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出一声刺耳的怪啸:“石飞扬,今日就让你们见识白骨教的‘万尸噬天’!”
随着这声怪啸,地底突然钻出无数惨白的手臂,指甲漆黑如铁,指尖还挂着腐肉,如潮水般涌向二人。空气中弥漫的腐臭味愈发浓烈,雪璃只觉眼前发黑,几乎要昏厥过去。
石飞扬面色凝重,深知此番面对的幽冥三使绝非寻常敌手。那为首者扯开衣襟,胸口蠕动的尸斑仿若活物,周身散发的腐臭气息愈发浓烈,恰似从九幽地狱爬出的恶鬼。
其怪啸声未落,地底钻出的惨白手臂已如潮水般将他与雪璃团团围住。
石飞扬冷哼一声,天霜刃在手中急速翻转,刀身寒芒暴涨,瞬间将靠近的手臂斩断。
断臂散落一地,黑血四溅,在雪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冒着青烟的黑洞。
他身形如鬼魅般在尸臂间穿梭,施展出“百胜刀法”的精妙杀招“天地同寂”,每一刀挥出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势,刀风呼啸,竟将周围的积雪卷入半空,与纷飞的碎骨、断臂搅成一团,场面血腥而混乱。
雪璃强提内力,玉剑上的蓝光微弱闪烁,却仍奋力施展出“雪影分光剑”。
七道剑影纵横交错,试图为石飞扬掠阵。
然而,她每刺出一剑,都感觉经脉如被烈火灼烧,体内气血翻涌,一口鲜血险些喷出。
幽冥三使见状,发出一阵阴森的怪笑。
其中一人身形一闪,鬼魅般绕到石飞扬身后,手中短刃泛着幽绿光芒,直取他背心要害。
石飞扬察觉背后异动,足尖轻点,施展“深藏身与名”的轻功瞬间消失在原地。
短刃刺了个空,却在触及地面时,将青石街面腐蚀出一个深达尺许的坑洞,刺鼻的毒雾弥漫开来。
“雕虫小技!”石飞扬的声音从半空传来,天霜刃裹挟着他全身的真气,如一道金色匹练般斩下,正是“百胜刀法”中的绝杀招“斩红尘”。
这一刀威力惊人,刀气所及之处,空气发出刺耳的爆鸣声,地面被划出一道半丈宽的深壑。
那使短刃的幽冥卫躲避不及,被刀气击中,惨叫一声,身躯瞬间被劈成两半,内脏与鲜血洒落一地,场面惨不忍睹。
“你敢杀我兄弟!”幽冥三使之首睚眦欲裂,手中狼牙棒舞得虎虎生风,带起阵阵黑色的腥风,朝着石飞扬砸去。石飞扬横刀抵挡,“轰”的一声巨响,犹如晴空炸雷,两人周围的地面瞬间龟裂,烟尘弥漫。
石飞扬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手臂微微发麻,但他凭借明玉功深厚的内力,硬是扛住了这一击。
趁着烟尘弥漫,雪璃强运真气,将玉剑抛出。
玉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幽蓝的弧线,直刺幽冥三使中的另一人咽喉。
那人反应也极为迅速,挥动铁爪,将玉剑击飞。
然而,玉剑上附带的寒气却瞬间侵蚀他的手臂,令他的铁爪动作一滞。
石飞扬抓住时机,身形如电,瞬间欺近。
天霜刃化作一道寒光,施展出“百胜刀法”的终极杀招“无双无对”。
这一招蕴含着他全部的功力与意志,刀光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被撕裂,发出“滋滋”的声响。
幽冥三使之首大惊失色,连忙挥舞狼牙棒抵挡。
刀与棒相交,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强大的气浪将周围的积雪、残肢、断刃全部卷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在这股强大的力量冲击下,幽冥三使中的最后一人被气浪击飞,重重地撞在街边的墙壁上,墙体轰然倒塌,将他掩埋其中。
光芒散去,只见石飞扬单手持刀,屹立当场,玄色大氅猎猎作响。
幽冥三使之首则单膝跪地,狼牙棒断成两截,手中握着的半截还在微微颤抖。
他的胸口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将身下的雪地染得通红。
“你……你竟然……”他眼中满是不甘与恐惧,话未说完,便一头栽倒在地,没了气息。
石飞扬长舒一口气,收起天霜刃。
他转身看向雪璃,见她面色苍白如纸,摇摇欲坠,赶忙上前扶住她。
“姑娘,你没事吧?”他关切地问道。
