又惦记着‘好兄弟’蒋玉菡,便兴高采烈随着薛蟠而去。

这日别无旁的事儿,转眼便到了五月初六。

这日陈斯远迟迟未归,大抵是昨儿个累得狠了。至午间,王夫人、薛姨妈与一众小的正聚在荣庆堂陪着老太太说话儿,便有婆子面色古怪来回:“史大姑娘来了!”

贾母顿时愈发展颜,催促道:“云丫头回来了,我知你们也闲不住,快去迎迎吧。”

三春、黛玉、宝钗说笑着起身,一并往外去迎。众人才转过穿堂,遥遥便见一群丫鬟、婆子簇着史湘云自仪门旁的角门行了进来。

惜春年岁小尚且一无所觉,余下姊妹彼此对视,俱都惊奇不已!

从前史湘云往来,都是只带了翠缕一个,如今多了这般多丫鬟、媳妇子,大热天还穿得这般庄重……显是字了人、许了人家了!

二姑娘心下一揪,自是有些自怜……连小小年纪的湘云都许了婆家,自个儿还没找没落的,连先前热切的邢夫人都不大管自个儿了。她自个儿,又该何去何从?

三姑娘探春略略蹙眉,显是想到了前脚清虚观张道士刚送了金麒麟,后脚湘云就许了人家……这事儿哪儿有这般凑巧的?说不得就是老祖宗与史家两位侯爷在斗法呢!

那才得了信儿自东跨院而来的邢岫烟笑吟吟也不说话,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黛玉心下纳罕不已,暗忖果然出了变故,这下子外祖母的指望岂不落了空?只是……那钻营之辈又如何得知的?

宝姐姐讶然之余,心下并不在意,只与身旁的黛玉道:“大喜之事啊……偏云丫头瞒得咱们好苦。过会子,定要给她个好儿。”

惜春这时才回过味儿来,惊呼道:“云姐姐字了人了?过会子要仔细问问是何等人家!”

少一时众人相聚,青年姊妹间几日不见,一旦相逢,其亲密自不必说得。叽叽呱呱说了好一番话,黛玉又揶揄湘云瞧着端庄了许多。

到底是许了人家,湘云不禁红了脸儿,却也不好与黛玉计较。只东回一嘴,西回一句,被姊妹们簇着进了荣庆堂。

那凤姐儿最早得了信儿,情知此番必会惹得老太太心绪大坏,因是干脆躲去了园子里。这荣庆堂里又有王夫人、薛姨妈在,报信儿的婆子虽与鸳鸯说过了,鸳鸯却没得空告知老太太。

于是待众人进得内中,贾母一看湘云这般前呼后拥、形貌端庄的架势,顿时唬了脸儿。

湘云规规矩矩上前行了礼,贾母这才挤出几分笑意道:“天热,把外头的衣服脱了罢。”

湘云乖觉应下,一旁的王夫人心下快意,笑着说道:“也没见穿上这些做什么?”

史湘云笑道:“都是二婶婶叫穿的,谁愿意穿这些!”

宝钗笑着说了湘云过往一桩趣事,黛玉也说了一桩,惹得二姑娘迎春也笑着道:“淘气也罢了,我就嫌她爱说话。也没见睡在那里还是咭咭呱呱,笑一阵,说一阵,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些话。”

话音落下,众人又是好一番笑话湘云。那王夫人眼见无人戳破,干脆就道:“只怕如今好了。前儿有人家来相看,眼见有婆婆家了。”

这话戳在贾母心里,活似锥子一般扎心!她还不曾与两个侄儿提起婚事,两个侄儿竟快刀斩乱麻,不过几日便给湘云选定了婆家!

放眼望去,湘云有了婆家,黛玉定了婚事,连那自个儿瞧不上的宝钗也不缠着宝玉了。可怜贾母,竟一时间想不出再给宝玉寻个什么样儿的姑娘!

