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是许乐的故事听多了,居然会对这样的地方感兴趣。”黑羊撇撇嘴。</p>
它满身漆黑,其实也是黑暗之力的侵蚀。</p>
作为夜煞最初的伙伴,黑羊也是受到黑暗侵蚀最为严重的一个。</p>
但它也是拥有黑暗力量外,最强大的一个。</p>
仅次于夜煞,和许乐齐平。</p>
虽然身体凝聚黑暗,具有极为强大的污染性,但和夜煞比起来,实在是没有可比性。</p>
所以黑羊对于海水是没什么危害的。</p>
于是乎,夜煞骑上了黑羊,让它踏入了海水里,自己站在羊头上感受一下这里湿咸的气味,还有那轻轻的海风。</p>
感觉……蛮不错的。</p>
就像是刚才黑羊所说的那样,这里的环境十分特殊,让夜煞想起了之前许乐所说的一个故事。</p>
《乔西的虎与鱼》。</p>
故事里那个残疾,倔强,傲娇,也不算很坚强的女孩,乔西。</p>
她的梦想就是大海,她只是想要见见大海而已。</p>
现在夜煞见到了大海,感觉自己就像是故事里的人物一样,完成了一个梦想。</p>
“羊。”</p>
“嗯?”</p>
“你说,海的外面是什么?会有边际么?如果有边际的话,边际在哪里?如果没有的话……”</p>
“哎哎哎,停停,这些事情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p>
“许乐说有的世界,是一个球,飞到外面就可以看到世界的整体。</p>
但我们的世界,飞到外面,为什么只有虚空呢?”</p>
似乎是觉得这个问题比刚才的问题有意思一些,黑羊居然真的开始认真思考起来。</p>
“这种事情呢……我觉得你可以逮住一个红月圣殿的古代学者术士,然后挂起来严刑拷打,用黑暗之力狠狠的侵蚀他。</p>
我相信在这种情况下,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明智的回答。”</p>
夜煞听到这回答,有些发懵,然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p>
“确实是个办法,不过红月圣殿的大部分典籍,我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基本上都看过了。</p>
连我都不知道的事情,那些人能够知道么?”</p>
“当然不能逮普通的术士,要逮就逮个传奇,或者更高级的。”</p>
“嗯,言之有理。”</p>
夜煞搓了搓自己的下巴,然后重新把自己的目光移向大海。</p>
“如果我把大海给污染了的话,其实也可以知道大海的尽头是什么。”</p>
“……”黑羊这次没有回答。</p>
其实这就是最简单的办法,但不到最后,夜煞都不会使用这个办法的。</p>
“你不是把褪色之火都给许乐那小子了么?或许那小子能够想出办法也说不定。”</p>
“许乐么……”夜煞怔怔出神,刚想笑,突然愣住了。</p>
察觉到夜煞目光的变化,黑羊立刻询问道:</p>
“怎么了?需要返回么?”</p>
夜煞的嘴巴咧了咧,很别扭的笑了几声。</p>
“哈~~哈~~哈!”</p>
“你这是在大笑?可以,学的挺像的。”</p>
“我确实是在大笑。”</p>
“好了,说说吧,有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开心,比见到大海还开心么?”</p>
夜煞扭头看向大陆深处,用力点了点头。</p>
“嗯,确实要比见到大海还开心。”</p>
“哦?”</p>
“就在刚才,我的黑暗……缺失了一部分。”夜煞认真的说道。</p>
黑暗缺失了一部分?</p>
黑羊再次沉默了。</p>
作为夜煞的同伴,他当然明白黑暗的缺失,意味着什么。</p>
夜煞的黑暗,永恒存在。</p>
在任何情况下,都只能被控制,被吸收,被同化,被使用,但不可能消失。</p>
这便是夜煞的黑暗规则,也是黑暗之力侵蚀一切的体现。</p>
夜煞可以感知到所有黑暗的存在,甚至可以干涉所有黑暗的力量。</p>
但黑暗突然缺失,她也是第一次遇到。</p>
“正常情况下来说,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但有一种情况,确实有可能导致这个结果。”</p>
“什么情况?”</p>
“某一处的黑暗之力,性质发生了改变,从根本意义上转化了,变成了其他属性的东西。</p>
可能是能量,也可能是物质什么的,总之,真的被改变了。”</p>
“这算……好事?”</p>
“是的,至少给了我们一点点希望,不至于说,让这个看起来还不错的世界,被我彻底吞噬掉。”</p>
夜煞从黑羊的身上跳下来,跳到了岸上。</p>
落在沙滩上时,洁白的玉足下,却把沙地染成了黑色。</p>
一步一个脚印,黑色始终跟随在夜煞那洁白的身体下,挥之不去。</p>
夜煞走到一半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p>
看到了那一行黑色的脚印时,不禁微微摇头。</p>
“留给这个世界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没有了褪色之火的压制,我的实力增实在太快了。”</p>
黑羊此时也跟了上来,歪了歪头,示意夜煞上来:</p>
“还是骑在我背上吧,污染我,总要比污染这个世界强,至少可以多撑一会。”</p>
“你这家伙,以前没那么会说话的。”</p>
“都赖许乐。”</p>
黑羊背上夜煞,缓缓离开了海边。</p>
但他们踏足过的地方,充满生机的花草树木,也都会随之死去。</p>
他们只是散溢了一点点的黑暗,却已经足以毁灭周围的弱小生命了。</p>
此时的夜煞不是不想去控制,而是需要休息。</p>
抑制自身力量的散发,实在是太疲惫了。</p>
就算以她的力量来说,长时间的控制力量,也会让她感觉到深深的疲惫。</p>
她不能在人多的地方休息,那样会毁灭一切。</p>
所以她只能来到这里,稍稍放纵一下自己,这样才不会对人类世界造成太过巨大的破坏。</p>
黑羊感受着夜煞难得放松的身体,突然问道:</p>
“那个转化了黑暗的人,你知道是谁么?”</p>
“这还用说?当然是我选中的人!”</p>
“许乐?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是敌人的话,甚至有可能一点点蚕食掉你的力量。”</p>
听到黑羊这么说,夜煞也只是简单的笑了笑。</p>
“死亡对于我来说,或许也不一定是坏事,如果真的有人可以杀死我的话。</p>
但我还是觉得……那个人是许乐。”</p>
“就这么确定?”</p>
“他已经给了我希望,现在,我只需要等一个答桉就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