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豪从父亲身边离开时，衬衫已经被汗水打湿了。</p>
他站在门口点了支烟，狠吸了一口后抬手叫来阿非。</p>
阿非一直在门边守着，看见大哥招呼，便用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p>
“大哥。”</p>
杨家豪点了下头，低声说：“老爷子要找真凶，你弄一个来给他。”</p>
他的语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柔。</p>
可阿非却打了个寒战。</p>
自己大哥自己了解，杨家豪说话越温和，就代表他此刻的心情越差。</p>
像现在这样的调调，阿非只在杨家文进公司当副经理那晚听到过。</p>
他没蠢到在这种时候问问题，忍着一肚子困惑，立即应了下来。</p>
虽然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活儿该怎么办。</p>
他只会砍人，哪会找谁砍了人啊。</p>
“阿非。”杨家豪说完正事也不让阿非走，而是用一种极其疲惫的眼神看着他，说，“我在这个家，名为长子，实则如履薄冰……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你要帮我。”</p>
说这话时，杨家豪的语调恢复如常，甚至有些哀愁。</p>
阿非</p>
大哥这是……在跟他交心？</p>
阿非愣了一瞬后立即点头，宣誓似的说：“大哥，不管你要干什么，我都站你！”</p>
“好兄弟。”</p>
杨家豪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等这些事了了，我们好好喝一场。”</p>
“好！”</p>
阿非愉快地收好大饼，干劲十足地离开了。</p>
杨家豪看着他的背影，眼底虚浮的疲惫一扫而空，只剩下浓厚的幽深。</p>
……</p>
酒店里，小林同学正在和她的最强外援通电话。</p>
她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手指绕着电话线，说完大致经过后才道：“就是这样，现在我是懵掉了，我甚至连我自己都怀疑了三秒。”</p>
电话那头，苏昀承沉默片刻，说：“没有实际看过现场，我能得到的信息很少。”</p>
“啊……你也不知道嘛……”林念禾有些失望，但也能理解。</p>
再厉害的神探也不可能连尸体都没看到就脑袋一拍想出凶手是谁啊。</p>
苏昀承说：“我可以给你几个从旁观者角度的推测，你尝试想一下。”</p>
“好呀。”</p>
林念禾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小腿搭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摇晃着。</p>
“</p>
“杨家文是在医院里养伤，基本可以排除凶手激情杀人的可能，也就是说，凶手有充足的杀人动机——所以</p>
林念禾点点头，插了句嘴：“我也知道杀他一定是为了利益斗争，可目前来说，我没有看到任何人能完全地从这件事中获取绝对的益处。”</p>
涉及到这件事中的每个人、每一家，所有人都陷入了利弊两难的境地。</p>
截止至今，没有人是赢家。</p>
“是的，”苏昀承低笑着说，“念禾，你被困住了。”</p>
“嗯？”林念禾一怔，旋即放弃思考，“昀承哥你就直接说嘛，我这几天想事情想得都掉头发了，你不想要一个秃头小宝贝的话，就别再让我动脑啦。”</p>
苏昀承的脸红了。</p>
小宝贝么……</p>
苏少校再开口时，声音明显愉悦许多，尾音微扬着，完全不像是在讨论一桩凶杀案：“我觉得应该是另外的家族做的。在你被逮捕之前，就已经有风声渲染是你或沈家做的这件事了，是谁在背后传这样的话？”</p>
“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