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果然有猫腻啊……我暗喜,却没有溢于言表,因为具体有什么端倪我也没瞧出来,但是能让他们稍微慌张一下也未必是件坏事。这时,包风缓缓走了过来,他拍了拍胖店员的肩膀道:“阿祖,别着急,萧先生只是想挑选一个合适的爬宠箱,对吧?”说罢,他忽然抬眼望向我,眼神极其犀利,有如那日江边那巨型尾巴现身之前他脸上所浮现的神情一般无二。
武刚似乎也注意到了这气氛陡然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是他真心是个不知状况的局外人,便傻乎乎地问道:“买么大鱼?这个箱子……要我帮你搬吗?”
窗户外,不远处商场的大门口,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烘托着一个热闹却又有些乏味的午后,人们努力工作,然后更加拼命地消费。脸上荡漾的神情似是收获的喜悦,又似是争强好胜玩弄面子的浮夸……
眼下,在包风莫名其妙忽然开的这个爬行馆内,四个人保持着不同的站姿一动不动。那个叫阿祖的似乎满怀冲动地要往我所在的位置挤,却被那包风拦住;包风低着头,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我;武刚则横在我身前,眼里满是茫然;而我仰着头,面对着眼前的一切。
我转动了一下眼珠,叹了口气:“不不,这个箱子显然老板不准备卖给我们,我们走吧……
有劳包老板了,下次再来选购!”于是便转身往店门口走去。
包风却也站在原地没动,缓缓道了句:“不送!”
其实方才在一瞬间,我在头脑里做了一道选择题:
1、我一定要逼问包风那箱子是做什么的,包风可能会随便找个理由搪塞我,而我也未必会信,但是有那阿祖在,我也很难有机会再接近并仔细查看那个箱子;
2、我一定要逼问包风那箱子是做什么的,包风也不跟我多解释,变出一条大尾巴就把我拍在那儿;
3、我知道那个箱子有古怪就可以了,见好就收。
从那封情葬爱爬行馆出来后,我一路回想着刚才在爬宠店内与包风沟通时的各种细节,武刚则默不作声地跟在我身后,一言不发。回到商业街入口时,我刚准备拦一辆出租车回家,武刚却楞生冲到跟前,一脸气鼓鼓地瞪着我。
“大鱼……我觉得你有事儿瞒着我。”武刚说话倒是直接:“我敢跟你打100块钱,不,1000块钱赌,你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瞒着我,对不对?”
我望着眼前这个发小,从小到大,我们一起玩,一起闹,一起逃补习班的课去游戏机室,一起偷家里父母的钱下馆子,坏事倒也是做尽了。不过孩子嘛,年少轻狂懵懂时犯的那些错事,而今看来也不算什么了。我们的生活都在彼此的轨道上继续着,却又在这座小城里形成了无法扯断的羁绊。我们都快30岁了,6岁时我们就形影不离,试问人世间又有多少个20年?之前我一直没有把这阵子一些奇怪的事情与他分享,是因为我自己都完全没有头绪,也不想拖累他;而他这傻乎乎的除了陪我徒增烦恼,又怎能帮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