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雪在蜀地摆了这么一步棋，不会只是为了让昭尚国占据蜀南。或者说，就算昭尚国占据了蜀南，她也有自信拿回来。</p>
樊城里有北齐的人，彝人的巫主又是和她合作，那应该还有一个人会最后接手蜀地才对。</p>
宋九兮脑中亮光一闪，忽然停住了脚步。</p>
她往忘了一个人！</p>
“段牧。”</p>
“夫人。”段牧走到跟前。</p>
宋九兮快速地道：“去查燕鹤卓，我记得燕鹤卓的营地就在蜀地的北方，离蜀南不远。”</p>
段牧惊疑：“夫人怀疑燕鹤卓勾结了北齐？”</p>
燕鹤卓是燕家二房，被封为镇远将军，一直驻守在西塞，不允许离开驻地。</p>
这些年了也没回过京，自己的儿子还交给了燕国公教导。在百姓心中，燕鹤卓可是忠臣良将，这些年西塞也没出过岔子。</p>
“盛明雪连燕国公都能重新笼络，更何况燕鹤卓呢？”</p>
盛明雪笼络人心的手段，从这些年对她始终心心念念的圣上，为她愿意抛弃原则的白云道长身上，可见她手段高明。</p>
若是燕鹤卓也是盛明雪的人，那一切也明了了。</p>
宋九兮回到樊城，付辰云重伤昏迷，即使给他喂了千年的人参吊着一口气，也不容乐观。</p>
朱阿措在他床边蹲着，眼睛红肿，一眨不眨地看着昏迷不醒的付辰云。</p>
宋九兮摸向付辰云的脉搏，脉搏微弱，只是吊着一口气在。</p>
“他会好吗？”朱阿措问。</p>
宋九兮抿了抿唇，心口也跟着发紧。她无法违心对朱阿措撒谎。</p>
这会儿的朱阿措看上去才像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害怕、恐慌占据了她全部的心神。</p>
她说：“要是我不想着去追人就好了，要是，要是……我现在叫他爹爹，他会醒来吗？”</p>
宋九兮喉咙发涩，道：“他听了应该会很高兴。”</p>
付辰云一个人孤身太久了，在红烟阁那样的地方，看尽了人间情爱最丑陋的一面。</p>
他已经无法喜欢一个人了，但他却遇到朱阿措。</p>
一个会使毒，阴毒的乖小孩，哪怕再打扮也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p>
像极了付辰云小时候的自己，只是那时有谢江君拉他一把，如今他也想当那个拉别人的人。</p>
这样他才觉得，他与这个世间是有联系的。</p>
宋九兮叹了口气说：“他是真的把你当女儿看待。”</p>
朱阿措点头：“那我以后给他送终，每年清明我去给他上坟。”</p>
宋九兮不知道说什么了，朱阿措说的也没错，只不过这话听起来怪怪的。</p>
宋九兮给付辰云开了一副药，每日用珍贵的药材灌下去，吊着这一点气。</p>
方珑怕宋九兮忧心，煎药熬药的事，她都亲手来做。毕竟樊城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宋九兮去做，军中还有军务，接下来蜀南其他城池的收复，还都等着宋九兮处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