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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367血溅罗衫终不悔,情牵君意自甘痴

第367章 367.血溅罗衫终不悔,情牵君意自甘痴

赵半山的掌力正中傅守川的胸口,他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岸边巨石上,口吐鲜血。

张亦见势不妙,挥舞打狗棒试图突围。杨成协双鞭横扫,“啪”地打断竹棒。

章进抡起熟铜棍,狠狠砸在张亦的天灵盖上。

这位丐帮副帮主瞪大双眼,至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栽在这莽汉手中。

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洒在尸横遍野的湖面上,泛着冷冽的银光。远处,赤霞峰方向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而太湖的血水,终将汇入江湖的滔滔浊浪。

昔日威震江湖的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因内部分裂、外敌侵扰,势力大减。

现任丐帮帮主傅守川、陆沉舟副帮主惨死于红花会群雄的刀下,帮中长老傅守仁、张祭等人赶紧率领丐帮残余弟子,逃离太湖和姑苏城,他们秘密商议,想要报复红花会,只能投靠朝廷。

于是,他们乔装打扮,四处打听粘杆处的高手联络方式。

正南下代表乾隆帝秘密巡视各地荒田开恳、减免租赋情况的粘杆处智囊陈风,探听到消息,秘密派出侍卫核实情况,知道情况属实,心头大喜,便收了傅守仁、张祭等人。

因为傅守仁、张祭以前随前帮主“向天歌”与红花会合作过,故此知道红花会的秘密部舵。

陈风遂加紧南下姑苏城,以便尽快向乾隆帝禀报情况。

残月如钩,斜挂在姑苏城的飞檐之上。

思梦客栈的密室里,烛火摇曳,将石飞扬的身影映得忽明忽暗。

他轻抚着玉龙钩上斑驳的血迹,听着窗外更夫梆子声由远及近,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意。

“皇上,解药已经让苏黛服下。”攸宁轻声禀报,少女的杏黄宫绦上还沾着昨夜厮杀的血渍,“那女子昏睡未醒,似乎已无知觉。”

石飞扬微微颔首,目光转向密室角落的铜盆。

清水之中,倒映着苏黛苍白的面容,腕间那只刻着“红”字的银镯泛着冷光。

“让她离开。”石飞扬淡淡开口,声音如同寒潭之水,“记住,要让她感觉是侥幸逃脱。”

攸宁一怔,随即福了福身:“奴婢遵命。只是……为何不趁机逼问她红花会的机密?”

“欲擒故纵,方为上策。”石飞扬起身踱步,衣袍带起的微风拂得烛火晃动,“苏黛这枚棋子,还有更大的用处。”正说着,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卫年华推门而入,单膝跪地:“启禀皇上,丐帮传来急讯!”

他面色凝重,手中握着一封密函,“丐帮帮主傅守川、副帮主陆沉舟皆死于红花会之手。帮中长老傅守仁、张祭率残余弟子逃离太湖,如今正在四处打探粘杆处的联络方式,似有投靠之意。”

石飞扬瞳孔微缩,玉龙钩“呛啷”出鞘半寸,寒芒映得满室生辉:“果然不出朕所料。这丐帮既已元气大伤,便该好好利用一番。”

他忽然冷笑,“傅守仁、张祭?哼,当年随向天歌与红花会合作,如今却要投效朝廷,这般反复无常之辈,留之何用?”话音未落,又有侍卫来报:“粘杆处智囊陈风求见,已在厅外等候。”

石飞扬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朕不见他们。卫爱卿,你去告诉陈风,让傅守仁、张祭率领丐帮残余弟子,改投天地会。”

“皇上!”卫年华惊愕抬头,“丐帮若入天地会,岂不是……”

“正是要他们入天地会。”石飞扬打断他的话,玉龙钩在烛火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红花会与天地会本就貌合神离,如今有了丐帮这枚棋子,不愁他们不生嫌隙。”

他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意,“江湖越乱,朕的江山才越稳。”卫年华恍然大悟,心中暗叹皇上谋略深远,当下领命而去。却说丐帮长老傅守仁、张祭等人,此刻正躲在姑苏城郊的破庙里。

傅守仁满脸血污,手中打狗棒已断成两截;张祭捂着伤口,喘息不止。“我们如今该当如何?”张祭咬牙切齿,“红花会欺人太甚,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傅守仁沉思良久,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投靠朝廷!只有借助官府之力,才能扳倒红花会!”

