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久忽然笑了一下，舌尖紧紧抵上虎牙，眼底是嗜血的寒意，样子看起来有些疯。</p>
肉身搏击的声音传来，秦久动作迅速，拳拳到肉，丝毫不拖泥带水。</p>
下一秒，冰冷到泛白的拳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手掌中。</p>
秦久想挣脱，却被紧紧攥住。</p>
她舔了舔舌尖，没有犹豫，侧身踢过去。</p>
那声音闷哼一声，在空旷的工厂里传来回声，又迅速开口：</p>
“是我。”</p>
声音淡漠熟悉，不合时宜地讲，还很好听。</p>
这是谢竹？！</p>
秦久怔在原地，按亮手机屏幕，凭着微亮的光终于看到那人的正脸。</p>
是谢竹。</p>
他怎么会在这儿？</p>
“力气不小。”谢竹咬着牙，似乎是极力压制住心底的怒火才没有给秦久一巴掌。</p>
秦久缩回脑袋，这才发觉自己的右手还被这人紧紧攥着。</p>
她又挣了片刻，谢竹终于放开。</p>
平心而论，谢竹的手很暖和，她泛白的手终于不那么寒冷。</p>
秦久打开手电筒，开口，声音却有些沙哑：“你怎么在这儿？”</p>
“正好碰见，想坐个顺风车，谁知道上了条贼船。”谢竹声音淡淡，上身只有那条深棕色的高领毛衣，脖颈修长，体态端正。</p>
秦久无端想到被她挂在衣架上的那身风衣，的确暖和。</p>
只是她此刻心烦意燥，又很着急，便呛回去：“不会跳车啊，跟来干什么？捣乱？”</p>
谢竹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轻呵一声，盯着眼前黑色冲锋衣几乎盖住下半张脸的秦久，嘲讽的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p>
她头发还是湿着的，额头上贴了些湿发，头顶有几撮毛倔强地立着，垂眸看手机的时候，透白的脸被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亮映着，越发苍白。</p>
长到离谱的睫毛微微发颤，一向红润的嘴唇却发白。</p>
谢竹想到刚才她手掌冰凉的温度。</p>
这样下去，非感冒不可。</p>
也不知道那个宋怜能不能照顾好他。</p>
秦久看完程枫的消息，转身往外走。</p>
“去哪儿？”谢竹拧了一下眉。</p>
外面还在下雨，她这样出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除了让自己生病不会有半点用处。</p>
秦久没理他，几步走到门口，一屁股坐到地上，从沉重的包里拿出包着塑料袋的电脑，几下撕扯开，打开电脑。</p>
调出附近的地图，秦久眯着眼看了片刻。</p>
刚才程枫发消息过来说，已经找到两人的手机了，就在楼上某处，他找到手机后围着工厂转了转，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p>
没有轮胎陷在泥土里的痕迹，也没有脚印。</p>
附近倒是也有几处水泥路，没有轮胎的痕迹可以理解，但是怎么可能没有脚印？</p>
还是说，他就在这座工厂里？</p>
能在雨天实施犯罪的绝佳地点，会在哪？</p>
秦久缓缓闭上眼，开始思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