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杯碰撞,小酌一口,外边的光线透过酒杯,将汤朱迪的脸蛋渲染的一片通红。
一时间,何耀宗都有些怀疑,汤朱迪这是少妇还春了?
“阿耀,其实还有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
“乜事?”
“那晚在酒店,房间是我交代前台安排的。
当时王百万就在隔壁房间醒酒,我一次觉得原来公平公正,是这么惬意的一件事情!”
何耀宗不禁撇了撇嘴。
“想不到朱迪姐还有这种癖好,下次有机会,记得再叫我喽。”
用完餐,送走了汤朱迪,何耀宗跟着也走出餐厅,朝着马路旁边走去。
细伟早已安排人揸车在路边等候多时了。
正当细伟下了车,往何耀宗这边走的时候,一个神色匆匆的行人忽然从一处拐角跑了出来,冷不丁撞了细伟一下。
直接将细伟撞得退后两步。
“喂!眼瞎?!”
来人一头头发显得有些油乱,胡子拉碴,大热天却裹着一身皮衣。
这副造型不禁让何耀宗多看了他几眼。
面对细伟的斥责,来人只是稍稍顿住脚步,朝着细伟鞠了一躬。
“不好意思!”
随后加快脚下的步伐,挥手拦下路边的一台出租车。
上了车之后,出租车调头,径直朝着过海隧道那边走去。
细伟不禁纳闷的嘀咕了一声,随后走到何耀宗跟前。
“耀哥,这人赶着去投胎啊?”
何耀宗摇了摇头。
“许是赶着去送人投胎吧。”
“丢!”
……
下午三点,何耀宗正准备动身去钵兰街那边洗个三温暖,忽然接到了阿华的电话。
电话那头告诉他,庙街这边的差佬疯了。
成批的差佬到处在庙街这一代查牌,不少场子被勒令熄灯,一时间搞得庙街这边人心惶惶。
何耀宗不疑有他,当即招呼细伟,揸车送他去庙街那边先。
来到金巴喇夜总会,此时场子里边还有不少差人在挨个对客人检查证件。
再这么搞下去,场子里的生意要黄上好长一段时间。
肥沙却叼着支烟,坐在金巴喇门口的一张沙发上,指挥一众下属做事。
见到何耀宗上楼,他也把烟掐灭,起身迎向了何耀宗。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但是你得理解!
一哥亲自下令整肃油尖旺一代的场子,我们也是没办法,按照命令做事!”
何耀宗朝着场子里边瞥了几眼,旋即朝着肥沙问道。
“沙sir,到底是哪个扑街捅了篓子?惹一哥发这么大的火气?
整个油尖旺都要翻过来扫,到时候这些人没饭食还不翻了天。”
“翻天就翻天了,关我叉事!”
肥沙拽着何耀宗的肩膀,将他拉到了一边。
旋即开口道:“就在今天晌午一点左右,北角渣华街合署大楼,我哋O记A组的一位高级督察,居然被人从天台抛了下来!
这是想干什么?不把天翻过来,我哋O记以后还有没有脸面?
你告诉我?以后我哋O记做事,还有哪个社团肯跟?!”
看得出来肥沙火气挺大,说这翻话的时候,不断用右手拍打着自己的肥脸。
何耀宗当即了然。
“沙sir,是哪个扑街胆大包天,居然敢对O记的高级督察下手?”
“不知啊!我要是找到这个扑街,非把他的皮扒下来不可!”
肥沙说着感觉一口气不顺,又从兜里摸出烟盒,递给何耀宗一支。
点燃之后深吸一口,顺了顺气,再度开口道。
“所以说近段时间,你哋就老实一点,规矩一点。
惹到风口浪尖上,到时候不死都叫你们脱层皮!”
“我哋几时不老实,不规矩了?
喂沙sir,好歹也是正规场子,不要扫得这么彻底,给兄弟们留口饭食喽。”
肥沙只是摆手:“我对你的场子还算够照顾的了。
一会你可以去砵兰街那边看看,不管哪家字头,今天全部扫到关门!
能让你们晚上开灯做事,我都要在上级面前顶好大的压力你知唔知啊?”