正说着,庙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两人大惊,抄起兵器戒备。却见一名粘杆处侍卫缓步而入,抱拳道:“二位长老,我家大人有请。”傅守仁与张祭对视一眼,眼中皆是一喜。

然而,当他们得知乾隆帝的旨意时,却是面色大变。

“加入天地会?”傅守仁皱眉,“这这与我们的初衷不符啊。”

那侍卫冷笑一声:“二位长老若不愿从命,大可带着残兵败将,再去与红花会拼个鱼死网破。”

他顿了顿,语气森然,“只是,以诸位如今的实力,怕是……”张祭面色铁青,握紧了拳头。

傅守仁沉思良久,终于长叹一声:“罢了!一切但凭皇上吩咐。只是……我们若入天地会,又当如何行事?”“只需按皇上的计划,在天地会中散布红花会的不利消息。”侍卫冷冷道,“待到两派火并之时,便是你们复仇之日。”傅守仁、张祭领命而去。

夜色中,他们带着丐帮残余弟子,悄然南下。

而这一切,都在石飞扬的算计之中。

姑苏城的夜空,阴云密布。石飞扬站在客栈三楼的小阁楼前,望着远处的灯火,心中暗自思量:红花会、天地会、丐帮……这些江湖势力,终究不过是他棋盘上的棋子。

只要略施小计,便能让他们自相残杀,而大清的江山,也将更加稳固。

风过处,玉龙钩上的“戒急用忍”四字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在诉说着帝王心中无尽的权谋与算计。

傅守仁、张祭带着丐帮残部南下,一路上昼伏夜出,不敢有丝毫懈怠。

待他们来到天地会广西分舵时,早已是衣衫褴褛,形容狼狈。

分舵主“铁腿水上飘”吴长风见到一群乞丐模样的人请求见面,本打算驱逐,但在听到傅守仁自报家门后,脸色骤变。“原来是丐帮的朋友,失敬失敬!”吴长风虽然热情迎接,但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他深知丐帮与红花会之间积怨已久,这伙人突然来访,背后可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动机。当晚,天地会为丐帮众人设宴接风洗尘。酒过三巡,傅守仁突然将酒碗重重一砸:“吴舵主,实不相瞒,我们此番前来,是想助天地会一臂之力!”

“哦?”吴长风挑眉,“傅长老此话怎讲?”

“红花会野心勃勃,不仅吞并了我们丐帮的基业,还妄图称霸整个江湖!”傅守仁言辞恳切,“他们私下与朝廷勾结,准备里应外合,剿灭天地会!”

此言一出,席间顿时哗然。张祭趁机拿出一封伪造的密信:“这是从红花会叛徒手中截获的密信,上面清楚写着于万亭与官府的交易!”

吴长风接过密信,反复查看,神色愈发凝重。他虽然心存疑虑,却也不得不防。

当晚,他便派人快马加鞭,将消息传回总舵。

此时,石飞扬已抵达杭州。他身着富商打扮,在西湖边的画舫上宴请江南名士。表面上是吟诗作对,实际上却在暗中操控着江湖局势。

“皇上,天地会已收到丐帮的消息。”卫年华低声禀报,“总舵主陈近南正在召集各路舵主商议。”

石飞扬轻摇折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陈近南老谋深算,怕是不会轻易相信。不过……”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们还有后招。”

次日,江湖上突然流传出一则消息:红花会总舵主于万亭与朝廷官员秘密会面,商讨剿灭天地会事宜。消息一出,江湖顿时炸开了锅。天地会总舵内,气氛凝重如铁。

陈近南望着桌上的密报,眉头紧锁:“此事蹊跷,不可轻信。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传令下去,各地分舵加强戒备!”然而,事情的发展远超他的预料。

