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飞扬低头望着她发间新换的玉簪,映着腊梅金黄,更衬得她眉眼如画。
他抬手拂去她鬓边飘落的雪粒,语气里浸着化不开的温柔:“之前在阵前见你舞着竹刀救下伤兵,浑身浴血却身姿如蝶,我便知这世上再没有比你更烈的花。腊梅虽傲,哪及你半分?”
说着从布包中取出一对鎏金耳坠,缀着的两朵腊梅栩栩如生,花蕊处还嵌着细小的珍珠。
郭湘玉望着耳坠,眼眶泛起盈盈水光:“这般精巧的物什,定是费了不少心思。”她踮脚将耳坠别在自己耳畔,金饰轻晃间,珍珠随着动作轻颤,“只是平白收了你的礼物,该如何还呢?”
石飞扬突然握住她冰凉的手,放在唇边呵出温热气息:“若真想还.”他目光灼灼,柔情地说道:“往后每年今日,便陪我在树下温酒赏梅。待霜雪染白青丝,你我仍能共饮一杯暖酒,细数这寒枝上开过的花。”话音未落,一阵劲风掠过,腊梅树簌簌落下满枝碎金。
郭湘玉笑着躲进他怀里,发间茉莉香混着腊梅的清冽,在两人周身萦绕。
远处传来小猴子的叫声,惊起几只寒鸦掠过天际,却惊不破这方小院里,独属于他们的温柔时光。
此时,远处传来孩童的笑声。
几个附近的孩子跑到院外,隔着篱笆喊道:“石大哥,郭姐姐!我们来听故事啦!”
郭湘玉笑着应道:“快进来,今日给你们讲个更有趣的。”
孩子们欢呼着跑进院子,围坐在石飞扬和郭湘玉身边。
石飞扬开始讲述他们曾经的江湖故事,讲到精彩处,孩子们瞪大了眼睛,发出阵阵惊叹。
郭湘玉则在一旁,时不时补充几句,温柔地看着孩子们天真的笑脸。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小院里,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石飞扬和郭湘玉并肩坐在屋檐下,看着天边的晚霞。
“湘玉,能与你这般相守,真好。”石飞扬轻声说道。
郭湘玉靠在他肩上,轻声回应:“是啊,真好。愿往后的日子,都能如此安宁,如此温暖。”
两人相视而笑,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
在这宁静的山林间,他们的爱情,如同潺潺溪水,细水长流,永不干涸。
这座关隘庆功宴的红灯笼在夜风中摇曳,将关隘染成一片暖红。
石飞扬与郭湘玉执手对饮,酒香混着腊梅的暗香在席间流转。
忽有一阵阴寒之气破空而来,西北天际四团黑影如鬼魅般疾驰,银月轮盘划破夜空,洒下幽冷的清辉。玄冥长老白发飞扬,骨节嶙峋的手指轻抚骨笛,浑浊的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幽光:“郭湘玉,舞月家族的血脉岂容你在此荒废!今日便是你回归之时!”
他的声音沙哑而冰冷,仿佛来自九幽深渊,随着话音落下,手中骨笛骤然吹响。
刺耳的音波如实质般扩散,十丈外的酒旗瞬间寸寸碎裂,宴席上的杯盏也纷纷炸裂,酒水泼洒在喜庆的红绸上,宛如鲜血。
雄樱群雄、武当七子、峨嵋女侠、十八棍僧纷纷倒地,个个负伤滴血。
郭湘玉脸色骤变,手中酒杯“当啷”落地。她望着天空中阴森的身影,喃喃道:“你们,你们终究还是来了。可我,可我,还没有给飞扬生个一儿半子。诶!”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银纹,散发出阵阵寒意,将她困在中央。
银纹如同活物般扭动,渐渐升起形成一道银色的牢笼。
“休得放肆!”石飞扬暴喝一声,天霜刃出鞘,冰蓝真气瞬间席卷全场。
他施展一招“斩红尘“,刀势连绵不绝,九道冰蓝刀气如九天银河倾泻而下,所过之处空气凝结成霜。
然而血煞长老狞笑一声,甩出的血玉锁链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锁链上的血玉闪烁着妖异的红光。
血玉锁链与刀气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强大的气浪将周围的士卒掀翻在地。锁链竟将刀气生生绞碎,溅起的火星落在郭湘玉的裙摆上,瞬间烧出焦痕。
玄冥长老见状,骨笛吹奏得愈发急促,《摄魂魔音》在空中回荡。
石飞扬只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场景突然扭曲变换。
他惊恐地看到郭湘玉满身是血,倒在自己的刀下,嘴角还挂着一抹凄然的微笑:“飞扬,别难过.”
