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马车走远，叶虚谷才敢冒出个脑袋，嚷嚷道：“抱团？跟狐狸抱团，他是嫌我们族人死得不够快么！”</p>
阳光合着风，和煦地扫过面庞。</p>
沈慕琼看着白修追日而行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p>
她不喜欢白修，狡诈、心机重，喜欢开一些没有界限的玩笑。</p>
以前，在她还没有成为守护者的时候，总有些为了讨好九尾白修的小狐狸，变着法子让沈慕琼当众出丑。</p>
那些日子她都还记得。</p>
转瞬不知多少年，如今都成了白修口中“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仿佛她若是再斤斤计较，就显得不够老成大气。</p>
沈慕琼揉着自己的手腕，冷哼一声：“老狐狸，到头来竟都成了我的不是了。”</p>
她一脸不悦，转身要往府衙里走，却在回眸一瞬，正对上赵青尽难看的面色。</p>
“你怎么了？”沈慕琼不解。</p>
青州府衙门楣之下，影壁前，赵青尽眉头紧皱。</p>
他犹豫了很久，郑重其事地问：“他说的豫章，是我理解的豫章么？”</p>
东方荒外有豫章，主九州，树能显示图案，以占卜九州吉凶。</p>
沈慕琼想了想，这样的树，被善于卜卦解象的狐族保护，倒是合情合理。</p>
她看着赵青尽肃然的面色，点了下头：“六界就只有一棵需要被守护的豫章。”</p>
闻言，赵青尽神情更是难堪。</p>
他眉头不展追问道：“沈慕琼，你还没跟我说完。”他道，“你上次跟我说我们都死了，然后呢？你也死了么？”</p>
他问得突兀却郑重其事，一副不听到回应绝不会让开半步的样子，让沈慕琼这才想起他说的上次是哪一次。</p>
“哦……是狍鸮妖丹，饕餮幼崽的那次。”</p>
她为了点醒赵青尽，将自己守护的是大椿树的事实告诉了他。</p>
也告诉了赵青尽在未来，她看到了他们都死了的场面。</p>
“当时不能确定你是敌是友，所以说得有几分保留，如今可以让你知晓全部。”她背手而立，手握戒指，在身后拍着自己的手心，“未来，四大结界接连坍塌，青州是挺到最后的那个。凡间只剩大梁京都方圆百里为最后的净土，可即便如此，逸轩仍然没打算放过所有人。他带着金刚罗汉，冲破皇城城门，踏平城墙，毁掉了最后的龙柱。”</p>
她在微风中笑起，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我守着龙柱，直到最终。之后六界坍塌，神魔搅在一起，凡世……应该称不上还有什么凡世了吧。”</p>
听到这些，赵青尽呆若木鸡。</p>
他愣愣地看着沈慕琼，摇了摇头：“不可能。”</p>
他踉跄退后，满脸难以置信：“不可能……神族，神族全都瞎了么？不可能！”</p>
咣当一声，后退的脚步撞翻了影壁旁的花架，赵青尽也顾不上扶起，转身快步离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