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宋大夫，多谢宋大夫！宋大夫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p>
……</p>
屋子里巨大的欢喜声，惊动了其他屋子里的人。金大夫和其他人都赶了过来，宋九兮迎上金大夫的眼神，说：“药成功了。”</p>
接着，爆发出更大的欢呼声。</p>
到处都可以听到“宋大夫”的声音，宋九兮弯着眉眼，眼眶里盈着点点晶莹。</p>
金大夫也笑了出来，这还是宋九兮第一次看到他笑。</p>
这一夜病坊里的人，没一个能睡着的，到处都洋溢着喜气。</p>
有些人冲到街上大哭起来；又有些人疯狂地大笑，笑完之后，茫然地看向周围，发现曾经的身边人已经不在了。</p>
病坊里隔出来一块地方，是专门来处理疫尸的。</p>
哪怕如今有救了，这些还在燃烧的尸体却救不回来了。</p>
隐在暗处的纸颜看着这一幕，喃喃道：“还真有人能解瘟疫，那人果真不骗我。”</p>
她看了会儿，忽然摘下蒙面巾走进人群中。这个时候大家没有心神能注意到她，她凑到那些病人面前，停留了许久。</p>
像是要故意染上瘟疫一样。</p>
有了正确的配方，接下来的事就简单许多了。</p>
方珑和段昶还在源源不断送药进来，病坊里的大夫都在抓紧熬药，然后分发下去。</p>
宋九兮端着一碗药走到燕述白的屋里，打发走了照顾燕述白的人，她抬起燕述白的头放在自己怀里，慢慢给他喂药。</p>
等一碗药喂完，宋九兮忽然什么力气都没有了。</p>
她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但她还不忘把了把燕述白的脉。</p>
她趴在榻边，小声说：“燕述白我的药成功了，能救很多人了，也包括你。”</p>
她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脸颊埋在燕述白的手背上，小声嘀咕，声音发闷。</p>
“你什么醒啊……我好困啊，我先睡了。你要是醒了……”</p>
剩下的话都被吞在了喉咙里，含含糊糊的根本听不清。</p>
屋外吵闹得很，但屋里却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碎金色的晚霞从窗边溜进来，又悄悄溜走了。</p>
暗夜温柔地包裹住屋内的两人，无人打搅，只有月光偷偷瞧了两眼。</p>
燕述白醒来后，黑压压的暗色从他眼底渐渐褪去，等他能看清屋内的东西时，他才察觉到床榻边有个人。</p>
他不用看就知道这人是宋九兮，因为他的手臂已经被她枕麻了。</p>
他动了动手指，完全没有感觉。</p>
他笑了一声，喃喃笑着说：“怎么睡这儿了？”</p>
但宋九兮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他撑着坐了起来。他的身体依旧很虚弱，四肢抬不起力气来。</p>
但他抽出手，下了床，用力将宋九兮抱了起来。</p>
刚抱起他就脱了力，差点将人摔了下去。好在他紧急用手背垫在宋九兮的脑后，才没将人摔着。但这么大动作宋九兮也没有醒来。</p>
燕述白浑身冒着冷汗，他拉过被子盖上宋九兮的身体，自己又在床边躺下了。</p>
但他脑袋上似乎咯到什么东西了，他伸手摸了摸，摸出一块糖来。</p>
他愣了好一会儿，弯着眼睛笑了出来。</p>
他剥开糖吃了起来，明明嘴里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但他却似乎吃出了别样的甜味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