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在上海的最高处,对面就是大大的落地窗,窗外就是整个上海。
没有关注场地内的如火如荼,这是威廉海姆的战场,他是必然凯旋的将军。
我看着窗外的东方明珠,这个为众人赋予浪漫意义的电视塔就在我的眼前,我甚至可以俯瞰它。
新年的彩灯把它渲染得流光溢彩,刚才驶过陆家嘴时车窗外有许多游人欣喜地对着它拍照。
远远的对着它拍照,哪怕要仰望到一个难受的角度,也要把身边的人拍进去。
可是他们如此呵护的东西,我却没法感受到。
哪怕那么近地俯视着它。
“嘿,头,第一步已经完成了,现在杜氏已经有近半的股份在你的名下了。”威廉海姆端过侍者托盘上的一杯红酒,坐到我的对面,赞叹地说道“我曾经听说过夜色灯火修饰下的埃菲尔铁塔很美,现在看来夜色下的东方明珠也是如此。”
“不过是一座电视塔而已,”我只是平静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不,美的不是塔或者灯本身,而是人的心境。”威廉海姆一边摇晃着酒杯,一边透过瑰红色的酒液凝视着上海的夜,“下面有无数的观光客,建筑,灯火把他们的镜头染成彩色,他们才能回到自己呆腻了的地方给别人炫耀自己见过的多姿多彩;下面肯定也有一堆情侣在比着剪刀手拍照,只有这裹着彩妆的电视塔能体现他们现在的时刻是多么的·····唔,无可替代。”威廉海姆斟酌了一下用词,“所以美的是他们那时的成就感,是他们那一刻的海誓山盟,至于到底背景是什么鬼东西确是无所谓的,如果全世界就剩下一只耗子,也会有人举着它以张扬自己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而现在俯视着的不是电视塔,而是权力。”他透过高脚杯,扑面而来的灯光变成了血色,“让人血脉沸腾的权力。”他喝下了最后一口酒。
“或许吧,可是这个世界上我还没有找出对我来说与众不同的东西,”我有点惊讶于他不同寻常般跳脱的叙事风格,不过我却看出了他内心藏在深处的狂热。
依稀记得当初在沃顿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学生会竞选的时候,这时我正从校外的宅子搬到学校宿舍,路过礼堂时从门口看到了在台上陈词的他,成竹在胸又充满狂热。
他或许就是为此而生的。
权力。
3.
新年的钟声快要敲响了,各地的商圈一定集中了一群人等待新年的倒计时。
喝
完酒以后威廉海姆就躺在沙发上睡去,显然近六个小时狂热地挥斥方遒消耗了他不少的精力。
秘书拿着一张毛毯过来盖在他的身上,尽管室内有空调,可是出了一身汗的他褪去了加绒外套和里面的针织,平时精心打理的打底衬衫由于有些单薄而被汗水浸出一片片水痕。
秘书恭敬地走过来说道:“少爷,老太爷来了。”
我挥挥手示意他退下去。依旧盯着远处逐渐平息下来的车流。
一切都要在今天结束了,我十年来唯一目的。
一个精神抖擞的老人进入了大厅,身后跟着一群秘书一般的人,踏进大厅的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前一秒还红红火火的气氛如同浇了一瓢冷水,所以人都露出了敬畏的目光,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