何耀宗伸手拍了拍肥沙的肩膀,没有再多啰嗦些什么。
“那就多谢沙sir关照,祝你哋O记,早日把这个胆大包天的扑街刮出来。
也省的连累我们这些好市民跟他一起受累,屌他老母的!”
说罢,何耀宗便大步朝着场子里边走去。
找到阿华,和他叮嘱了几声,旋即何耀宗便开口问道。
“乌蝇呢?之前让你嘱他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没有?”
“交代清楚了,他心里有数。”
“心里有没有数,只有他自己清楚。
最近有人惹毛了O记,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林怀乐钻了空子。
要不然被差佬当靶子竖起来打!”
“放心耀哥,这几天我准备收收火,实在不行,把两条街的人都叫回去,每人发几百块回家养着先!”
何耀宗跟着点了点头:“最好是这样,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
如果手头拮据,记得来找我要就是了。”
阿华赶紧应声:“耀哥,承蒙你带契我们两兄弟翻身,现在做的兴旺,怎么还好意思再问你要钱?”
“行了,总之你就记得叮嘱好乌蝇。
O记这次是立威,有一段时间的苦日子要捱。
他们也知道不能把事做绝的,等风口过去就好!”
叮嘱阿华,何耀宗也没有了去洗三温暖的心情。
砵兰街那边估计已经被扫到关门了,自己过去,无非也是被差佬拦着查一道身份证罢了。
回到住处,打开电视看了会新闻。
何耀宗已经确定,死在北角渣华街的就是O记的高级督察黄志诚。
那个培养陈永仁去尖沙咀做卧底,在尖沙咀盯了倪家三年又三年,最后又盯了三年吞并倪家,收走倪家全部生意的韩琛。
“韩琛啊韩琛,你当初在尖沙咀,怎么就没被连浩龙给打死呢?”
关掉电视,何耀宗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韩琛丧心病狂,居然连O记的差人都敢干掉,自然有O记的差人去应付他。
反正他也没有把货拆到过自己地盘上来过,这份闲心,就留给O记那边慢慢操去。
只是一想起明天,油尖区这边还有一位留职查看的警司要遭殃,何耀宗都不禁为警务处那群坐办公室的捏了把汗。
到时候面对一众媒体的讨伐,他们到底该怎么去解释?
佐敦,牛友记打边炉。
林怀乐夹起一片毛肚放进锅中刷了刷,又放落碗里纳凉。
随后朝着坐在对面的阿泽问道。
“你是说,整个油尖旺,都被差佬给掀了个底朝天?”
“是啊!不知道谁的胆子这么肥,连O记的黄志诚都敢去杀!
还是当着大庭广众之下从楼上抛下来的,苦了油尖旺一代的字头饿肚子!”
林怀乐夹起那片毛肚放入嘴中,随着一阵咀嚼,他的腮帮子以一种夸张的幅度上下甩动。
阿泽拿起一瓶双蒸玉冰烧给林怀乐倒了一杯,林怀乐接过酒杯,眯起眼睛喝了一口。
继而开口道:“阿泽,特地把我叫过来,你是有什么想法吗?”
阿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旋即抬杯和林怀乐碰了一下,低声回应道。
“乐哥,趁着O记这段时间发癫,要不要出点难题给何耀宗做一做?”
“现在差佬在油尖旺这边疯狂扫场,各大字头都缩着脑袋不敢冒头了。
要想在这个时间点给何耀宗找点麻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林怀乐又夹起一片靓牛肉放入口中咀嚼一番,压了压酒劲。
随后才开口对阿泽说道。
“阿泽,打蛇打七寸,何耀宗头脑醒目,插到乌蝇身边的那些人还未站稳脚跟,我担心贸然搞事,会打草惊蛇。
再有,以后深水埗这边的事情,我就劝你少管!”
言语间,林怀乐的神色中已经带有丝不悦,阿泽连忙把头埋低。
“不好意思乐哥,是我擅作主张了……”
“行了,吃东西!”
林怀乐端起酒杯,眼皮耷拉,同时嘴里机械式的做着咀嚼动作。
他嘴上说现在不要打草惊蛇,却已然在心中,暗暗定下了一个计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