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变故，秦南山在正武帝怀里，看得目瞪口呆。</p>
室内的空气安静了一瞬，之后崔德妃才艰难地动了下身体，难受的呻吟出声。</p>
正武帝给在旁边伺候着的赵林泽使了个眼色，赵林泽小跑着上前将她扶起，道：“哎哟，德妃娘娘摔到哪了？奴才扶您起来。”</p>
他走得近了，才看见崔德妃的下巴磕在地上，淤青了好大一片。</p>
崔德妃更是双眼紧闭，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将本就花掉的妆容浸得斑驳难看，露出松弛的皮肤底色。</p>
别说应有的气度了，她此时跟“美人”这两个字毫无关系。</p>
在赵林泽的搀扶之下，崔德妃撑着身体勉力站起来，浑身都在哆嗦。在皇帝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丑，她恨不得能挖个地洞钻进去，就此消失。</p>
正武帝厌恶地看了她一眼，挥挥手道：“回去吧！让太医去瞧瞧。”</p>
“是，臣妾告退。”</p>
崔德妃如蒙大赦，无颜面对众人，捂着脸踉踉跄跄地退了下去。</p>
正武帝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高深莫测。</p>
他把怀里的秦南山抱得更紧了一些，拍着他的后背温言道：“折腾了一宿，山儿累了吧？朕让皇后陪你去安歇。”</p>
失而复得的感觉，有多后怕和庆幸。</p>
他差一点，就要失去儿子了。</p>
秦南山在扬起脸看着正武帝，欲言又止。</p>
“山儿想说什么，就说。”正武帝鼓励道。</p>
“父皇，我母妃她不在吗？”秦南山怯生生地问。</p>
他知道自己不该当着韩皇后的面问起母亲，但心里实在担心。他从来没有离开段贵妃这么久过，而这个晚上，他就一直没有母亲的消息。</p>
“她很安全，只是还有别的事要做。”正武帝道，“父皇跟你保证，山儿好好睡一觉，醒来就能看见你母妃了。”</p>
秦南山乖乖地“嗯”了一声，从正武帝身上下来，走到韩皇后身边，牵住她的手。</p>
“皇上，臣妾就先带皇子殿下去安歇了。”</p>
韩皇后离开后，正武帝指着座位让秦牧原和卢雁依坐下，问道：“这件事，你们怎么看？”</p>
因为卢雁依愿意舍身救秦南山，在正武帝的心里，她已经成为可以一起商议要事的自家人。</p>
不过在这种场合，卢雁依当然不会率先开口。</p>
秦牧原道：“皇上，这件事处处都透着蹊跷，绝非我们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p>
正武帝点头道：“你且说来看看。”</p>
“德妃娘娘为什么会护着皇子殿下？并非本王对她有看法，她和皇子殿下从未有过深厚感情。”秦牧原道，“这不过是脱罪的手段罢了。”</p>
“先让崔太后将贵妃娘娘引走扣押起来，让皇子殿下寻不到母亲，才会轻信了德妃娘娘的话，和她一同前往山顶。”</p>
“同时，在山顶上布下杀手，却又留出了逃生的通道，营造出一个德妃娘娘拼命护住皇子殿下的假象来。”</p>
秦牧原慢慢说着，将这件事情的真相逐一捋清、还原。</p>
正武帝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道：“所以，德妃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要让你们作为证人，证实她并非杀人凶手。”</p>
他收紧了握在红木椅子扶手上的手掌，扶手不堪重负，发出被挤压的咯吱响声。结实的木头有了裂痕，彰显着他此刻的愤怒。</p>
秦牧原继续道：“等我们到了，在面对两个凶徒的情况下，她保住性命的机会大增，皇子殿下却不一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