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明非的视角当中，时间再次流动起来。</p>
周围的景色重新染上颜色，连带着奥丁手中的投枪也绽放出了雷霆的威光，不祥的黑雾缠绕其上，蓄势待发。</p>
然后路明非感觉到自己不受控制的地开口，声音仿佛自太古而来。</p>
“好久不见了，奥丁。”</p>
路明非很清楚，这是自己的声音，但他分明没有开口说话。</p>
所以说话的……是路鸣泽吗？</p>
路明非这么想着，脑海中却昏沉了下来，意识被黑暗吞没。</p>
紧接着，他的瞳孔中爆发出了更加耀眼夺目的金色。</p>
就像是一次睡足之后的苏醒，又或者是死过一次的重生，世界在他的眼睛里变得格外清晰，一丝一毫一鳞一羽都在他的眼瞳中映出，纤毫毕现。</p>
声音也是一样，此刻如果有一千人的乐团在他面前齐奏，他也能听清琴弓在某一把小提琴的某一根弦上涩涩的滑动了一下。</p>
一切都变得那么新鲜，他抬头仰望，就像先民眺望星空。</p>
路明非……不，或许现在应该叫他路鸣泽。</p>
他向奥丁挥了挥手，态度亲切宛如许久不见的友人。</p>
实际上，他们确实许久不见。</p>
大概有千年了吧？</p>
高举命运的奥丁动作停顿下来，开口道：“你还是来了。”</p>
“没办法啊，客人出了大价钱，那我这个跑腿的怎么着也要把事情做好才行。”路明非的脸上露出小魔鬼的招牌笑容，“我可是服务至上的。”</p>
“以你现在的状态，无法动摇命运。”一条条雷蛇蜿蜒缠绕在昆古尼尔之上，奥丁手中的命运已经蓄力到了极限，无论什么都无法抵挡这贯穿星辰的一击，被他锁定的那颗心脏，就算远在宇宙的另一端，也无法幸免于难。</p>
“我做生意向来童叟无欺的啦，不管能不能打过，总要先打过再说！”路鸣泽抬起手来，“再说了，强的又不是你，有胆子就把昆古尼尔放下再说话。”</p>
奥丁：“……”</p>
他没胆子。</p>
只有握住这把昆古尼尔，他才是能够直面尼德霍格的奥丁，没有了昆古尼尔，他最多只能算是普通的龙王级，也就打打诺顿和芬里尔，但是对上面前这位，是真的没办法。</p>
不过没关系，现在昆古尼尔就在他的手中，既然机会难得，那就索性斩草除根。</p>
拉满的弓弦被放开，命运脱手而出。</p>
路鸣泽叹了口气：“所以说老家伙也真是的，为什么非要制作一把能够杀死自己的武器啊，现在不光自己被杀了，连我也要遭殃……都出来吧！”</p>
“十二宫黄金圣衣！”</p>
“相转移装甲！”</p>
“我王双龙炎烈拳！”</p>
“天翔龙闪！”</p>
“炽天覆七重圆环！”</p>
“绝对领域a·t·field！”</p>
这可不是小魔鬼的中二病犯了，他确实在尽心尽力地帮助路明非挡下昆古尼尔。</p>
昆古尼尔是由宿命和死亡概念构成的武装，能够阻挡它的也只有概念武装，人类没有制造这类武装的能力，现实中除了昆古尼尔以外也没有能做到这一点的炼金武器，所以只能从幻想中提取。</p>
可即便如此，幻想的造物也无法与切实存在的昆古尼尔相提并论，只是在眨眼的时间，昆古尼尔就撞上了十二件金光闪闪的圣衣。</p>
白羊座黄金圣衣……突破！</p>
金牛座黄金圣衣……突破！</p>
双子座黄金圣衣……突破！</p>
昆古尼尔前进的速度确实受了影响，它缓缓刺入这些号称神话时代铸造的最强武装，火花四溅，却没有改变轨迹的迹象。</p>
十二宫圣衣只坚持了一个呼吸，我王双龙炎烈拳的龙吼刚刚响起来就被镇压了，天翔龙闪甚至只有一道刺眼的闪光……</p>
相转移装甲好歹坚持了一会儿，那东西按照设定可是安装在高达身上，能抵挡激光炮直射的超级能量装甲，太空武器级别……不过还是被突破了。</p>
炽天覆七重圆环接着扛，这东西号称对飞行道具的最强防御，一共七层，昆古尼尔每刺破一层，都发出轰然巨响。</p>
路鸣泽脸上露出些许吃力的表情，维持这些幻想造物的强度，对于现在不完整状态的他而言，也是一种极大的负担，可就算他用尽全力，也不能阻止昆古尼尔的前进。</p>
这把武器从打造出来就是为了“命中”而存在的，顾北当初能够挡住昆古尼尔的攻击，很大程度上的原因在于他并非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所以昆古尼尔在命运的河流中锁定不了他的位置。</p>
但路明非和路鸣泽却无法复刻这种情况。</p>
他们和命运纠缠在一起，而这也导致他们在昆古尼尔面前会更加无力。</p>
这本来就是为了针对与他类似的家伙才打造出来的神造兵器，路鸣泽对上昆古尼尔，本身就是弱势。</p>
炽天覆七重圆环……突破！</p>
光明的碎片四处飞溅。</p>
昆古尼尔撞上了最后一重防御，绝对领域！</p>
EVA中的绝对领域，由纯粹的灵魂力量构筑，即使是在动漫领域也是极少数敢于号称“绝对”的防御圈。</p>
枪尖撞上去的时候，绝对领域发出一声近乎玻璃碎裂的声音，昆古尼尔悬停在走廊正中间，暗红色的裂纹在空气中展开，不断地延伸。</p>
最强的绝对领域，它确实阻挡了昆古尼尔的推进，但崩溃依然是可预期的。</p>
路鸣泽叹了口气：“哥哥，我已经尽全力了，但是命运是不可阻挡的啊……”</p>
他挥动另外一只手，背后凭空生出一对翅膀。</p>
“要逃了。”</p>
有昆古尼尔在，路鸣泽没办法对奥丁怎么样，想要保住路明非的性命，唯一的选择就是开溜。</p>
说实话，对于能不能逃出昆古尼尔的“必中”效果，路鸣泽心里也没有底，但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把握。</p>
路明非交给了他二分之一的灵魂，这种程度的交易，足够支撑他在昆古尼尔的追杀下抵达北极，到了那里之后，他只需要找个那个能够克制昆古尼尔的男人就行了。</p>
奥丁不知道路鸣泽的想法，但他也不会看着路鸣泽逃跑，斯莱普尼尔的马蹄轻踏，整个楼层被水火包裹起来，蒸腾的白雾瞬间填满整片空间。</p>
“啧，给脸不要脸。”路鸣泽咋舌，再次挥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