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日，沈慕琼都在藏书阁里翻找。</p>
按照叶虚谷口中“伤口第二日有变”的情况分析，那当时出现的黑猫很可能就是个障眼法。</p>
很可能是善于变化的妖怪做的手脚。</p>
依靠术法的变化多数维持不了十二个时辰，时间一过就会显露出原本的样貌。</p>
所以叶虚谷口中说的“鹰爪”，此时显得格外有价值。</p>
只是沈慕琼找不到对应的妖怪。</p>
自天地诞生，六界出现，到分化出三千大千世界，其中诞生的妖怪如沙海的颗粒一样繁多。</p>
她只有“爪似鹰”和善变化两个条件，找起来简直是大海捞针。</p>
望着身旁堆起比她还高了半头的各种记录，沈慕琼疲累地捏着鼻梁根，瞧不见一点曙光。</p>
忽然，藏书阁大门被很有节奏的响两下，李泽叹息道：“出事了。”他说，“又一具尸体，没有血，也没有眼睛。”</p>
死的是常年在青州街头行乞的老乞丐。</p>
沈慕琼和李泽赶到的时候，府衙衙役已经将尸体盖上了麻布。</p>
她从马车上探头望去，这里山脉绵延，有条小河穿行，尸体就躺在河上的木板桥下，周围枯黄的草有一尺高。</p>
“已经命人去调查死者的身份了。”马车外，李泽翻身下马。</p>
他径直走到沈慕琼的车后，撩开了车帘，伸出一只手。</p>
下一瞬，仿佛意识到自己这动作有些不合适，他又有些尴尬地将掌心握成了拳头，收了回去。</p>
真有意思。</p>
沈慕琼看在眼里，轻笑着跳下了马车。</p>
青州地处中原以南，冬日确实寒冷，但远远比不上北方。</p>
绵延的群山在入冬之后，就卸下青翠的薄裙，裹上了琥珀色的棉袄。</p>
沈慕琼往前走了几步，掀开盖着尸体的麻布，眉头一下就皱起来了。</p>
从外表上看，与客栈小二的死状一模一样。</p>
“麻烦。”她说，“青尽去了青云山，还没回来，勘验尸体我并不在行。”</p>
李泽笑望着她：“我已经命人去请叶虚谷了，应该很快就到。”</p>
说完，他看向眼前乞丐的尸体，瞧着他凹陷的颧骨，惨白的面色，再看看周围这荒郊野岭的地界：“此案必然是一起连环案了。被害人目前有三人，分别是死在客栈中的陈木生，客栈小二‘汉明’，以及身份不明的乞丐。”</p>
“三个人的共同点目前只有一个，就是全身血液不翼而飞。第二个被害人和第三个被害人同时还失去的眼球。”李泽站在河道上，望向头顶摇摇摆摆的吊桥，指着桥的两端，问最初发现尸体的老人，“这桥连接的是哪里？老人家又为何会在这荒芜的地界独自行走？”</p>
老人身后背着竹筐，拄着拐杖，颤颤巍巍。</p>
李泽等了很久，也没听到老人的回答。</p>
见他越抖越凶，李泽只得差遣衙役：“石江，你带老人家休息一下，然后再找个熟悉这的人来。”</p>
“若是青尽在就好了。”他身后传来沈慕琼的声音，“青州毕竟是他的地盘，一草一木他都最清楚。”</p>
李泽回头的瞬间，正好瞧见沈慕琼脱着尸体的衣裳。</p>
“你看这。”她指着乞丐的胸口，“这抓伤有点深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