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将酒壶递到了赵梦跟前，轻声道：“赵大人，我与你打个赌可好。”</p>
“赌什么？”</p>
“就赌，此行你去岭南</p>
一帆风顺，我在望都风生水起。来日再见，我必告诉你今日我的答案。”</p>
“关于我有没有心，我有没有眼，我有没有耳。”</p>
赵清珵一口气喝干了壶中酒，砰的一下摔碎了酒壶。</p>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p>
赵梦半信半疑，他也学着赵清珵的模样，喝干了酒，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问道：“赵世子，你话中之意，可是想说麟王造反一事，另有隐情？”</p>
赵清珵微微一笑。</p>
没有给赵梦答案。</p>
因为他也没有找到。</p>
所以他会待在望都，直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p>
赵梦终将是要往南去的，长亭古道芳草萋萋，赵清珵目送着赵梦的身影越来越渺小，最后成为了天地间的一道黑影。</p>
然后消失不见。</p>
赵清珵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野中，心中一片平静。</p>
他早已见过生死，赵梦与唐皋，能有一人活着，已是幸事。</p>
哒哒的马蹄声在身后响起。</p>
城门就在眼前，赵清珵退避在一旁，任凭马队从他边上疾驰而过。</p>
数十匹高大的骏马如雷似电般奔驰而过，纷飞的雪粒子拍在赵清珵的脸上，他微眯着眼，费力地看向身旁马队，风雪袭人，他戴着的雪帽被吹得东倒西歪，赵清珵</p>
一个踉跄，就在没有站稳差点摔倒之际，一只有力的臂膀突然将他捞了起来。</p>
一把捞到了怀中。</p>
拥着他的腰。</p>
坐在怀中。</p>
赵清珵闭着眼睛，但他却能确信，来人就是李聿。</p>
赤诚的犹如烈阳般的温暖，桀骜风发的少年郎骑在通体粉红的汗血宝马之上，腰间别着狼头刀，霸气侧漏。</p>
赵清珵想说话，但才开口，就被冷风扑了，忍不住低声咳嗽。</p>
他咳得眼尾泛红，李聿按住了他的脑袋，嗓音低沉：“别动。”</p>
常年拉弓射箭的手上遍布粗粝，这不是一双锦衣玉食的手。</p>
赵清珵的侧脸被李聿的手掌磨得发疼，他嘶了一声，然后轻轻将李聿的手给推开了。</p>
就听见骑在马上的少年发出一声闷笑，他像是故意一般，又伸手重重地揉了揉赵清珵的脸颊，他单手握着缰绳，明明是数九隆冬，可李聿的胸膛却滚烫如火炉。</p>
赵清珵从来没像这般模样坐在别人怀中同骑一匹马，他有些尴尬。</p>
凄厉的风雪肆虐，李聿宽大的披风将赵清珵裹得严严实实，里头是温暖如春三月，外头是寒风暴雪交织。</p>
就在一片风声呼啸之下，赵清珵听见李聿一声轻笑，“啧，真娇气。”</p>