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校董会的人吗？</p>
校董会的人来观看继任仪式，如果说是凑热闹倒也说得过去，但对方的刚才的眼神……难道说这次的目标是自己吗？</p>
楚子航思绪翻动，脚下的动作却没有停顿，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登上阶梯。</p>
在他踏上阶梯的那一刻，交响乐的风格又是一变，沉闷的号声和鼓声全部消失，大提琴和小提琴的声音悠扬在整片空间中，伴随着还有手风琴和一些轻快的乐器。</p>
楚子航拾级而上，乐声也越发轻快，直到他走上二楼，来到芬狄的身边，音乐才渐渐隐去。</p>
“不用紧张，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芬狄坐在长桌后边，“当然，没有你这么夸张。”</p>
好吧，确实挺夸张的。</p>
其他的狮心会长继任的时候，顶多就是在狮心会的内部人员观礼，而到了楚子航这里，直接办成接近校园级别的活动了。</p>
这当然也是因为楚子航还没有正式接任狮心会会长就完成了屠龙伟业的事情，因为这件事，卡塞尔甚至有传言声称，楚子航将会是整个卡塞尔历届第二传奇的狮心会会长——第一是校长昂热。</p>
这个传言的流传度还挺广的，不过楚子航本人并不怎么在意就是了。</p>
芬狄打开桌子上的木盒，从里边出去一张羊皮卷轴，一根造型怪异的白色羽毛笔，还有一个青铜的器皿。</p>
芬狄铺开了羊皮卷轴，上面是一个又一个的人名，留名的人有很多，楚子航在第一位上看到了梅涅克·卡塞尔的名字，之后是希尔伯特·让·昂热，最后则是芬狄·弗朗西斯。</p>
“你比我想象中的继任者还要优秀，楚。”芬狄笑着说，“实话实说，其实从去年我就应该卸任了，但是狮心会里却没有让我满意的后辈，如果今天没有你的出现，我就会被强制卸任，然后整个狮心会内部会自己选举出代理会长——没错，代理，那毫无意义会让狮心会的发展陷入停滞，不过好在你来了。”</p>
芬狄欣慰地将羊皮卷轴推向楚子航，将那只白色的羽毛笔也递到楚子航的手里，顺便打开了那个密封的青铜器皿。</p>
那里边是殷红的血。</p>
“这是……”</p>
“龙血契约。”芬狄介绍道，“你还记得入学的时候签订的亚伯拉罕血契吗？那就是一种龙血契约，可以让签订者无法违背契约中的强制条款。”</p>
“当然，他们并不具备强制约束的效力，只是能够在契约者违背契约的时候基于一定程度的警示，算是一种监督手段。”芬狄耸了耸肩，“狮心会会长的龙血契约不具备任何强制条款，所以你可以放心大胆的签字，但你需要明白一件事情。”</p>
芬狄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在这里写下你的名字，就代表……诶诶诶，我话还没说完呢！”</p>
芬狄话说到一半，就看到楚子航抄起羽毛笔，在龙血中蘸了蘸，最后在羊皮纸上写上自己的名字。</p>
“楚子航”三个字闪过一抹金光，然后又重新变得不起眼。</p>
楚子航转头看向芬狄：“还有什么需要说的吗？”</p>
芬狄：“……刚才还有，现在没了。”</p>
他叹了口气，拿起桌子上的黄金饰带，亲手将它挂在楚子航的领口，最后将那面狮子旗帜递向楚子航。</p>
“在继任仪式结束后，隔天就会有人来找你交接我之前的一些事务，整个狮心会的权柄都将彻底移交到你的手里，七处社团暗室向你开启，一千五百余宗密卷任你调阅，十八个部门唯你差遣，狮心会全员一百二十八位战士将跟随你的脚步，希望你能在任职期间做得比我更好——实际上你本身就远比我要优秀的多，这也是我选择你的原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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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接过旗帜：“我会尽力。”</p>
最后两人站在一起，向一楼的所有人抬手致意，楼下掌声雷动，热烈得几乎要将整个诺顿馆的房顶掀掉，窗外鸟雀飞散，阳光大好，白蜡树也抽出了新的枝芽，在阳光中映出翠绿的颜色。</p>
……</p>
“真是完美的继任仪式。”</p>
在卡塞尔学院某间的会议室当中，穿着正装的男人慢慢鼓掌，他靠在背后真皮的宽大的椅背上，冷静从容，笑容优雅。</p>
就像是《教父》里的艾尔·帕西诺。</p>
英俊，沉静，带着微笑。</p>
他的目光从面前巨大的投影仪上移开，然后转过头看向周围其他的人，而坐在这间会议室当中的各位，基本都是一些熟悉的面孔。</p>
伊丽莎白·洛朗、贝奥武夫、小女孩和管家、捻着念珠的老人……</p>
是卡塞尔校董会。</p>
现场缺了几个人。</p>
希尔伯特·让·昂热、弗洛斯特·加图索，还有那个从一开始就只负责提供资金，从来都没有露面的校董，现在同样也不在。</p>
有缺的，自然也有多出来的。</p>
就是那个坐在圆桌中间，一脸轻松微笑的英俊男人。</p>
而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中，男人却一点表示都没有，只是静静地鼓掌，直到视频当中的掌声慢慢消失，他才跟着一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p>
“说正事吧，庞贝。”一旁的贝奥武夫叫破了他的名字，“你这么久没有出现，一出现就召开紧急校董会议，不要告诉我你就是想带着我们看一群小孩子过家家的，而且……”</p>
贝奥武夫环顾四周：“……昂热不在，是你搞的鬼吧。”</p>
庞贝摊摊手，一脸无辜：“这你可就太冤枉我了，贝奥武夫家主，昂热他自己要去梵蒂冈执行任务，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跟我有什么关系。”</p>
洛朗好看的眉毛挑了挑：“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梵蒂冈上面的天基卫星和你们加图索家族没有一点关系。”</p>
“这只是巧合而已啦，巧合。”庞贝笑道。</p>
真的是巧合吗？</p>
在场各位都心知肚明。</p>
“不要卖关子了，庞贝。”老人手中的念珠停止了转动，他睁开一只眼睛看向庞贝，“有事就直说吧，大家都在听。”</p>
“好好好，既然您都这么说了。”</p>
庞贝又露出了那副好像艾尔·帕西诺一样的微笑。</p>
“我这次回来，是为了卡塞尔校长的位置。”</p>
艾尔·帕西诺是黑暗世界的皇帝，即使坐在阳光里，他的笑也是冷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