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包厢里的几人吃完饭，迟迟等不到宗也，只能先行转战23Epoch。</p>
王滩给宗也微信发了个消息，到十一点左右，这两人才姗姗来迟。</p>
23Epoch是姜初宜之前去过的那个地下Cb，里面空间很大，一共有两层，演出区域的唱台上只有几个人在练歌。</p>
今天没有对外开放营业，站位区没有人。整个场子很清静，只有座位区那一块的沙发位和圆桌位坐了两桌的人，有男有女。</p>
见他们远远走来，便有人高声喊：“谁啊这是，宗也？终于舍得来了？来来，往里靠，给他们腾个位置。”</p>
在众人齐刷刷的注视下，宗也牵着姜初宜的手走近，含笑说：“介绍一下，我女朋友。”</p>
虽然成年人的世界里，谈恋爱这种事实在没什么稀奇的，尤其是贵圈很乱，在场有几个哥们巅峰时期脚踏N只船的事儿也不是没干过，但宗也向来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寡了这么些年，从来不近女色，谁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把恋爱谈得惊天动地，是连朋友也被Shock到的程度。</p>
冀凯忍不住出声讥讽：“还用你介绍？现在谁还不知道姜老师是你女朋友啊？”</p>
除了西暴几个人和辛荷，这是姜初宜第一次正式见宗也的朋友。她坐在宗也身边，礼貌地跟这圈人打招呼。</p>
“你好，Roo，叫我小鸥就行了。”</p>
姜初宜：“你好，我叫姜初宜，可以叫我小姜。”</p>
小鸥忍俊不禁：“我早就认识你了，我们就在这儿见过。”</p>
她借着昏暗的灯光，去打量小鸥，结果发现真的对这个人有点印象。</p>
当时她在台下看表演，就是被这个人泼了一头的水。</p>
宗也还是IM练习生的时候，小鸥那会儿刚开始搞地下说唱，跟他在23Epoch认识了，他们偶尔周末会一起同台演出。</p>
宗也当时就挺有人气，每次表演完都有人来要联系方式。但是他始终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对异性好像没啥欲望似的，搞得几个妹子灰心丧气，向小鸥旁敲侧击打听过宗也的性取向。</p>
认识的越久，小鸥就发现宗也这个人品味很怪，过分地不近女色除外，每次大家凑在一起happy放纵，旁人鬼哭狼嚎K歌，抱在一起缠缠绵绵，宗也就独自坐在角落，戴着耳机，旁若无人地看电影。小鸥有一次强烈怀疑他偷偷看A.片，趁其不备凑过去，结果发现他在看那种无敌催眠的文艺片。</p>
也就是在那时，他第一次知道了姜初宜这个人。</p>
虽然宗也基本不提姜初宜，也从来不主动分享自己的私事，但他酒量不行，每次喝多了，总会被人撬出两句。</p>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宗也有个白月光，还是那种只敢远观不敢接近的白月光。</p>
20年夏天，姜初宜刚刚踏入23Epoch的门，便有人认出她，消息立刻传开。</p>
有几个人跑出去看热闹，甚至搞得检票队伍暂停了一段时间。</p>
这里坐着几个国内小众圈子的歌手，从民谣到摇滚说唱，姜初宜不太关注音乐圈，只能勉强认出两个。</p>
不过井连贝自我介绍后，她倒是对这个名字很熟悉，业内很出名的作词人。</p>
小鸥亲自去吧台亲自给他们调了两杯酒，端过来。</p>
宗也问她：“你是不是还没吃饭？”</p>
井连贝刚把新歌的deo调出来，准备递给宗也，谁知见他忽然站起身，说：“等会儿，我先去给我女朋友弄点吃的。”</p>
姜初宜眼疾手快抓住他衣角：“没事，你先跟你朋友谈工作的事吧，我还不是很饿“用不了多久。”宗也轻笑。</p>
*</p>
很快，大家都见证了王滩口中“宗也给女人当狗”，到底是有多准确，多形象。</p>
大伙聚在一起聊着实体专辑的发展前景，电音文化的大市场，亚洲电子乐的水准和特色，还有23Epoch每周举办livehoe的赞助商....作为老板之一的宗也全程不参与话题，专心照顾着女朋友吃东西，端茶递水送纸巾，时不时还从果盘里拿个小番茄喂到人嘴里。</p>
搞得辛荷也看不下去了，强行把人挤走，“你去那边坐会儿，我要跟初宜说话。”</p>
宗也一边跟井连贝聊着事，目光仍旧心不在焉看着姜初宜。</p>
井连贝重重咳嗽了声。</p>
辛荷故意挪动身形，把那道视线挡住。</p>
姜初宜小口吃着面，跟辛荷说悄悄话，“我刚刚看到你跟伏城牵手了，你们在一起啦？”</p>
辛荷还是那个傲娇的表情，“我还在考察期呢。”</p>
“那你们打算公开吗？”</p>
辛荷：“等以后稳定了再说吧，伏城又不像宗也退圈了，我们的事儿如果爆出来，估计小半年不会有安生日子过了。”</p>