就在天地会戒备之时,各地接连发生红花会与天地会弟子冲突事件。这些冲突看似偶然,实则都是傅守仁、张祭暗中策划。他们利用丐帮弟子熟悉地形的优势,在两派之间制造矛盾,挑起争斗。

福建泉州的夜被暴雨撕裂,开元寺的铜钟在雷暴中发出呜咽。

文泰来的熟铜双棍重重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的碎石混着血水飞向半空:“天地会的杂碎!今日便要你们明白,红花会的人绝非易与之辈!”

这位黑面虬髯的汉子浑身浴血,胸前被铁掌击出的焦黑掌印泛着诡异的紫青。

“奔雷手,口气不小!”李大海如铁塔般的身躯踏碎积水,铁掌劈开雨幕,带起的劲风竟将十丈外的灯笼尽数震灭,“当年你们灭我师兄满门时,怎不见如此威风?接我这招‘雷霆万钧’!”

话音未落,掌心已凝出青黑色气团,正是天地会镇派绝学“震天铁掌”。

两团刚猛掌力相撞的刹那,空气发出刺耳的爆鸣。

文泰来双棍舞成铜墙铁壁,却觉虎口发麻,熟铜棍上赫然出现细密裂纹。

他暴喝一声,施展出师门绝学“霹雳掌”的杀招“雷轰电掣”,双掌拍出时隐隐带着风雷之声。

李大海不退反进,铁掌化作“排山倒海”,硬生生将对方掌力震回。“文四哥,我来助你!”“九命锦豹子”卫春华双钩翻飞,寒光映着他俊朗却染血的面容,“天地会的鼠辈,尝尝红花会‘追魂钩’的厉害!”

话音未落,三名天地会弟子已举刀扑来。卫春华身形如电,双钩划出诡异弧线,瞬间挑断两人手筋,第三刀堪堪避开咽喉,却被钩尖划过面门,顿时血流满面。

混战中,张召重的青锋剑突然出鞘,剑身上“太极含元”四字在雷光中泛着冷芒。

他足踏九宫步,施展出武当“柔云剑法”,看似轻柔的剑招却专取要害。“红花会余孽,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剑尖如灵蛇吐信,直取文泰来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章进抡起熟铜棍横扫,“当啷”一声将长剑荡开。“武当杂毛也来掺合?”章进满脸血污,独眼迸射怒火,“尝尝老子的‘开山裂石’!”

熟铜棍挟着千钧之力砸下,张召重侧身闪避,剑走偏锋刺向对方手腕。

却见常氏兄弟的飞抓突然从两侧袭来,铁链如灵蛇般缠住他的剑。

常赫志狞笑道:“小道士,看你往哪逃!”李大海趁机再次拍出“震天铁掌”,文泰来双棍交叉格挡,却被掌力震得倒飞出去,撞碎街边酒肆的木窗。

坛坛美酒倾倒而出,与血水混在一起,在街道上蜿蜒成暗红溪流。“四哥!”骆冰的鸳鸯刀舞得密不透风,却被天地会众人死死缠住,飞刀接连射出,也只能暂缓攻势。

张召重挣脱常氏兄弟纠缠,长剑突然幻化成七朵剑花,正是武当剑法的杀招“七星赶月”。文泰来刚要起身,却觉周身穴位一阵酸麻——不知何时,张召重已施展“点穴截脉手”封住他周身大穴。

“奔雷手,束手就擒吧!”青锋抵住咽喉,张召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远处,傅守仁望着满地尸首,手中打狗棒微微颤抖:“张兄弟,这……这是不是杀得太狠了?”

雨水冲刷着他苍白的脸,映出眼中的犹豫。

张祭咬碎钢牙,袖中暗器握紧:“不狠?当年红花会灭我们辽东分舵时,可曾手软?”他突然甩出三枚透骨钉,精准命中一名红花会弟子咽喉,“今日不杀尽他们,他日必遭反噬!”

