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不疑紧随其后：“就是！年轻人，狗胆包天。”</p>
卫登：“呜呜……弟弟，我不想念好多书，呜呜……”</p>
卫无忧：“……”</p>
三个小孩儿各抒己见，场面顿时乱成一锅粥。</p>
但卫伉的话倒是给了卫无忧当头一棒。</p>
卫小四拍拍脑壳，怪自己真是大意了。他想到了开设新式学堂，怎么就忘记了，这年头多用简牍和帛书，虽然已经有了初代纸张，但因为太过粗糙不好书写，几乎没人会用到。</p>
就连他自己做的小本本，都舍弃了这种难用又贵的纸张呀。</p>
帛书用料奢侈，一经书写不便更换，多为贵族皇室藏书所用；</p>
而简牍，其实就是竹片、木片等硬物，才是这年代用于书写最广泛的载体。</p>
脑补一番，兄长们背着满满一布兜的简牍去私学，甚至写个家庭作业都比当代中小学生劳神费心，卫无忧小朋友总算良心大发，小小的惭愧了五秒钟。</p>
卫伉再接再厉：“忧弟！”</p>
迎着三位兄长齐刷刷投来的期待小眼神，卫无忧只好勉为其难退让一步：“离私学授课还有半月有余，只要改良出更方便的用纸，阿兄们就不必再担心了。”</p>
卫伉：“……不……我们只是……”</p>
卫不疑：“……不想念……”</p>
卫登超小声：“书，呜呜。”</p>
不等卫小四安抚回话，卫仲卿从外头走了进来：“不想什么？此番陛下指名，你们谁也躲不掉。都给我收起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既然去了，就要记得你们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长平侯府。”</p>
阿父发话，谁敢反驳，三个臭小子登时全都站的笔直，仿佛在接受将军检阅的兵卒。</p>
他们自己其实也很清楚，朝中过了明路的事情，轻易不会变更了。</p>
卫仲卿见状，也没再说重话，回头对门外道：“来，子长，你初来长安，先与我这几个孩子认识一番，待日后入学便都是同门，也好相互照应。”</p>
话音落，门外走来一少年人，绑着卫不疑同款的哪吒头，气度举止上倒是比卫家小子多了几分雅正。</p>
卫无忧瞪着眼，从他爹的话中辨认出来，这应当就是司马迁了。</p>
小公子之间的礼仪不算繁琐，卫无忧连忙带头行礼，一番你来我往之后，卫青忙着去西郊大营，便把司马迁留给了儿子们照应。</p>
这是李广与太史令的人情，卫仲卿做到这一步，已然挑不出错。</p>
堂中。</p>
老爹一走，皮猴儿们顿时原形毕露。</p>
卫伉和卫不疑换了舒服但十分不雅的箕踞坐姿，还招呼司马迁一起：“哎，太史令家的小公子，放松，随便坐。”</p>
卫无忧看着兄长们下盘暴露在外，捂脸看向窗外。</p>
场面辣目，简直没眼瞧。</p>
司马迁倒是浑不在意，或者说，他有更想知道的事情，所以忍了卫家兄弟的豪放狂野。</p>
正襟危坐的少年郎看向卫无忧：“方才听四公子提到了改良纸，敢问，如何改法，可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p>
卫无忧看着面前认真的哪吒头，道：“还真有。”</p>
“要改良的纸名为‘蔡侯纸’，要想制造，得先麻烦子长兄，捡一些破烂回来。”</p>
司马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