听到这，姜初宜食不知味，连咀嚼的动作也变慢了。</p>
辛荷连忙道：“你也不用太难过啦。”</p>
姜初宜勉强笑：“也不是难过，就还挺为宗也可惜的。”</p>
辛荷安慰她：“这有什么好可惜的，他以后专心做音乐，搞幕后也挺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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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音乐的，可以划归为玩艺术的那类人。姜初宜发现，宗也这群朋友的形象全部都很标新立异，有人纹花臂脏辫拖把头，有人穿着时髦弄一身行头，大夏天还戴着Rapper必备的毛线帽耍酷，还有人留着长发，衣服长短不一，手臂上挂着佛珠，留了把胡子，甚至还有个光头大汉。王滩就更不用说了，走哪都是赛博朋克的画风。</p>
宗也拒了几根递到手边的烟，有一搭没一搭地喝酒，在这群人中，矜持内敛地就像个没出社会的大学生，显得格外安分。</p>
姜初宜悄悄跟他耳语：“宗也，有没有人说过，你有时候很清纯。”</p>
宗也笑，“我清纯吗？哪儿清纯了？”</p>
“我也说不好，就是个感觉。”</p>
坐在一旁的小鸥听到他们的对话，觉得好笑：“宗也清纯？他脏的时候你没见过吧。</p>
姜初宜问的很迟疑：“什么...脏的时候？”</p>
小鸥语气带了几分玩味：“就比如，他在床上说dirtytalk的时候，你不觉得脏吗？”</p>
姜初宜：“......”</p>
宗也淡淡警告：“别跟我女朋友开黄腔。”</p>
“行行行。”小鸥啧了声，“有句话听过没，不要害羞，这里是livehoe现场，bereal不好吗，真实做自己。”</p>
这杯自调的鸡尾酒口感还不错，姜初宜很快就把一杯喝见了底。</p>
宗也：“还想喝吗？”</p>
“那我再喝一杯？”</p>
宗也笑，把自己的递给她：“这个酒后劲挺大的，你喝慢点，小心晕。”</p>
姜初宜没觉得晕，感觉自己还处于微醺状态，，“没事。”</p>
她又抿了口酒，四下打量着，问，“你经常来这吗？”</p>
“23Epoch原来的老板家里有事，前两年就把店转给我们了，我偶尔会跟朋友来这聚聚。”</p>
她继续问：“我刚刚听辛荷说，这里每周都有个小型演出，你以后还会上台唱歌不？”</p>
“你想听我唱歌？”</p>
姜初宜嗯了声。</p>
“我以后应该不会上台演出了。”宗也看着她“如果你想听我唱歌，我可以单独给你唱。”</p>
两人在卡座里，沙漏一样的光线下，他们腿贴着腿说悄悄话，手也隐秘地交叠在一起。</p>
那股旁若无人的黏腻劲儿让人看不下眼，小鸥笑嘻嘻喊宗也：“我说大哥，你能不能别孤立大家伙了，好不容易带女朋友见我们，能不能让我们跟姜老师多聊聊。”</p>
冀凯斜眼附和：“就是。”</p>
宗也耐着性子：“你们怎么不去管伏城？”</p>
“今天你这不是主角吗？”</p>
桌上的酒瓶空了大半，小鸥喊人又送了点酒过来。</p>
宗也：“你什么时候要回剧组。”</p>
姜初宜回答：“明天还能休息一天。”</p>
“现在累吗？”宗也若有所思，“这里有房间可以休息。”</p>
“还好。”姜初宜捏捏他的手，“你朋友都在这儿呢，我跑去睡觉也太不礼貌了。”</p>
“他们没关系，你累了就跟我说。”</p>
姜初宜：“好。”</p>
按照以往的规矩，初次见面，谁是“主角”谁被灌酒。但眼看着宗也这小心翼翼的劲儿，连别人跟他女朋友讲句话都得时刻盯着，一群大老爷们也没专门为难个小姑娘。</p>
宗也的朋友虽然一个个看着都很“难接触”，但实际说话都很随和，每个人都没什么架子，不是姜初宜想象中那种玩音乐的孤僻艺术家，聊的都是十分有内涵和高深的话题。相反，他们讲话很幽默，接话茬也是一套又一套的，一点都不会让她尬住或者下不来台。</p>
他们喝酒也是一副我干了你随意的模样，姜初宜还挺喜欢宗也这群朋友，聊着聊着，自发地陪了几杯。</p>
有个光头大哥开口：“对了，姜老师，我能好奇问你件事吗？”</p>
酒劲慢慢上来，姜初宜稀里糊涂：“什么？”</p>
“你之前不是来过23Epoch么，那天见到宗也了吗？”</p>
“你说前年？”</p>
“对。”</p>
“见到了。”</p>
光头大哥：“那你那时候还记得他吗？”</p>
姜初宜：“刚开始没认出来。”</p>
“然后呢。”</p>
姜初宜给他们大概讲了讲那天楼梯间大概发生的事，然后说，“我手机摔了，他就给我了个联系方式。”</p>
小鸥差点笑喷：“宗也还挺会啊，那你加了吗？”</p>
姜初宜摇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