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是凡人，但是我知道这世间万物自有定律，春天花会开，夏天会有雷雨，秋天万物调令，冬日严寒飞雪。我明白很多事情他是有一个基本的过程的，神佛若是真能人造，世间怎么可能还有受苦受难的人啊！他们不早就应该脱离苦海，蒙受佛荫？”她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都高了不少，“那种东西的血养出来的，怎么可能是神佛啊！那是邪物啊！”</p>
何止是邪物。</p>
突破规则这件事本身，就会导致六界天道的崩坏。</p>
不讲因果，不讲功德，单靠人血就能成仙成神。</p>
那万千修士，修心修体，善行人间的他们，岂不全是笑话？</p>
沈慕琼听着云姑的话，思量着该怎么处理这件事。</p>
天色越来越暗，云姑起身行了个礼：“此行我来衙门，刘章吉是晓得的。”她说，“我家婆婆这么久都不见人影，那日通判大人又上门了，他大约是觉得出事了。但现在天色已晚，我也该回去了。”</p>
沈慕琼点头：“不忙走。”她想了想，“你婆婆确实出事了，明日和刘章吉一起来衙门再说吧。”</p>
她看了李泽一眼，又看看云姑：“你将手腕伸过来一下。”</p>
云姑有些诧异：“手腕？”</p>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将袖子撩开，伸了出去。</p>
沈慕琼什么也没说，从袖口里拿出一只黑色的手镯，套在了云姑的手腕上。</p>
“这是？”云姑不解。</p>
“礼物。”沈慕琼和煦笑起，“走吧，明日再来。”</p>
天色越发暗沉，云姑看了看屋外，房檐已成剪影，天际一片橙红。</p>
她压下许多疑问，将衣袖放了下来，把来时的那把宽檐帽带好后，她愣了一下。</p>
沈慕琼不知何时弄来了一只灯笼，燃着澄明的光，照亮了院子里的路。</p>
她和李泽走在前面，站在石阶上，回首招呼她道：“送送你。”</p>
云姑看着她，跟在了后面。</p>
此时，沈慕琼才浅声道：“这手镯，能保你性命。你取不下来，也毁不掉。”</p>
“有这只手镯在，青州境内的邪祟，没有人敢正面冒犯你。”她没回头，“但这镯子，到底是防君子不防小人。”</p>
沈慕琼顿了下脚步，回眸瞧着云姑诧异的模样，强调了一句：“你要小心凡人，我能从妖魔手里保住你，我却无法从凡人手中救你。”她郑重道，“人心多变，留个心眼。”</p>
行至府衙后门，云姑福身行了个礼：“民妇告辞。”</p>
她从青州府衙最隐蔽的后巷离开，消失在夜色里。</p>
“得告诉赵青尽一声。”沈慕琼望着她离开的方向，“让他一同关注着点。”</p>
依照罗汉堂往昔的行径，云姑出了府衙的门之后，便暴露在了危险之中。</p>
不能让她死。</p>
“别担心。”李泽接过她手里的灯笼，“我让叶虚谷暗中盯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