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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金钏儿被逐

陈斯远笑着不置可否。若没他陈斯远,贾母此番可谓一箭三雕,既打压了黛玉,落了薛家母女脸面,又逼着王夫人将心思都花在宝玉婚事上,从而疏漏了家中庶务;如今情势改易,便只剩下了婆媳间的斗法。

也不知王夫人回头儿得了信儿,会是什么心思。

忽而清虚观里慌乱了一番,随即便有林之孝家的来寻,到得近前急切道:“哥儿,预备下的香烛少了一半儿,菖哥儿一问三不知,珍大爷恼了,二奶奶打发我来寻哥儿。”

陈斯远思量须臾,紧忙扭身往山门外马车寻去,到底在一辆马车里寻了余下的香烛。待吩咐小厮等搬到清虚观,遥遥便见贾珍已然将那贾菖骂成了孙子。

眼看陈斯远寻了香烛来,贾珍这才训斥道:“无用的东西,还不滚下去!”

贾菖讪讪退下,贾珍便与陈斯远抱怨道:“家中子弟愈发不成器,倒是让远兄弟瞧了笑话儿。”

陈斯远道:“不过一时倏忽罢了。”

贾珍托付陈斯远往各处送香烛,自个儿先去寻那张道士拈了戏,转头又去正楼说与贾母知晓。陈斯远送过香烛,抬眼便见正楼上的贾母变了脸色。

此时正好贾珍下楼,陈斯远便道:“珍大哥,不知拈了什么戏?我看老太太怎么变了脸色?”

贾珍道:“许是暑热之故?不过是《白蛇传》《满床笏》《南柯梦》三出,这可都是好戏。”

陈斯远好一阵无语,眼看贾珍一无所觉,便笑道:“果然是好戏。”

那贾珍忙着吩咐戏班子,也无暇与陈斯远答对,扭身便去了。

陈斯远心下暗忖,这白蛇传自是好的,说的是汉高祖斩白蛇,正合了贾家发家史;第二出若无变故,合该也是好的。奈何先前宝姐姐曾以此戏讥讽贾家后继无人,这会子贾母听了又岂能不变了脸色:第三出更觉,南柯梦……这收尾了却成了大梦一场,落得个镜中花、水中月,贾母听了能高兴才怪了。

偏生这戏又是在神前拈了的,不能改易,老太太一肚子闷气不得发泄,可不就要脸色难看?

陈斯远暗自摇头,心想那张道士果然离谱,这等神前拈戏大多都是与主人家事先定好了的,哪儿有真个儿胡乱抓阄的?

总管是贾家的私事,陈斯远不好置喙,干脆迈步往钟楼回转。谁知还没到钟楼,便见林之孝两口子匆匆而来。

林之孝家的就道:“哥儿,可瞧见珍大爷了?”

陈斯远见二人面上急切,不由纳罕道:“珍大哥去安排戏班子去了……这是出了何事?”

林之孝道:“不知怎么,锦乡侯府得了动静,这会子打发了两个管事儿婆子送了猪羊、香烛、茶银来。”

陈斯远不好接待贾家故旧,忙指点二人去寻贾珍。到得钟楼,又有管事儿的匆匆跑来,这会子贾菖蔫头耷脑下了钟楼,见状紧忙问询。

管事儿的就道:“可了不得了,赵侍郎家也打发了人来!”

少一时,便见贾珍行色匆匆去了山门处,转头林之孝家的领着三个婆子去拜贾母。

打这两家开了头,周遭远亲近友、世家相与,纷纷打发人来拜见。

陈斯远心下暗乐,琢磨着贾母这会子定然心烦——家中子弟不成器,险些出了错漏;张道士不靠谱,点了这么三出戏码;而今又有亲朋故旧纳罕来拜,都知道贾家打的平安醮,偏生贾母说不出个由头来,只能任凭亲朋故旧胡乱思忖,这让贾母如何还待得住?

果然,才过晌午,凤姐儿便来寻陈斯远,道:“远兄弟,老太太好似过了暑气,这会子身子不爽利,闹着要回呢。我这边厢还要与珍大哥四下答对着,实在走不开,就劳烦远兄弟护送老太太回府了。”

陈斯远本就不耐多待,此言正合他意,于是拱手道:“二嫂子客气,此事交给我就是了。”

