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坐在椅子上，脑子一阵轰鸣。</p>
她痛得忘记呼吸，脸色发白。</p>
怎么会天真的以为，自己锋利的言语，能让秦野对她除了忽视之外，还有其他的什么。</p>
她只能睁大眼睛，喉咙里发不出任何音节。</p>
“呵……”</p>
江望坐直身体，拍着唐装衣袖发出沉闷声响，“谁稀奇你给？别人给我，我不要面子的，从小到大我想要什么都是明抢。”</p>
秦野勾唇，淡笑，“你还是这么幼稚。”</p>
江望的火腾一下被点燃，“秦老五，你和谁装成熟呢？有本事，你就和我真刀真枪比一场。”</p>
沈南意别的不行，见缝插针的能力还是有点，“江望，你说话注意点，别让扫黑除恶把你关进去。”</p>
江望刚要发火，被舒然瞪了一眼。</p>
富过了几代的家族，谁敢说每一分钱都来得干干净净，谁都禁不住细查，斗嘴可以但是不能祸从口出。</p>
沈南意看他们退让，总算有了扳回一城的得意，“江望，人家舒然是名门正派之后，你别把人家一朵好好的白莲花，硬生生搞成招人嫌的石楠。”</p>
“早饭是在马桶用的稀餐，嘴这么臭？”</p>
江望一句顶十句，直接把沈南意怼得啜泣。</p>
沈南意就不懂了，按理说她和江望也打小认识，怎么就对她没有好脸。</p>
一定是舒然这个贱人，在后面说了什么。</p>
秦野听到哭声，霎时不耐烦地蹙眉。</p>
舒然起身，拉了拉江望胳膊，“好好说话。”</p>
江望满眼疑惑，用大大的眼睛问舒然。</p>
您这是脑子有病？</p>
舒然莞尔笑笑，“沈小姐刚夸我是出淤泥不染的白莲，那沈小姐自身肯定是清香扑鼻的绿茶。自古好茶苦涩难喝，你不懂其中回甘之美，有人自是爱不释手。”</p>
说着，舒然走到中式长桌上，取了最好的西湖龙井泡了四杯。</p>
一杯留给自己，另外两杯转给秦野和江望。</p>
还有一杯，舒然慢悠悠递到目瞪口呆的沈南意面前，她含笑开口。</p>
“沈小姐，这是之前病人送我的龙井，我不喜喝茶，也喝不懂茶，您帮我品尝品尝，是不是如病人说的最好的绿茶。”</p>
不待沈南意接过手，江望美滋滋地嘬了两口，爽声笑道：“好茶，好茶！”</p>
舒然双手捧杯，再往前递，“沈小姐，怎么不喝？”</p>
秦野虽面色如常，眼底却划过一丝惊诧，声音四平八稳，“不愧是见过大世面，没有丢了礼数。”</p>
“虽然我爸被带走了，可他教我的东西，我还没敢忘。”</p>
舒然意味深长扫视沈南意，始终挂着微笑，“何况沈家比我舒家败得早，沈小姐不也没忘沈家的祖训吗？”</p>
沈南意接过茶杯，阴阳怪气，“我们沈家小门小户，比不得你们舒家还有什么为人处世之道。”</p>
舒然唇角笑意更深，“怎么会没有呢？”</p>
“我都不知道，你是在我家做过工，知道得这么清楚？”</p>
沈南意也不是绣花枕头，沈家出事前，她也算得上蓉城光耀一时的名媛。</p>
要比有钱，那时的沈南意比舒然是富了不知多少倍。</p>
不过暴发户和真正的富贵过几代的大户比，作风就要差上很多倍。</p>
舒然在椅子上落坐，端着茶杯细细闻着。</p>
“其实我挺羡慕沈小姐出身的，不像我们这些父辈屁股下坐着官位的，或者是家里有金山继承地，做人做事都有所顾忌。不然我也得和您一样，只当个动物不当人，何不乐哉。”</p>
江望眼皮一掀，“稀奇，你偷偷背着我进步了？”</p>
舒然嘴角瘪了瘪，“我每天在水深火热里，你还不允许我打怪升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