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脸慈爱地看向富察柔，</p>
旁边的太监心领神会地高喊:“富察柔留牌子，赐香囊。”</p>
接下来的几位有的被赐了香囊，有的则被撂了牌子。</p>
但凡被留牌子的无一不是高门官宦家的女儿，</p>
且都是之前的内定名单上的，被撂牌子的也都是太后的意思。</p>
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是皇帝自己亲自选的，</p>
他实在不知这场选秀到底有什么意义。</p>
“顺天府丞杨修之女杨千千，年十六。”</p>
太监这回宣的秀女是汉军旗的。</p>
苏语凝心想已经到了汉军旗，</p>
估计距离选秀结束也不远了。</p>
皇帝摇了摇头，太监便宣布此女撂牌子，赐花。</p>
“詹事府少詹事沈鼎峰之女沈梦瑶，</p>
年十五”</p>
等到下一个秀女上来时，皇帝还是摇了摇头。</p>
他心想:好不容易熬过了皇额娘的内定名单，没想到见到的全是些庸脂俗粉。</p>
自己明明记得画上那些没有灵魂的空壳子都已经被淘汰了啊！</p>
难不是成画师胆大包天，故意下笔将这些庸俗之人增添了气韵？</p>
一旁的太后镇定自若地喝了一口茶，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p>
“通政司副使苏况之女苏语凝，年十五。”</p>
终于，太监念到了苏语凝的名字。</p>
苏语凝缓步上前行了礼，心想:忙了一天总算结束了。</p>
皇帝看到了画像中那个面露哀愁的女子，立马两眼放光:“你的名字是语凝？可有何出处？”</p>
苏语凝答:“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p>
想到为自己取名字的是早已过世的母亲，苏语凝也随着自己念的这句话伤感起来。</p>
皇帝自言自语道:柳永的雨铃霖伤感，难怪如此。</p>
接着，皇帝又抬手示意她展示才艺。</p>
苏语凝心想富察柔是太后的亲侄女都要将流程走完，</p>
到了她这儿要求表演才艺也不足为奇了。</p>
于是她用方才富察柔剩下的笔墨和宣纸随手作了一幅丹青。</p>
她画的是两颗石头和一颗小草，只三两下，便成了画。</p>
皇帝仔细看了她的画，问:“这画可有什么寓意？”</p>
苏语凝被他问住了，却又不得不答，于是随口编了一句:“此草虽生长于两石的夹缝间，</p>
却能于绝处逢生，展现它的勃勃生机。</p>
正如我大顺朝自开国百年来，</p>
虽受风雨飘零却能顽强地成长，直至风调雨顺。”</p>
皇帝听了这话立刻龙颜大悦，他心想:她可真是我的知音。</p>
如今朝廷中的局势，舅舅富察丰和索青云正如那两块压得我喘不过气的巨石，</p>
而我正如那颗绝处逢生的小草！</p>
皇帝抬手一挥，高兴地说道:“留牌子！”</p>
什么？</p>
苏语凝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太后，</p>
却见太后默不作声，并没有打算要阻止皇帝的意思。</p>
接下来的苏语凝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p>
走出宫门后，她竟想不起自己是如何行的礼，又是如何谢的恩。</p>
待苏语凝离开后，太后回忆起那晚与皇帝说话的情景。</p>
那时她道:“除了原本定的人选外，还有一人，</p>
希望你能卖哀家一个面子，在殿选的时候将她撂牌子。”</p>
“谁？”</p>
永宁的脸上泛起一阵狐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