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冷风灌了进来。</p>
“你在做什么？”</p>
骑在马上的李聿一把掀开帘子，拧眉望着正在掐着自己脖子的赵清珵，他手长腿长，人坐在马上，上半身就能直接伸手从小窗探进马车。</p>
李聿一把攥住了赵清珵的手，“松开。”</p>
赵清珵原本苍白的面色涨的通红，他的脖颈纤细，硬生生被自己掐出了一道红印，他咳了几声，恍惚的神情逐渐变得清明了起来。</p>
他咳着嗽费力地看向李聿：“你找我有何事？”</p>
李聿原本是担心赵清珵的腰受不了这一路奔波，不放心过来瞧一眼。</p>
没成想他才刚掀开帘子呢，就看到赵清珵的眼神迷蒙，正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p>
“你……你知道自己刚才在做什么吗？”</p>
赵清珵又有些茫然，他摇了摇头，“我一直在马车里头坐着，是有何不妥吗？”</p>
李聿眉头紧锁，“你脖子……”他伸手碰了碰赵清珵的脖子，只听见一声‘嘶’，但方才发生了什么，赵清珵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p>
眼下坐在马车里头的这个人神态清明，全然没了方才的癫狂。</p>
李聿甚至有些糊涂，方才难道是他自己看错了？</p>
可赵清珵眼底的偏执以及他脖子上的红痕，又在昭示着方才李聿的所见皆为事实。</p>
李聿神情微变，他翻身下了马，动作利落地钻进了赵清珵的马车。</p>
在坐在赵清珵边上之后，他一把抓住了赵清珵的手腕，将衣袖往上拉，只见赵清珵腕子上也有几道红痕，那伤口看着已经有几天了，原本出血的地方也结了痂。</p>
“这是怎么回事？”李聿语气变重。</p>
赵清珵挣扎着将手伸回来。</p>
他的腕子这样细，李聿一只手就能握住。</p>
李聿常年习武，小麦色的肌肤与赵清珵白的近乎透明的手交叠，看上去格外具有冲击力。</p>
他的力气大，抓住了赵清珵的手就不肯松开。</p>
“你马上给我从东宫搬出来。”</p>
李聿以为是东宫中有人对付</p>
赵清珵。</p>
赵清珵喃喃道：“是要准备搬了。”</p>
李聿气得怒气上涌，“赵清珵，你到底在搞什么！”</p>
“住进东宫，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还让我不要管你，好，我不管你，我不管你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李聿气坏了，一脚踹翻了架在小炭盆上的铜壶，哐当一声，铜壶在宽大的马车内滚了一圈，咕噜噜可怜兮兮地滚到了角落中。</p>
赵清珵的神情难得有些委屈，宽大的袖子晃晃悠悠，他扯了扯袖子，遮住手腕上的伤痕，李聿面色铁青地坐在一旁，他咳了一声，表情无辜。</p>
“李聿，你讲点道理，我真的不知道这怎么回事……”</p>
“也不是有人要害我，我谁啊，哪儿来的天天有人要害我。”</p>
赵清珵拽了拽李聿的衣袖，似是要讨好卖乖，他轻声喊了一句‘李聿’，语气倒是从未有过的乖顺，再加上他一向清冷的眼眸沾染着几分讨好，丹凤眼中夹杂着笑意，看上去别提多乖了。</p>
他摩挲着手腕，解释道：“这指不定是我入睡时不小心磕着碰着的，不是什么大事。”</p>
李聿哼了一声，“我不讲道理？赵清珵，我李聿这辈子最多的道理都放在你身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