心绪大坏之下,贾母强笑着与湘云说了几句,这才打发其去碧纱橱里安置。

贾母心累,干脆推说困乏,便去卧房里歇息。王夫人、薛姨妈等起身离去,独留下几个小的与湘云说话儿。

这日凤姐儿头晌便寻了宝玉,说了王夫人的吩咐。本道宝玉会闹腾一番,谁知宝玉听了,竟只闷声应下。他心下暗忖,宝姐姐、林妹妹如今都远着自个儿,既如此,留在园中还有什么意趣?

莫不如搬回绮霰斋,如此往外走动,去寻蒋玉菡也便捷。

于是乎一早儿搬家,至晌午陆陆续续搬完。又听闻湘云来了,宝玉总算提了几分兴致,这才领了袭人、麝月来荣庆堂。

谁知他一来,顿时冷了场。宝姐姐、林妹妹两个干脆不言语了,只任凭湘云叽叽呱呱说了一通,送了袭人一枚绛纹石戒指。

其后众人说闹一番,鸳鸯来嘱咐,说是老太太睡下了,于是这才各自散去。湘云拾掇停当,寻了鸳鸯送上一枚绛纹石戒指,又惦记着去园子里寻金钏、平儿送戒指,当下便领了翠缕往大观园而来。

这且按下不表,却说陈斯远这日用过午饭,可算咬牙脱离了温柔乡。因昨儿个不曾领了小厮,他便自个儿骑马而行,一径到得荣国府角门方才下马。

此时天气炎热,角门左右只余六一个扇着巴掌、扯着领口守着,见了陈斯远顿时眼前一亮,赶忙上前来迎:“远大爷!”

陈斯远慢悠悠下马,落地顿时嗤的一声儿,唬得余六赶忙问道:“远大爷这是?”

陈斯远蹙眉道:“快别提了,这畜生略略一催便蹿了出去,害得我扭了腰。”

余六道:“原来如此,那回头我给远大爷换一匹得用的走马。”

陈斯远含糊应下……昨儿个自然荒唐了一场,若只是尤二姐、尤三姐也就罢了,偏生夜里又安抚了晴雯一番。这连番鏖战,可不就扭伤了腰?

陈斯远正待问话,忽而便见打西面来了一队人,簇着一台软轿慢悠悠往荣国府行来。那余六打量一眼,顿时道:“来头不小,这是贵客啊,远大爷,小的慢待了。”

当即撇下陈斯远便迎了过去。陈斯远停步西角门前观量,眼见轿子自正门前落脚,自轿子里下来个一身便服的身形,陈斯远顿时眯起了眼睛——是贾雨村!

他昨儿个早间自是提了贺礼去兴隆街拜访贾雨村,奈何当时有客,老仆只留了名帖,陈斯远便打道回府。不想今日贾雨村便来了!

思量间,那贾雨村好似若有所觉,忽而扭头瞥过来,骇得陈斯远紧忙闪身进了角门。又藏身树后半晌,忽而反应过来……贾雨村早就认下了婚书,既如此,自个儿又何必做贼心虚?

摇头苦笑一回,扭身正待回清堂茅舍,便瞧见个女子行尸走肉一般往这边厢行来。马厩左近人等,俱都随着余六去迎贾雨村了,因是左近一时再无旁人。

陈斯远扫量一眼,便认出来那女子乃是前日被撵了的金钏儿……金钏儿!陈斯远暗道一声不好,随即便见金钏儿行到水井边,闷声不吭地便栽了下去!

倘若瞧不见也就罢了,陈斯远与金钏儿不过面熟,再如何也不能让陈斯远费尽心机搭救。奈何如今这活生生的人一头栽进井里……陈斯远还没那般铁石心肠,因是只略路怔神儿,便叫嚷道:“快来人啊,有人投井啦!”

叫嚷间,三步并作两步到了水井边,眼见水中人倒栽葱扎进去,如今正扑腾不已,扭头又见有小厮往这边厢跑来,陈斯远便与那小厮道:“人跳进去了,过会子拉我上来!”

说罢一咬牙,扯了井绳、褪了鞋子,抬脚纵身便跳了下去。

噗通——

水花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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