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
啵。
随着红酒塞拔出的清脆声。
空乘给二人倒上了玫红色的酒水。
很快,机舱内就弥漫着浓郁的酒水香味。
“嗯。
“好酒。
“仁记的斧头牌红酒口感一流,难怪能在国内卖的这么好了。”
穿着貂皮大衣的乘客喳了口酒,忍不住赞了一声。
原本还在看报的钱斌,不禁口舌生津起来。
他已经有近一个月没沾过酒水了。
此刻闻着酒香,又是自己最喜欢的斧头牌,一时间哪里还忍得住。
“廖科长,把服务生叫来开酒。”钱斌吩咐道。
“钱参谋,陈长官有过交代,您的安全第一,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忍忍吧。”廖三民道。
“三民啊。
“我今天没吃早饭,这一路三四个小时,到了京陵还得向委座汇报,他还能管我饭不成,等汇报完又得几小时,我还不得饿晕了。
“我就喝小半杯,先将就吃点垫垫肚子。”
钱斌说道。
“这……”廖三民显得很为难。
“怎么,你还怕这飞机上有红票,有歹人能害我不成?”钱斌有些不高兴了。
“那……那好吧。
“空乘。”
廖三民一摆手,漂亮的女空乘扭臀走了过来。
“开酒。”钱斌抬手道。
空乘很快打开了酒水。
“等等。
“我们先喝。”廖三民取了三只酒杯,给另外两个警卫也倒了点。
三人一口而干。
约莫过了几分钟后,他才点了点头道:“钱参谋,请用。”
“嗯。”
钱斌对他的专业十分满意。
这才倒了大半杯,吞了一大口,就着小吃拼盘享受了起来。
一杯下肚。
待第二杯刚喝了两口,钱斌就觉的喉头像白糖吃多了一般,不断生腻,那种滑腻感越来越难受。
很快,他就感觉呼吸困难,喉头堵塞的厉害。
大咳之余,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张着嘴,呼哧呼哧:
“药,药……”
廖三民连忙从他口袋里发出哮喘的药。
然而,服用下去仍是不见好转。
“快,钱参谋发了急病,立即通知机长返航。”廖三民大喊道。
机长领命,随即返航。
……
翌日。
陆军医院。
陈长捷大步走进了医院大厅。
“成涛,四周的安保都齐全了吗?”他边走边问道。
“齐全了。
“调了两个连来,护士、医生、药品一律严格检查。”彭成涛道。
“严查。
“尤其是那架飞机上的每一个人都必须给我严查,廖三民那边审问有结果了吗?”陈长捷道。
“廖三民说,钱参谋喝了酒发的病。
“当时他执意阻拦,但钱参谋执意要喝。
“我们检查过,酒水没问题,廖三民与另外两个警卫也喝过。
“具体的毒理报告,现在还没出来。
“不过,依我看多半还是喝酒误的事。
“钱夫人曾打过电话,说钱斌在服哮喘的药物,医生叮嘱过不能喝酒。”
彭成涛道。
“混账东西,这点酒瘾都忍不了。
“误国误我!”陈长捷骂道。
“长官,会不会是钱斌故意喝酒,达到不想去的目的呢?
“听说国防部那边传来风声,顾祝同也很看重钱斌过目不忘的本事,他是怕去了京陵回不来。
“毕竟钱斌出了名的宠老婆,他妻儿老小还都在津海呢。”
彭成涛小声说道。
“这就叫私利为重,回头看我怎么处置他。
“走,回司令部。”
已经快走到病房门口的陈长捷,气的转身就走。
“长官,这,这都到门口了……”彭成涛提醒。
“他既然无心去京陵,肯定也会装病推脱。
“算我瞎了眼。”
陈长捷一甩军大衣,快步而去。
回到参谋部。
“长官,钱斌如何了?”李参谋问道。
“关键时候掉链子,没指望了。”陈长捷冷冷道。
“长官,俞局长那边在催了,委座还等着津海城防布署,作下一步的军事计划。
“红票这边又要开始攻城了。
“城防图送往京陵,已经刻不容缓了。
“迟了,津海万一有什么变故,到时候责任就全落你头上了。
“委座的脾气你也知道。
“他亲自长臂指挥的战役打输了,认罚认栽,无非是背锅。要你全权指挥,回头是要上军法处的。
“毕竟咱们不是胡宗南、汤恩伯啊。”
李参谋担忧劝道。
“是啊,这也是我担心的。
“时间不等人啊。
“马副官,你亲自把城防图送去京陵。
“记住了。
“不要再给我出什么幺蛾子。”
陈长捷指着自己的心腹副官,凝重嘱托道。
说完,他去内室取出了密藏的城防图。
“是,长官。”副官马奔郑重接过城防图,领着一队警卫再次前往机场。
马奔很郑重。
这一次,他连空乘都赶了下去。
别说酒,甚至连水都没喝一口。
飞机很快平稳起飞。
也不知过了多久,略作小憩的马奔惊醒了过来,发现飞机已经稳稳着陆。
马奔透过窗户往外一看。
不大对啊。
这跟京陵的机场似乎不一样。
底下的士兵穿的淡绿色军服,头上和肩上的徽章……
这,这哪来的红票?
“马副官!
“欢迎来到锦州!”
这时候,一队士兵走了进来,领头的军官朗声笑道。
马奔登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了地上。
……
1949年,1月。
洪智有顶着鹅毛大雪来到了站里。
就在昨晚,他送走了季晴,也带走了津海的最后一部分财物。
当然酒厂一类的悉数流了下来。
其中,按照毛人凤的指示,津海的一些工厂,比如自来水厂、火车站等,原本都是要打算炸掉的。
但吴敬中悉数以要继续中转运输北平物资为由给拒绝了。
这也是洪智有的意思。
打归打,没必要把锅碗瓢盆都砸了。
毕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
“老师,总部特派员来了。”洪智有快步走了进来。
吴敬中打着哈欠从里边的休息室走了出来。
打决定撤往香岛,他连自己的豪宅都卖了,天天就睡在站里了。
“就因为这个狗屁黄雀计划吊着,害我走也走不了,他可算是来了。”
吴敬中麻利儿刷牙洗脸。
一会儿,穿着长款风衣,身披围巾的特派员走了进来。
正是受毛人凤委派,全权负责黄雀计划的直接执行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