“湘玉!”石飞扬肝胆俱裂,挥刀便要自刎。
千钧一发之际,郭湘玉咬破舌尖,一口热血喷在他面门:“夫君,是幻境!快醒醒!”温热的鲜血带着刺痛感,让石飞扬灵台瞬间清明。
他怒吼一声,天霜刃反手劈向虚空,刀气所过之处,幻境如镜面般破碎。
然而幻境破裂的瞬间,玄冥长老已如鬼魅般欺近,骨笛尖端的淬毒倒刺距石飞扬咽喉仅三寸。
石飞扬瞳孔骤缩,侧身闪避,肩头还是被倒刺擦出一道冰痕,幸好有明玉功的真气玄冰护体。
他的天霜刃舞成一片冰蓝光盾,护住周身要害。郭湘玉被困在银色牢笼中,焦急地喊道:“夫君,他们的弱点在眉心!银月轮盘是催动魔音的关键!”
她运起“拈花指”,指尖劲气不断冲击牢笼,却只是激起阵阵涟漪。
石飞扬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深吸一口气,明玉功运转至巅峰,冰蓝真气暴涨三倍。
天霜刃挥出“百胜刀法”的杀招“天地同寿”,一道巨大的冰蓝色刀芒直冲云霄,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劈向玄冥长老。玄冥长老脸色大变,急忙吹奏骨笛,想要用音波抵挡。
与此同时,郭湘玉咬破指尖,以血为引,施展舞月家族的禁术“血月临空”。银色牢笼泛起血色光芒,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牢笼轰然炸裂,她身形如箭般射出,“拈花指”的劲气直取血煞长老眉心。
血煞长老猝不及防,被指劲击中眉心,发出一声惨叫。
他的血玉锁链失去控制,在空中胡乱飞舞。
石飞扬抓住机会,冰蓝刀芒斩断银月轮盘,玄冥长老失去倚仗,音波攻势顿时减弱。
石飞扬乘胜追击,天霜刃如游龙般穿梭,在玄冥长老身上留下数道血痕。
玄冥长老见势不妙,长啸一声,与其余三位长老化作四团黑影,消失在夜色中。
寒风卷着碎雪如冰刃般掠过雄关,庆功宴上摇曳的红灯笼在夜风中明明灭灭,却将石飞扬与郭湘玉二人的身影染得殷红如血。
“飞鹰神探”谢文背着石雄,飘飞而下,掏出各种神丹妙药营救武当七子、少林十八棍僧、雄樱群雄。
寒夜如墨,碎雪裹着凛冽北风掠过雄关。
庆功宴上残红的灯笼在风中摇晃,明明灭灭的光晕将石飞扬与郭湘玉的身影染得斑驳如血。
石飞扬望着她腕间被银纹勒出的青紫痕迹,喉头陡然发紧,想要触碰的指尖悬在半空,僵成了一块寒冰——她裙摆上那道血玉锁链灼出的焦痕,恰似一道狰狞的伤口,生生剜着他的心。
郭湘玉扑入他怀中时,滚烫的泪砸在他玄色衣襟,晕开朵朵暗红。
她颤抖的指尖攥着他的衣袖,却不敢触碰分毫,只是凝望着他完好无损的身躯,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是我连累了你……早知舞月家族的追杀迟早会来,我便不该……”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泪珠子顺着下颌滚落,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痕迹,“我不该将这满身罪孽,都带到你身边。”
石飞扬却用带着温热的手托起她的脸,拇指轻轻拭去她眼角泪珠,嘴角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湘玉,你瞧这漫天风雪,多像我们初遇时的模样。那时你眼里的光,比这灯笼还要亮上三分。”
他的掌心传来特有的暖意,却暖不化她眼底的霜雪。
郭湘玉突然剧烈颤抖,如风中残叶般瘫软在他怀中。
她将脸埋进他胸口,听着那熟悉的心跳声,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飞扬,你可知我为何总爱听你的心跳?”她的声音带着泣血的哽咽,“在寒玉宫里,自小到大,每日只有魔音贯耳,冰冷刺骨。唯有你的心跳,是这世上最温暖的声音,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还能拥有幸福……”
石飞扬紧紧抱着怀中的人,无数个深夜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枕在他肩头,指尖在他胸口画圈的温柔;她为他研磨时,调皮地在他脸上点墨的娇俏。
而此刻,这些回忆却如利剑,将他的心剜得千疮百孔。
他艰难开口:“原来……你说想早些遇见我,是怕……”
“是!我怕!”郭湘玉猛然抬头,眼中满是绝望与悲戚,宛如深潭中破碎的冷月,“我怕舞月家族的宿命会害了你!怕那魔音会毁了你的心智!怕我们好不容易寻来的幸福,不过是镜花水月,一触即碎……”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他后背,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都刻进他的血肉里,“我每日绣‘平安’二字,可连自己都护不住,又怎能护你周全?”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不知何时,庆功宴的灯笼已熄灭大半,唯有清冷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为这场注定悲伤的离别披上一层薄纱。
寒夜的风裹挟着碎雪,如泣如诉地掠过雄关。
