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一直接扯了块布塞到他嘴里，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节绳子，三两下绑了起来。</p>
姚政口中只剩下呜呜声。</p>
姚林戈看在眼里，心下不忍。</p>
这人终究是他的父亲。</p>
他撩动衣袍，“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p>
“太子殿下，两位王爷，草民斗胆，想请几位，留我父亲一条性命。”</p>
他很清楚说出这种要求又多么的离去。</p>
姚政支持硕王，围了皇城，围了皇宫，杀了两位公主，害死陛下与皇后，甚至还是陷害当年宁王府勾结外敌，国公府贪污受贿的幕后凶手，</p>
如此种种，他就是死一万次也不为过。</p>
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对他有生养之恩。</p>
哪怕他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也好过丢了性命。</p>
太子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姚林戈，一时神色微妙，姚林戈无他而言，有救命之恩。</p>
这份恩情，理当报还，若是为了姚政，实在不值当。</p>
已是夜半三更，殿内一阵安静。</p>
陆惜月与萧云珩没有开口，姬津瑜亦没有开口。</p>
他们在等，等姬云堰做决定。</p>
身为太子，不，应当称其为陛下了。</p>
一个心软的皇帝，是坐不稳这皇位，管不好这万里江山的。</p>
短暂的沉默后，姬云堰开口了：“姚公子，恕我无法答应。”</p>
姚林戈早就知道会被回绝，他低下身子，额头贴在了地上，姿态谦卑无比：“草民自知父亲罪该万死，无法饶恕，草民不愿为其辩解，只是希望……”</p>
他陆陆续续说了一些求情的话。</p>
姬云堰深吸口气，态度仍旧坚持：“姚公子，我可以理解你顾忌他是你的父亲，陛下也是我的父亲，死去的陆国公是宁王妃的父亲，还有老宁王与王妃的事，就不必多说了。</p>
这些人，无一不是死于姚政的手，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我甚至不曾深知的家族，你舍不得你父亲，那旁人的亲人又该如何？”</p>
姚林戈嗓音一窒。</p>
道理他自然知道，也想过求情不一定能成，他还是想试一试。</p>
“你起来了，我不会答应的。”</p>
姚林戈身子僵硬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浑浑噩噩站起身。</p>
还在太后宫中匆匆赶到的周潍拨开人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手中捧着明黄色的圣旨，带了几分哭腔道：“奴才这里有陛下的诏书。”</p>
众人见状，跪地行礼。</p>
姬云堰艰难从床榻上起身，在侍卫的搀扶下跪了下来。</p>
这是一封传位诏书。</p>
周潍站起身，忍着眼眶中的酸涩，将诏书中的内容读了出来，最后合上圣旨，递交到了姬云堰手中。</p>
姬云堰捧着圣旨，无尽的复杂与伤感涌上心头。</p>
这条路，是他踩着无数人的尸体走上来的，即便是成了，这一刻，也是哀默大过欢喜。</p>
“臣等拜见陛下……”</p>
众人对着他行礼。</p>
“平身。”</p>
姚政紧紧盯着姬云堰，一双眼睛里血丝浮动，红的可怕。</p>
太子成皇帝了，他们姚家终究还是要倒了。</p>
激动之下，姚政只觉得心口一痛，喉咙上涌上腥甜，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p>
塞进他嘴里的那块布很快被血染的通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