暴雨不知何时停歇,月光洒在泉州街头,将满地残肢断骸镀上一层冷银。

卫年华听着陈风的禀报,突然仰头大笑:“好!好!传令下去,让丐帮在两派营地附近散布谣言,就说文泰来被俘是天地会与朝廷勾结的铁证!”

他眼中闪过寒芒,“这江湖的火,还得烧得更旺些!”而暗处的傅守仁与张祭对视一眼,两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与疯狂。他们知道,自己早已深陷这权谋的漩涡,再也无法回头。远处,开元寺的钟声再次响起,惊起一群寒鸦,扑棱棱的振翅声中,又一场腥风血雨正在酝酿。

泉州街巷的青石板浸透血水,在雷光映照下泛着诡异的紫光。

文泰来被张召重制住的瞬间,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放开我夫君!”

随着鸳鸯刀脱手飞出,骆冰将一名天地会弟子钉在墙上,她踉跄着冲向丈夫,却被李大海铁掌拦住去路。“神刀骆元通的女儿,竟也成了红花会的走狗!”李大海掌风虎虎生威,“当年你爹与我师父结义,若泉下有知,怕要气得掀开棺材板!”

他掌缘擦过骆冰脸颊,带起三道血痕,“还记得几年前,你爹为护红花会密信,将我师兄一家斩尽杀绝吗?这笔血债,该还了!”骆冰瞳孔骤缩,往事如刀割心。

她记得那个雨夜,父亲浑身浴血归来,怀里紧紧抱着染血的锦盒。

而李大海口中的师兄,正是父亲曾经最敬重的结拜兄弟。

“那是误会!”她嘶声力竭,鸳鸯刀在雷光中划出凄美的弧线,“我爹临终前……都在念叨着要寻你师兄赔罪!”混战中,余鱼同的金笛突然横在胸前。

笛声骤变,化作《十面埋伏》的杀伐之音,却在看到李大海腰间玉佩时戛然而止——那枚羊脂玉上,赫然刻着与自己亡母相同的暗纹。

“你……你可是李师叔的……”话未说完,张召重的长剑已刺向他咽喉。

常赫志的飞抓及时砸开长剑,铁链缠住张召重手腕猛拽:“金笛秀才,跟武当杂毛废什么话!”

他黑沙掌拍出,却见李大海转身挥掌,两股刚猛掌力相撞,激起的气浪掀翻周围数人。

常赫志胸口一甜,喷出的鲜血竟将李大海衣襟染红一片。

常伯志双眼通红,铁链如毒蛇般缠住李大海脚踝,“你们用毒火烧死我师父时,可曾想过报应?”他猛地发力,将李大海拽得踉跄倒地,却被卫春华的双钩拦住去路。

卫春华俊朗的面容满是伤痕,钩尖滴着血:“常兄,快走!不然,我们将会被一网打尽!”

远处,开元寺的钟声再次响起,混着垂死之人的呻吟。

骆冰终于挣脱纠缠,却见文泰来已被张召重带走。她握着染血的鸳鸯刀,望着李大海的背影,突然将刀狠狠插进地面:“李大海,这笔账,我记下了!”

而暗处的傅守仁与张祭,看着彼此染血的面容,突然狂笑起来。

笑声惊起屋檐下的夜枭,扑棱棱的振翅声中,又一段恩怨情仇,被永远地埋进了泉州城浸透血水的青石板下。西湖的夏夜笼着一层薄雾,画舫上的琉璃灯将湖水染成碎金。

石飞扬斜倚在湘妃竹榻上,手中的羊脂玉扳指折射着烛光,听卫年华汇报的声音在舱内回荡。

江南巡抚毕恭毕敬地垂手而立,总兵官的佩刀时不时撞在船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启禀皇上,杭州、苏州等地粮价已涨至去年三倍,饥民抢米成风,杭州知府衙门昨日被围,差役死伤十余人。”卫年华单膝跪地,离别钩的锁链在青砖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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