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想去咬一口。</p>
赵清珵进殿时其实所有人都看到他了。</p>
但没有人理会他。</p>
主殿内的位置都是内监提前安排好的，到访的诸侯王都有属于自己的座位，但因为尚未开宴，所有一众都在随意地交谈。</p>
内监领着赵清珵走到他的位置上时，就发现在那边站了好几名年轻的贵人。</p>
领路的内监捉摸不透那些人具体的身份，不敢惹事，便匆匆给赵清珵指了指路，便溜了。</p>
留下赵清珵独自一人站在大殿之中。</p>
周遭有人斜视着他，</p>
窃窃私语。</p>
赵清珵不是没有听到，那些指着他说些什么‘逆贼之子’，甚至还有嘲讽的笑。</p>
他的面容沉静，就像是全然没有听到那些讥讽之话。</p>
脊背挺得笔直，薄唇紧闭，目不斜视，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走到属于他的位置上去。</p>
“烦请诸位让一让。”</p>
没有人理会他。</p>
照旧说笑声蔓延一片。</p>
放眼望去，在场的全部都是赵氏子弟，他们中的所有人都与从前的赵清珵一样，领着国库俸禄，待在封地中，无召不得入都。</p>
说来可笑，他们这些赵家人，生来尊贵，顶着北周最尊贵的姓氏。</p>
可他们却也从生来，便没有了自由。</p>
一个个从生到死，都是只能待在封地中的废物。</p>
说得好听是封王，说得难听些，不都是北周豢养的猪狗么？</p>
给住的房屋，给吃的粮食，给用的金银，大家的生死全部属于那个坐在龙椅上的帝王。</p>
赵清珵眼底一片讽刺，清醒的人早已看透了本质，没醒的还在富贵窝中醉生梦死。</p>
“我说这是谁呢，原是麟王家的世子啊？”一名穿着紫色华服的少年笑得金贵，他打量着赵清珵，似乎是在沉思什么，“去岁好似没在望都见过你，</p>
怎么，麟都那地方就那样好，都让你舍不得来望都？”</p>
“宁乐侯，听你这话说的，麟王都死了，哪儿来的麟王呢？站在你跟前的这个人，可算不上什么麟王世子。”</p>
各地封王之间也并非其乐融融。</p>
就比如站在赵清珵跟前的这位宁乐侯，和赵清珵一家就不对付。</p>
宁乐侯之父是宁王，也是先帝之子，但在章平帝分封诸王时他没讨着什么好，被分封去了西北，西北紧连着军陲重地密西，偏僻苦寒不说，还要常年忍受着吐蕃人的骚扰。</p>
宁王本就身子不好，去了西北没几年就病逝了。</p>
嫡子赵沐霖尚未成年，因而暂未袭爵。</p>
西北那破地方赵沐霖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天知道他有多想离开西北。</p>
从前是没法子，他只能袭爵宁王之位，可如今死了一个麟王，麟都空缺无主，赵沐霖若有所思地望着赵清珵，眼底闪过一丝精明。</p>
眼前这不是一个现成的封王之位么。</p>
赵沐霖一巴掌拍开方才说玩笑话之人，手执小扇敲着赵清珵的肩膀，斜睨着笑话赵清珵的那个人：“这般没规矩，无论麟王如何，世子到底还是世子，说不准，日后咱们还要喊润鹤一声麟王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