庆功宴上摇曳的红灯笼渐次熄灭,只剩几盏在风中明明灭灭,将石飞扬与郭湘玉的身影染得忽明忽暗,宛如他们飘摇不定的命运。
石飞扬紧紧搂着怀中的人儿,仿佛稍一松手,她就会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这凛冽的夜色里。
“湘玉,若有来世……”石飞扬声音沙哑,饱含着无尽的眷恋与不舍,话未说完,便被郭湘玉急切地伸手捂住了嘴。
“不许说!”她的泪水大颗大颗地砸落在他手背,滚烫的泪珠瞬间被寒夜凝成冰晶,“今生还没爱够,谁要听什么来世!我不要什么来世,我只要今生,只要能在你身边多待一刻,哪怕是一刻,我也甘愿!”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厉害,那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害怕这一离别,便是永恒。
月光清冷,如霜似雪,洒落在她扯开的衣袖上。
腕间那枚月形胎记泛着幽幽的光,宛如寒夜中一轮凄美的残月。
“我是舞月家族的叛逃公主又如何?”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就算他们用银月轮盘碾碎我的骨头,将我千刀万剐,我也要……”
话未说完,她突然低头,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腕。
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染红了她洁白的衣袖,也染红了石飞扬的心。
她强忍着疼痛,将伤口按在他唇上,苍白的脸泛着妖异的青紫,却仍倔强地笑着,那笑容比哭还让人心疼:“飞扬,你说过我的血比药还甜,这次……就让我做你的解药吧……我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你,我的爱,我的血,我的生命……”
石飞扬心如刀绞,急忙运起明玉功,冷凝她的血液,阻止那不断流逝的生命。
他紧紧地将她的手捂在自己胸口,声音里满是慌乱与心疼:“湘玉,你这是何苦!快别这样!我不要你的血,我只要你好好的!告诉我,西域圣教的舞月家族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他们还在?而且,他们的武功实力还超越了西域圣教的教主祈音?”
郭湘玉哽咽着,泪水模糊了双眼,眼前的石飞扬也变得朦胧不清:“我祖母当年率领舞月家族远走大漠深处,并非失踪,只是不想卷入圣教的争权夺利。我们在那荒无人烟的大漠里默默壮大,可那每日的魔音训练,如万蚁噬心,我实在受不了……所以,我逃了出来,逃到了你的身边,以为找到了此生的归宿,没想到,四大长老竟然追踪至此……”
她又难过地说道:“飞扬,我好后悔,后悔没有早点告诉你我的身世,后悔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可我又好庆幸,庆幸能在最美的年华遇见你,爱上你……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时光。”
石飞扬抱着她,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她脸上:“湘玉,别说了,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我们还要一起归隐山林,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慢慢变老……”
石飞扬抱着郭湘玉回房,整夜抱着她,生怕一松手,就会被舞月家族的四大长老抢走了她。
翌日晚上,舞月家族四大长老又来挑战石飞扬。
为避免伤害养伤中的雄樱群雄、武当七子、峨嵋女侠和这座关隘的老百姓,石飞扬施展“千里不留行”的绝世轻功,背着郭湘玉飞出关隘,来到冰天雪地的山峦树林里。
朔风裹着冰棱如万千寒刃横扫雪原,石飞扬背着郭湘玉踏雪疾行,天霜刃拖曳的寒光在身后凝成半轮残月。忽闻破空锐响,宛如九幽鬼哭。四团黑影踏着银月轮盘自天际压来,所过之处积雪瞬间凝结成锋锐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森然冷芒。
玄冥长老白发倒竖如钢针,骨笛抵唇发出阴鸷长笑:“石飞扬,交出舞月遗珠,饶你全尸!”
血煞长老猩红瞳孔中杀意翻涌,血玉锁链轰然甩出,万千血蟒张牙舞爪扑来,锁链破空声里夹杂着冤魂凄厉哀嚎。
“痴心妄想!”石飞扬暴喝震碎冰棱,明玉功运转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狱”。
刹那间,周身腾起冰蓝色真气漩涡,罡气流转间竟在体表凝成冰晶铠甲。
血蟒触之即僵,却在血煞长老狞笑中化作血水重聚。
郭湘玉竹刀挽出“百卉千葩”,白芷、雄黄等药草化作青雾弥漫——这“百草御魔阵”乃是她穷尽十载钻研的绝学,专克阴邪之物。
血蟒嗅到药香,顿时如遭雷击,扭曲翻滚间发出阵阵哀嚎。石飞扬抓住转瞬即逝的战机,天霜刃化作九道冰蓝刀气冲天而起,正是“百胜刀法”中“天地同寿”的杀招。
刀气层层叠加,寒意顺着血玉锁链急速蔓延。
血煞长老惊怒交加,欲收回锁链,却听得“咔嚓”脆响,半截手臂已被冻成晶莹冰晶。(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