凤姐儿心下感念,也不多说旁的,转头又去知会贾母。

过得半晌,鸳鸯等扶着贾母出来,上得八抬大亮轿,前头有陈斯远领着几个小厮开路,一路悄没声儿的回了荣国府。

转天贾母就犯了心思,又因宝玉闹了别扭,是以干脆不再去清虚观。凤姐儿推脱不得,只得耐着性子邀陈斯远一道儿去清虚观答对。余下三春、李纨等都觉无趣,也都不再去。

于是乎余下两日,竟只陈斯远、凤姐儿、贾珍与贾家几个子弟往清虚观打醮。

每日家迎来送往子不可少,余下光景可算称了凤姐儿的心意,那戏折子由着她点,倒是瞧了好一回热闹的。

到得五月初三这日,陈斯远只陪了半日,晌午刚过便寻了凤姐儿道恼,急急忙忙往薛家老宅赶去——盖因这日乃是薛蟠生儿,初一日陈斯远便得了请帖,无论如何也不好错过。

那薛蟠许是憋闷得紧了,此番生儿操办得声势极大。除去贾家几个子弟,另有陈也俊、柳湘莲等上门道贺,精瘦了许多的薛蟠笑容满面迎了众人入席,待临开席时也不见宝玉到来,不由得蹙眉道:“怎么不见宝兄弟?”

陈斯远不好说什么,那贾芹就道:“宝二叔这两日身子不爽利。”

薛蟠沉着脸儿腹诽了一番,待陈也俊张罗着吃酒方才展颜。席间推杯换盏,至酒酣耳热,又有陈也俊起哄,闹着让柳湘莲扮了旦角来凑趣。

那柳湘莲生性洒脱,当下也不推却,果然扮了花旦咿咿呀呀唱了一曲。陈斯远留心观量,便见薛大傻子果然直了眼儿。心下不由得暗忖,莫非今儿个薛大傻子就要挨揍?

至酒宴散去,那薛大傻子酒到杯干,倒是先行将自个儿喝多了去。无奈之下,薛姨妈与曹氏只得从后头出来代薛蟠送客。

此间人口众多,陈斯远不好与薛姨妈说话儿,便随着众人一并告辞而去。

……………………………………………………

待转过天来乃是五月初四,陈斯远忙碌几日,今儿个可算得闲。虽早间一如往常般早起习练的桩功,可转头儿便懒在屋中,懒洋洋哪儿也不愿去。

香菱自小厨房取了些冰镇的甜瓜来,那陈斯远不爱吃皮,香菱便寻了羹匙一勺一勺,专挑甜的地方挖了喂陈斯远。

吃过两个,陈斯远摆手示意够了,香菱扫量一眼,忽而笑着道:“大爷晒了几日也不见黑,这般肤质说不得让多少女儿家艳羡呢。”

陈斯远含糊应了一声儿,香菱又道:“是了,我见林姑娘这两日心绪不大对。”

陈斯远顿时来了精神,道:“怎么说?”

香菱摇摇头,道:“我也说不好。问她她也不说,又问了雪雁、紫鹃,只说林姑娘是想念亡故的父母了。”

陈斯远蹙眉思量,林妹妹孤零零一个人待在荣国府,虽说如今比书中那等风‘刀霜剑严相逼’略好了些,可难免心下孤寂,可不就容易胡思乱想?心下想起宝姐姐三番两次劝说,陈斯远便有意往潇湘馆走一遭。

谁知才拿定心思,外间便有五儿道:“大爷,宝姑娘来了。”

陈斯远赶忙起身要迎,香菱慌忙拦住:“大爷快换了衣裳再说!”

陈斯远低头一瞧,他身上只及膝的绸布裤子,上身更是穿了件露胳膊的褂子,这般形象实在不雅,便紧忙换了衣裳,这才出来迎宝钗。

谁知甫一到得厅堂里,便见宝姐姐面若寒霜,显是动了真气!陈斯远纳罕不已,凑过来道:“宝妹妹这是怎么了?”

宝姐姐冷哼一声没言语,一旁的莺儿就道:“还能为何?自是被宝二爷气到了。宝二爷说我们姑娘像杨贵妃,也不知怎么想的!”

宝钗嗔看其一眼,莺儿立时闭嘴,又乖觉地与香菱一道儿退下。待内中只余二人,宝姐姐方才委屈巴巴说将出来。

却是方才宝钗要来寻黛玉,谁知正撞见宝玉被王嬷嬷等拦在了潇湘馆门前。

那宝玉于清虚观得了金麒麟,三春你一言、我一嘴的,自是道明了此物湘云也有。宝玉再是傻的,这会子也明白过来,因是立马就闹了别扭。初一日回来后,关起门来再不去清虚观。

这两日宝玉犯了思量,他这会子十三、四年纪,早知人事儿,也渐渐知晓了情事。

那湘云小小年纪,他素来当做妹妹一般,又哪有男女之情?原先还有个林妹妹、宝姐姐,谁知黛玉姻缘早定,不过一年光景,如今连宝姐姐竟也要弃他而去!