雪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多谢公子……我……我还撑得住。”
话虽如此,但她的声音却虚弱至极。
石飞扬眉头微皱,疾冲上前,将雪璃搂入怀中,又将一缕明玉功真气渡入她体内:“先别说话,调息一下。”此时,周围一片死寂,只有寒风呼啸,卷着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石飞扬望着满地的狼藉,心中清楚,这场激战虽然暂时告一段落,但他们面临的危机,或许才刚刚开始。
石飞扬揽着雪璃纤腰,足尖轻点屋檐,身形如惊鸿掠影,施展“事了拂衣去”的绝顶轻功,在姑苏城的屋脊间腾挪跳跃。他衣袂翻飞,带起阵阵寒风,眨眼间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夜色渐浓,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朱漆大门上,一对巨大的铜狮昂首而立,门楣上“石府”二字苍劲有力,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古朴的光泽。
石飞扬抱着雪璃轻轻落地,只听“吱呀”一声,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一百数十名身着劲装的仆役和丫鬟鱼贯而出,整齐列队。
这些仆役身姿挺拔,眼神锐利,看似普通下人,实则个个都是雄樱会精心挑选的精英弟子;丫鬟们身姿婀娜,面容姣好,却暗藏不俗武功,是雄樱会中战力不俗的女兵乔扮。为首的老管家快步上前,恭敬行礼:“总舵主,您可算回来了!”他目光瞥见石飞扬怀中的雪璃,微微一怔,却并未多言。
石飞扬微微颔首,沉声道:“安排客房,准备热水和疗伤草药。”
言罢,抱着雪璃大步迈入府中。穿过雕梁画栋的门廊,踏上汉白玉铺就的台阶。
雪璃抬眼望去,眼前的景象令她惊叹不已。
只见院内古树参天,枝桠间挂着的宫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整片庭院照得如梦如幻。
小径蜿蜒,两旁繁花锦簇,虽是寒冬,却不知用了何种手段,各色花朵竞相开放,暗香浮动。
远处假山巍峨,流水潺潺,一座九曲石桥横跨在碧波之上,石桥两侧的栏杆上雕刻着精美的龙凤图案,栩栩如生。
“这……这便是石府?”雪璃轻声呢喃,眼中满是震撼。她自幼在天山雪窟长大,见过的最壮丽的景色不过是皑皑白雪覆盖的群山,何曾见过如此奢华气派的宅邸。
石飞扬低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不过是栖身之所罢了。姑娘先安心养伤,其他的事,日后再说。”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与之前在厮杀中的冷峻截然不同。
雪璃脸颊微红,轻轻点头,心中暗自感慨:“果然名不虚传,雄樱会总舵主,不仅武功盖世,这财势之雄厚,更是令人咋舌。”正想着,已到客房门前。
石飞扬将她轻轻放下,对一旁的丫鬟吩咐道:“好生伺候姑娘,若有差池,唯你是问。”
丫鬟连忙应下,扶着雪璃走进房内。
石飞扬站在门前,望着雪璃的背影,微微皱眉,心中思绪万千。
这姑娘与昆仑玉虚图牵扯颇深,白骨教又穷追不舍,看来接下来的日子,注定不会平静。
朔风卷着残雪掠过虎丘剑池,江南漕帮总舵朱红照壁上,“义薄云天”四个鎏金大字在暮色中泛着冷光。石飞扬施展“千里不留行”轻功,足尖轻点屋檐,玄色大氅鼓荡如帆,转瞬已落在三丈高的青石阶前。
“总舵主!”整齐的呼喝声震得积雪簌簌而落。
阶上人影错落,为首的戚美珍身披银狐裘,怀中幼子正将虎头帽上的绒球咬得“咯咯”作响。
她眉眼如画,此刻却凝着三分寒霜,腰间苗刀在寒风中微微嗡鸣:“听闻姑苏城白骨教异动,夫君这趟,可还顺利?”
石飞扬大步拾阶而上,天霜刃的龙纹刀鞘扫过栏杆,竟在青石上擦出一溜火星:“不过斩了几个跳梁小丑。倒是漕帮年前要押运的三十万石军粮,可曾查清楚那批‘私盐’的底细?”
他话音未落,“水中蛟”金六福已抢上两步,青铜护腕撞得“当啷”作响:“回总舵主!那批盐船桅杆上刻着西域花纹,昨夜卸货时,属下亲眼瞧见有人往麻袋里掺黑沙!”
“黑沙?”石飞扬瞳孔骤缩,掌心真气不经意间将阶前石狮震落一片碎屑,“怕是播州叛军勾结白骨教,用毒沙冒充军粮!杨应龙狼子野心,这是要断了朝廷平叛的后路!”
