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景眼眸微闪，“你当年十岁，他们就给你催眠？”</p>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说为了你好？”</p>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他的小止欢太过天真，还是该说程亦寒等人太过狠毒。</p>
十岁，多么稚嫩的年龄，哪怕是顶尖的催眠大师，也不敢说在这么小的年龄催眠不会造成什么副作用。</p>
人的大脑本就复杂，那程无清凭什么确定自己的催眠没有对他的小止欢造成伤害。</p>
顾行景垂在一侧的手缓缓握紧了拳头，“止欢，以后少和他们来往。”</p>
程止欢还记着自己是“私生女”的人设，假装点了点头说道：“好。”</p>
“程家人不是什么好人。”顾行景皱起了眉头，“他们怎么能够催眠你？”</p>
而且还是在那么小的年龄。</p>
程止欢其实也觉得大哥和三哥这件事做得有些鲁莽，但她相信自己家人，他们是为了她好的。</p>
只是关心则乱，过多的担忧和关心反而让他们不知所措吧？</p>
了解了一些事情的真相后，程止欢倒是放松下来。</p>
她微微踮脚，轻啄了一下顾行景的唇角。</p>
“现在对我也没造成什么影响。”</p>
“我现在这不是好好的吗？”</p>
她笑眯眯的说着，“大哥和三哥也是为了我好。”</p>
“虽然用的方法有点……”</p>
她组织了一下措辞，“极端？”</p>
顾行景眼里划过一抹无奈，“不是极端是什么？”</p>
他将人抱到怀里，“程无清性子凉薄，还是少接触为妙。”</p>
“不，最好别接触。”</p>
程止欢安抚了一下顾行景，随后主动转移了话题。</p>
“现在小学没得逛了，要不要去我以前很喜欢吃的一家中餐厅吃饭？”</p>
“正好晚饭时间到了。”</p>
顾行景自然不会拒绝程止欢。</p>
两人很快就出了门。</p>
霞光洒在两人身上，美丽而不自知。</p>
程止欢带着顾行景到了一家装修简朴的中餐厅，点了自己喜欢吃的菜，随后又要了一杯热茶，两只手捧着，慢悠悠地喝着。</p>
“这家的糖醋小排很好吃。”她主动介绍道，“甜而不腻，你肯定会喜欢的。”</p>
程止欢给顾行景介绍着这家小店，也讲着自己曾经的生活。</p>
顾行景静静地听着，偶尔询问两句，是一个极其优秀的倾听者。</p>
聊得开心的两人并不知道，在某处阴暗的小房间里，有人正通过摄像头看着他们。</p>
男人穿着黑色高领毛衣，明明是盛夏，晚上虽然凉爽一些，但也高达35度，这人穿得毛衣又厚又不透风，显然不适合这个天气。</p>
但男人却丝毫不觉得热，他双手交叉在一起，旁边的玻璃瓶里插着一朵玫瑰花。</p>
玫瑰花似乎是刚采摘下来的，开得正艳。</p>
他盯着监视器，伸手将玻璃瓶里的玫瑰花拿了起来。</p>
玫瑰花的枝节上有刺，扎入了他指尖，鲜红的血很快渗了出来，顺着那纤细的枝节缓缓往下流。</p>
男人大拇指拨弄着那尖刺，轻轻一用力就将它掰断了。</p>
“小玫瑰怎么能有刺呢？”他低喃道，“应该折断才对。”</p>
他说这话时一直盯着监视器里程止欢的身影，眼里有浓稠的恶意流淌。</p>
小店里，程止欢突然觉得身上一凉。</p>
她猛地打了一个冷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