宝玉越琢磨越心酸,年纪自小与黛玉一道儿长起来的,不由得愈发想见黛玉。这日行至潇湘馆门前,便要入内寻黛玉说话儿。

自打上回宝玉乱闯蘅芜苑,大观园各处的丫鬟、婆子早得了主子之命,自是对宝玉严防死守。这表兄妹说话自是没什么,可总要容黛玉换过衣裳吧?

宝玉这会子心下正别扭着,哪里听得进王嬷嬷、雪雁等的劝说?心下只当这二人只想着陈斯远,全然不顾及自个儿,于是顿时就发了脾气。

摘了身前通灵宝玉又砸在了地上。

这一招先前屡试不爽,偏生此时众人都知通灵宝玉有自行修复之能。因是随行的袭人只拾了通灵宝玉,擦擦灰眼见无恙,便先行收了起来。情知劝不住宝玉,又赶忙打发麝月去请王夫人。

正是这会子,宝钗也到了潇湘馆。

只一句:“要见林妹妹,你只管多等一会子就好,此时又要硬闯,莫非宝兄弟真就存了什么歹心不成?”

宝玉一噎,方才想起来这会子黛玉穿着清凉,于是面上讪讪说不出话来。这时紫鹃绷着脸儿出来道:“我们姑娘说心气儿不顺,今儿个不想见宝二爷,有什么话改明儿再说吧。”

宝玉不知所措,忽而自袖笼里摸到个扇套子,紧忙掏出来递给紫鹃道:“我也没旁的心思,只是得了个扇套子,正要请你们姑娘品鉴。”

紫鹃略略蹙眉,接了扇套子入内,须臾将个绞烂了的扇套子还回来,什么也没说,只道:“宝二爷请回吧。”

宝玉情知错儿在自个儿,也不敢再闹,只得自潇湘馆门前退下,又随着冷若冰霜的宝钗一道儿往大观园门前行去。

宝玉想起昨儿个乃是薛蟠生儿,没话找话一般与宝姐姐道了恼,只说昨儿个身子不爽利。

宝姐姐心下鄙夷不已,便是身子不爽利,也没见宝玉送了贺礼去。

二人你一言、我一嘴,待说到昨儿个戏码时,宝姐姐说道:“我怕热,看了两出,热得很。要走,客又不散。我少不得推说身上不好,就去陪嫂子去了。”

宝玉听说,又搭讪笑道:“怪不得他们拿姐姐比杨妃,原也体丰怯热。”

宝姐姐大怒!此时杨贵妃可没什么好名声,说来便要跟‘祸国殃民’四个字粘上干系。宝姐姐顿时红了脸儿,冷声笑道:“我倒像杨妃,只是没一个好哥哥好兄弟可以作得杨国忠的!”

她本要去王夫人处的,这会子哪里还有心思?当下扭身错开沁芳亭,径直朝着清堂茅舍而去。

宝玉面上讪讪,追了两步又停下来,俄尔叹息一声,琢磨着回怡红院也没意趣,只得蔫头耷脑奔王夫人处而去。待过了沁芳亭,又见袭人随行,宝玉蹙眉不耐,正要将袭人打发了回去。

此时麝月与彩云一道儿来寻,眼见宝玉也不闹了,这才道:“太太寻你呢。”

宝玉便将袭人、麝月打发回了怡红院,自个儿随着彩云往王夫人院儿而去。

刻下清堂茅舍里,宝姐姐气恼着说完,陈斯远便探手擒了柔荑道:“宝兄弟还小呢,你只当了表弟就好,又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宝姐姐道:“再是小也知了人事儿了,哪里还会有口无心?说不得我那姨妈私下便是这般说我的!”顿了顿,又道:“若不是因着妈妈,我这会子便想搬出府去!”

陈斯远正要安慰,忽而听得外间传来小丫鬟芸香的喊声:“大爷大爷,可了不得啦!”

旋即便有红玉呵斥了两声儿。陈斯远与宝钗对视一眼,宝姐姐忧心道:“说不得就是什么大事儿,你快去瞧瞧。”

陈斯远应下,捏了捏宝姐姐丰润的手儿,起身行出来,便见芸香正耷拉着脑袋听红玉训斥。

陈斯远道:“出了何事?”

芸香瞥了红玉一眼,紧忙挪步到陈斯远跟前儿,道:“可了不得了,太太发了火儿,也不知怎么,白老儿家的领着金钏儿一路哭哭滴滴正往家去呢。”

陈斯远略略蹙眉,吩咐了芸香再去扫听,扭身回房与宝姐姐说了。

那宝姐姐冷笑道:“素日里便听说宝玉时常吃姨妈身边儿丫鬟的胭脂,说不得此番被姨妈撞了个正着,又不好责罚宝玉,这才撵了金钏儿。”

陈斯远笑道:“妹妹此言不对,不若再仔细想想?”

宝姐姐一怔,顿时蹙眉思量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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