他转身望向苍茫暮色,刀削般的轮廓在夕阳下宛如青铜铸就,“诸位兄弟,今岁除夕,咱们怕是要在血水里过了。”“圆桶”鲁得出摸摸圆滚滚的肚皮,握着酒葫芦,呷了口酒,嗡声嗡气地说道:“总舵主一句话,兄弟们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来!去年洞庭湖剿匪,鲁某的铁掌还没饮够血呢!”
话音未落,“竹竿”蒋伙添握着开叉铁杆,卷着雪花在空中划出银虹:“鲁胖子少吹牛皮!上次要不是老子用‘缠丝劲’缠住匪首,你早被那婆娘的柳叶刀开了瓢!”
“都住口!”戚美珍轻叱一声,怀中幼子突然放声大哭。
她哄着孩子,指尖却在苗刀上轻轻摩挲:“夫君,漕帮暗桩传来急报,西域三十六洞近日异动频繁,怕是冲着昆仑玉虚图而来。”
她话音刚落,“蜈蚣”公孙仁已从袖中抖出淬毒钢爪,绿光映得他面如厉鬼:“管他什么玉虚图!谁敢动雄樱会的人,先过了我这百足蜈蚣!”
石飞扬负手而立,望着剑池深处翻涌的寒雾,突然纵声长笑。
笑声惊起林间寒鸦,黑压压的羽翼遮蔽半边天空:“好!好个西域三十六洞!好个白骨教!石某正愁无处寻你们,竟自己送上门来!”
他猛地抽出天霜刃,刀锋劈在石阶上,火星四溅中,三丈长的裂痕如毒蛇般蜿蜒:“传令下去,三日内集结江南精锐。今年新春,咱们既要护百姓团圆,更要让那些妄图祸乱天下的贼子,血债血偿!”
暮色四合,漕帮总舵的灯笼次第亮起。
石飞扬揽过妻儿,看着阶下群豪紧握的兵刃,心中涌起万丈豪情。
远处传来零星的爆竹声,却掩不住寒夜里兵器相击的清鸣——这江湖,注定是要用热血来守护的。
烛火摇曳,将虎丘剑池漕帮总舵内的新房映得一片暖黄。雕花木床上,金丝绣着并蒂莲的锦被微微隆起,石飞扬斜倚在软垫上,目光追随着正在忙碌的戚美珍。
只见她褪去那身彰显威严的帮主华服,换上一袭淡粉色的寝衣,长发如瀑般垂落,更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如画。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半点英姿飒爽的帮主模样,分明就是个满心满眼都是丈夫的温婉女子。“飞扬,你且稍等片刻,水马上就温好了。”戚美珍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她不时伸手探入浴桶,调试着水温。
石飞扬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中涌起无尽的柔情,轻声说道:“美珍,有你在身边,真好。这一路的疲惫,在见到你的那一刻,便都烟消云散了。”
戚美珍闻言,转过身来,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那笑意能融化世间的一切寒冰。
她走到床边,轻轻握住石飞扬的手,将脸颊贴在他的手背上,呢喃道:“你在外奔波,对抗强敌,才是最辛苦的。我能做的,不过是守好这个家,让你归来时,有一处温暖的港湾。”
待水温调好,戚美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石飞扬起身,来到浴桶旁。
她蹲下身子,轻柔地为他褪去衣衫,目光中满是心疼与爱怜。
石飞扬看着她心疼的模样,心中满是感动,伸手将她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说道:“有你心疼我,即便负伤,也不算什么。只要你和孩子安好,我便是受再多的苦,也甘之如饴。”
沐浴过后,戚美珍又细心地为石飞扬擦拭身体,换上干净柔软的寝衣。
两人相携走到床边,缓缓躺下。
戚美珍依偎在石飞扬的怀里,头枕在他的胸膛上,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只觉得无比安心。
“飞扬,答应我,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要记得,我和孩子在家里等你。你若有个闪失,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戚美珍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满满的都是担忧。
石飞扬紧紧地搂着她,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坚定地说道:“傻丫头,我怎会舍得让你和孩子伤心。我定会护你们周全,也会守护好这江湖。因为有你们在,这天下的太平才值得我去守护。”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在这静谧的夜里,诉说着彼此的思念与牵挂。烛光渐渐微弱,映照着他们紧紧相依的身影,温馨而又甜蜜,时间都在此刻静止,只剩下无尽的爱意在这新房中流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